福克斯颤抖的将手抬起来,在他疑惑的目光下,自他的手指开始,血肉开始溶解,直到只剩下一半手掌突兀的立在空中。
“你对我做了什么?”
“咕噜——”
没有任何预兆,恐惧像是积累了很久一般,在这一刻如水坝泄水一般,倾覆了下来。
“嗯?”
金慵懒的抬起头,看向眼前这个在他看来有些丑到极美的男子。
他缓缓咧开涂抹着口红的嘴唇,眼睛眯起,只剩下一条细缝,从那条细缝中福克斯清晰的看见了那双疯狂的瞳孔在不停的晃动。
就像是骰蛊中的六点骰子。
“哦~”
金病态的笑了一声,然后伸出滑腻腻的尖长的舌头舔着自己的鼻尖。
“医生在解刨的过程中一般都会给小白鼠注射一种用烟草中提取的毒药制成麻醉剂,虽然我更欣赏小白鼠恐惧的感受着痛苦,然后露出恐惧的模样。”
“但是我并不希望有其他的客人看到这赏心悦目的场景,所以——”
金耸了耸肩然后身体前倾看着颤粟的的福克斯说道。
“我亲自导演了一场戏!”
“呼呼——”
福克斯剧烈的喘着粗气,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旁。
“!!!”
只看见原本空荡的身边,安娜却安然无恙的坐在他的身旁,然后冲他露出一个惊悚的微笑。
“啊——”
福克斯瞬间变成了白狐的模样,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狐刃刺了过去。
“叮叮——”
空气中传来一阵尖锐的摩擦声,福克斯发现自己连指尖都不能动弹一丝一毫。
福克斯用唯一能动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安娜,心中绝望的哀嚎着。
“安娜!!”
突然安娜背后的阴影中悄然伸出一双修长的手掌,顺着安娜曼妙的曲线缓缓抚摸到她的脸颊上,顺着她那诡异的笑容的曲线移动着。
金的面庞从安娜背后伸了出来,然后将下巴靠在安娜的肩膀上。
看到这一幕的福克斯的眼球顺间充血,他恐惧的看着这一幕,心中突然回想起不久前安娜在他目睹下变成一堆碎肉的画面。
“你!对她做了什么!”
安娜那副表情居然和金那疯狂的脸居然一模一样。
就像是安娜的身体里装着一个恶魔的灵魂一样。
金用手抬起安娜的下巴,然后对福克斯说道:
“啊?我只是将她修好了,然后演了一场戏罢了。”
金看着安娜那僵硬的表情突然觉得无趣起来。
“咔嚓——”
在福克斯愤怒的眼神下,金轻轻的捏碎了安娜的下巴,血液混合着白色的碎骨落了下来。
福克斯清晰的看见,安娜的喉咙和带着黏膜的气管。
他想杀了眼前这个变态,但现在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安娜的身体被金轻易的玩弄着,就像是随意拆卸的玩具。
“啊!碎掉了那!”
金惊讶的看着手中的下颌骨,然后随意的扔在地上。
“算了,陪我跳一场舞吧,作为你最后的美,绽放吧!”
金拉起怀中的安娜在福克斯无声的怒吼中翩翩起舞。
“叮当——”
窗边破碎的钢琴突然响起了美妙的音乐,缓缓流淌在阴暗的房间中。
金一只手与安娜十指相扣,另一只手轻轻的攀在她纤细的腰间,脚下舞步轻盈,即使带着一个不会跳舞的安娜,也跳的如此优雅。
金拉着安娜转了个身,伴随着音乐轻轻踮起脚尖,两人的身影在黑暗中摇曳着身姿,就像是缠绵的情侣佳人。
如果有人看到了这一幕,可不会觉得这一幕会有多么的美妙,反而会觉得诡异。
因为眼前确实是两个人在跳舞,但在观众的认知里却一直是金自己在独舞,他怀中的安娜却像是一个似有似无的影子,被他抱在怀中。但仔细看去,那顺着空荡荡的上颌处不断流下的血浆,也证明了这却是是一个完整的人。
如果你闭上双眼,你的感知中一直没有安娜这个人的印象,这个房间中只有不断舞动的金和一动不能动的福克斯两人。而已!
