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拉斯特离去后,酒馆又恢复了原本的喧闹,音乐的声音重新响起,姑娘们蹦蹦跳跳的来到台上,众人心有余悸的喝着酒,对方才的事情缄口不言。
而此刻萧瑟与拉斯特却对立在这间红色的屋子里。
“前辈!”二郎也在房间中的一个沙发上坐着,看到萧瑟到来,露出一脸震惊,但突然感受到身后一缕香风,随即闭上了嘴巴,微微点了点头,退到了门前。
白鸽与二郎对视一眼,二人什么也没有说。
这间房间唯一的装点就是绯红的绸子,和拉斯特的衣服是一种颜色。说不出这些绸子到底有什么用,但是从个人房间装扮的喜好就能看出这间房间主人的性格:束缚,暴力,热烈当然还有一种叫做疯狂的色欲。
那张玫瑰铺满的软床,红色的帷幕垂落下来,这是拉斯特神秘的蔷薇花园。
拉斯特站在床下,纤纤细手轻轻撩开帷幕,玉天星正躺在她的床上,这本是她私人的领地,而她的心也是女王般的高冷,但今天她决定眼前这个孩子变成她的孩子,她的亲人,或者更为微妙的关系。
拉斯特在无人看见的地方,皱起了眉毛,到底该不该这么做,她不知道。但她内心深处居然在渴望着。千年的孤独咬噬着她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彻夜煎熬。
“最后问你一遍,你确定吗?”拉斯特冷漠的脸上宛若刚刚涂满了寒霜。
拉斯特耳边响起两道脚步声,一道杂乱并且沉重,另一道轻灵,高贵。她无需回头去看来者究竟是谁,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当然。”萧瑟抬起醉醺醺的头,打了个酒嗝,坦荡的回答道。
“为什么不让他自己去做决定。”拉斯特眼睛升起一丝温柔,这是认识她不可能出现的感情,但这一刻她不再是她了。
“我是在决定自己的生命,不是他的,他弱小的生命,只是我的附属。”萧瑟冷酷无情的说道,眼睛中露出一凶芒。
“你居然会可怜小鬼?真是稀奇,莫非。”萧瑟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讥讽的冷笑,但脸庞仍是那股冰冷,但即使背对着他的拉斯特也感受到了背后满满的嘲讽。
“真是比我还要恶劣的性格。”
萧瑟带着恶意中伤着这个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诱惑的女人。
拉斯特没有再询问,萧瑟让他明白了他的决心,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我不敢保证他的安全。”拉斯特俯下身,在无人看见的视角露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拉斯特轻轻的抚摸着沉睡的玉天星,从额头抚摸到锁骨,小家伙就连睡觉也皱着眉头,或许是做了噩梦,或许是连他自己也难以应付的春梦。
“无需担心,他死后,我会把你也送去和他陪伴的。”萧瑟淡淡地回答。
拉斯特脸上闪过一丝愠怒,但还是长长舒了一口气,现在并不是和他计较的时候。
“白鸽,二郎带着这位先生先出去。”拉斯特直起身吩咐道。
“为什么?”萧瑟皱起眉毛问道。
“我只是最后确定一下,如果你想看也无妨,只要你不怕这小鬼死了。”说罢,拉斯特轻轻的掀起衣裙,露出半截香肩,还有光洁的后背。
萧瑟皱着眉头,然后转过身去,虽然他的精神足以隔绝这种诱惑,但不敢确定这个女人还有什么后招,小心为妙,两人只是在试探而已,如果有一方出现弱势,另一方绝对会以雷霆之势将对方的喉咙捏断。
二郎和白鸽站在大门两边,微微俯下身,等待着萧瑟,恭敬的让人挑不出藉口。
萧瑟看着垂着头一言不发的白鸽,他脸上贴着止血的绷带,身上的衣服还没来的及换掉,仍是破破烂烂的,在红色的灯光下,那些残留的玻璃碎片仍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萧瑟沉默无言,拎起手中的威士忌狠狠的灌了一口,然后走了出去。
“我等你!!”
随后白鸽二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嘎吱——”
宽厚的大门轴承在摩擦中响起细微的声音,却在这一刻被无穷的放大。
“咔——”
在门快要关上的一瞬间,一只沧桑的手伸了进来,手中拿着酒瓶,然后手缓缓将酒瓶倒转,金黄的酒液顺着瓶口流淌下来,溅落在红色的地毯上。
“千万别给我玩死了!!”
萧瑟弹起食指指向拉斯特身后,透过缝隙萧瑟冷漠的眼神,宛如笼中凶恶的猛虎。
如芒在背,直到门被重重的掩上,才感觉到自己背后那抹阴影,挥之不去。
“天地。。。失色。。吗?”
拉斯特冷冷的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在这里她才是女王,所有人的生命都在她的支配下,她不会惧怕任何人的威胁,以前是,这次也是,她只是觉得萧瑟给她带来的玩具很完美,她也很感兴趣,她也不怕给弄死了,因为这种事情她没少去做,但眼下,她看着自己的花园中躺着的玉天星,心中升起一丝微妙的感觉。
拉斯特并没有过多的去思考其他事情,如果专注一件事,就要把这件事情做好。
拉斯特浑身上下突然间升起无穷的血光,血海一般的气势从她的脚下蔓延出去,很快就覆盖了宽大的房间。
只在一瞬间似乎两人就转移到了另一个恶劣的世界中。
白骨成舟,血海浮尸,天融岩炎,地裂深渊。这是一片冷漠的世界,同时也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这是一片荒芜的绝地。
但在拉斯特面前,却盛开着一片蔷薇的花园,玉天星安静的躺在花圃上,他浑身上下赤裸着,衣服早已被血海腐蚀殆尽。
漆黑的荆棘缠绕着玉天星的躯体,血红的蔷薇覆盖在他的身上。这一刻小小的玉天星似乎长大了几分,英俊的容颜充满了妖艳的美感,就连苍白的嘴唇都有一种病态的美。
拉斯特修长的长腿踩在血红的水池中,一圈圈波纹从她的红色高跟鞋荡漾开来。
她轻轻的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尖染着血红的指甲,但她只是用冰雪一般的指肚小心翼翼的触碰着玉天星苍白的嘴唇。
或许是感受到了来自外力的挤压,玉天星苍白的嘴唇被摁下一个凹陷,边缘有细细的纹理蔓延开来。
拉斯特温柔的笑了笑,这是她的花园,也是她心底最深处的世界。
“哗啦啦——”一阵来自于二人之间的风吹拂着这片蔷薇花园,掀起一阵阵红色的海浪。血海因此起伏,一波一波拍在白骨山下,岩浆变得沉默,冷却成冰冷的石头。
“灵魂为杯,生命为酒,天地为血池,山海做骨舟,魂!度!!”
只见