随着音乐逐渐进入尾声,金拉着安娜的腰肢作了一个完美的谢幕,然后温柔的将她平放在杂乱的地面上。
“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作为奖励,我会用最美的方式安葬你的。”
金抚摸着安娜的脸颊,然后站起身缓缓来到落地窗前,欣赏着夜晚庄园中美妙的画面。
人皮被挂在架子上随着晚风舞动着,就像是刚洗过的衣服,鲜红的血液还未干透,滴落在地上,染红了一片土地。
水池中时而付出几个头发覆盖的人头,就像是水中生长的黑色细丝状的植物。而水池边跪着几个无头的女尸,就像是从未停歇过的水龙头,向水池中流淌着红色的水。
花园里的花朵从来不会凋谢它的美色,因为那种鲜红的颜色是无数的鲜血染成的,它的根部堆着满满的肉渣。
庄园中间,管家福伯监视着一切,他的四肢被摆成了一个十字架的姿态。
“嘎——”
一只渡鸦落在他的肩膀上,随后越来越多的渡鸦也落了下来。
“吱啦——”
突然福伯的身上响起了一阵细线被崩断的声音。
管家的胸膛被挣开,从怀中掉落了几个圆球状的东西。
渡鸦好奇的看去。
“嘎——”
渡鸦扑棱棱飞了下来,将圆球状的东西叼在嘴里,欣喜的叫着。
原来是人的眼球,越来越多的渡鸦开始疯抢起来,但掉落的只有那么多,但聪明的渡鸦转过鸟头用猩红的眼睛看着管家福伯敞开的胸膛。
一只,两只,一群渡鸦尖锐的鸟喙疯狂的抢食着福伯胸膛中的眼球。
片刻后,流着鲜血的肋骨暴露在空气中,而他的胸膛中浮现出一根被啄的残破不堪的木杆。
顺着木杆向下看去,福伯的双脚居然离地两丈高,双脚飘荡在空中,脑袋无神的垂在一旁,头顶尖锐的木头刺穿了头颅,暴露出来。
“嘎吱——”
终于破损的木杆不堪重负倒了下来,惊吓的渡鸦又散开了。
“真是不可爱的小东西。”
金踱着步子,用一种优雅的步伐走向前来。
“唔——”
“金——”
身后被束缚在沙发上的福克斯愤怒的咆哮着。
他一张嘴,一泊鲜血掉了下来,还夹杂着半块舌头。
仔细看去,在他嘴里居然能找到一根银色的细线。
福克斯动了起来,踉跄的向金走去。
“嗯?”
金疑惑的向身后撇了一眼,然后冰冷的双眼眨了一下,露出紫色的眼影。
没有过多言语,金走到倒下的管家身旁,然后将他抱了起来,然后重新插在土地里。
福克斯艰难的走了一段距离,然后突然跪倒在地上,或者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双腿在一瞬间被切成两截。
“金!!”
福克斯短小的身体艰难的向前爬去,丑陋的面容此时更加狰狞恐怖。
他终于爬到安娜的身前,然后悲伤的看着睁着眼睛诡异的笑着的安娜,福克斯伸出半截手掌轻轻的覆盖在她的脸上,缓缓抹了下去。
安娜重新闭上了双眼,但那空荡荡的下巴却像是深渊一般注视着福克斯。
福克斯跪在地上,轻轻抱起安娜,仰起头疯狂的嘶吼着:
“金·布拉格雷!”
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后,福克斯冰冷的看着庄园中那个魔鬼平静的说道:
“我在地狱等你!!!”
“哗啦啦——”
一瞬间福克斯像是倒塌的积木一般,血液和碎肉淋洒了下来。
黑暗中熟睡的安娜丝毫不知道,在她的面前下起了一场红玫瑰的花瓣雨。
“啪啦——”
两颗眼球滚落在一旁。
一颗温柔的注视着血泊中熟睡的安娜。
一颗憎恶的注视着远处扶着管家尸体的金。
像是绿宝石一般的眼球,或许是福克斯身体最美丽的地方了。。。。
寂静的庄园中,只剩下金整理着倒下来的“稻草人”。
“啊——终于谢幕了那。”
“真是让人悲伤到极点的悲剧那!”
金不嫌脏的一屁股坐在被血液染红的地面上,然后无神的看着庄园中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都是他布置的舞台,但此刻所有的演员离去后,只剩下他自己,颇有一种人去楼空,人走茶凉的凄凉感。
“嘎——”
黑色的渡鸦在黑夜中凄厉的哀鸣着,但这只是金的幻想,真实的的是他们这群畜生应该在欣喜吧,又是一顿大餐。
“哼哼——”
金伸出双手,手指在空中跳跃着,好像在弹奏着什么曲子,而嘴里也哼哼着莫名的曲调。
突然!
“冒昧的问一句,这是什么曲子?”
一道冰冷的声音打破了金宁静的曲子。
金皱了皱眉,然后又欣喜的张开双眼,笑眯眯的向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高大男人看去。
“是【暗夜】第三幕的亡灵序曲哦!”
金笑着解释道。
“是在超度那些枉死的灵魂吗?你也害怕被你折磨死的亡灵找上门来?”
来者正是雪国,此刻他手中掐着烟头,另一只手插进裤兜,修长的身体立在庄园门口。
“不不不!”
金否认道。
“我是在安排一下他们死后应该做什么,我想死后也会有死后的世界,如果没有戏剧的话,亡灵的日子也会很寂寞吧,我现在给他们编排好了,或许在那边的剧院,会很受欢迎那!”
金伸出双手笑眯眯的说道。
“你真是恶趣味那,难怪是个变态。”
雪国环视了一下庄园中凄惨的景象,然后厌恶的将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然后用脚用力的碾着。
“多谢夸赞!”
金依旧是那副令人厌恶的假笑,或许是因为那道被划到耳根处的口红,让人觉得这个人一直都在笑个不停。
但仔细的看着他红色的眼睛,会发现,金此时正疯狂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兴奋。
“还未请教你的名字那。”
雪国缓缓向金走来,坚硬的鞋底踩在被鲜血浸透的土地,每一次抬起脚都会黏起一堆红色的土壤。
“哦?居然还有军部的雪国少将大人不知道的事情?”
金略作好奇的说道,他向后仰去,红色的高跟鞋踢着脚下的泥土,略作慌张的说道。
“安娜!我的名字叫安娜!”
金大声的说道,声音中有一种女人的妩媚姿态。
“骗鬼的吧,这明明是这家女主人的名字,而你这个畜生怎么会是她那?”
“我说对吧!金·布拉格雷!!!”
“轰——”
一阵巨大的声响中,雪国身边掀起大量红色的土壤,无数的银色细线被轻易的斩断,飘飘洒洒的落在地面上。
金瞳孔一缩,然后疯狂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那!哈哈哈!”
金将修长的手指伸进嘴里,掰着洁白的牙齿大声的笑道。
在他面前,一个浑身上下环绕着白色的气体的战神从红黑色的泥土中走了出来。
“真·武魂真身——天羽屠云锋!!!”
雪国提起手中纤细的刀锋在空中轻易的将无数丝线斩断,然后放在手心中,摩擦着。
他的武魂为天鹅身上最锋利的羽毛化成的刀锋,在这把刀的面前没有什么不能斩断的。
雪国低着头,阴暗的面孔在洁白的魂力中显得如此的冰冷。
“哈哈哈!”
金看着眼前这个恢弘的人影疯狂的大笑着。
“金·布拉格雷!我听到了!地狱中亡魂的低语。”
长街,地下,一处昏暗的房间里。
“醒了吗?”
黑暗中门口传来冷淡的声音。
萧瑟坐在椅子上,似乎已经等待了很久一般。
玉天星睁开双眼无神的看着昏暗中华贵的天花板,此刻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既没哭也没笑,就这么看着。
“窸窣——”
片刻后玉天星在真丝做成的被子中翻了个身,然后看向坐在不远处的萧瑟。
“大叔,你还没走吗?”
玉天星的语气有些落寞。
“在等你,和你见最后一面就走了,也许不会再回来了。”
萧瑟话音落下后,房间中陷入了一阵宁静。
良久,玉天星将被子掩盖在头上,闷声的说道。
“能带我走吗?”
玉天星的声音颤抖着,恳求的说道。
“。。。。”
沉默片刻萧瑟冰冷的说道:
“不能!”
黑暗中玉天星身上的被子剧烈的颤动起来。
“还。。。还会回来吗?”
萧瑟淡淡的看着被子中蜷缩成一团的玉天星微微低垂着眼帘。
“或许!”
房间中再次陷入了寂静。
“哗啦——”
萧瑟推开椅子,然后走出了房间。
“嘎吱——”
门被轻轻的掩上。
很久之后,房间里出现了很轻的哭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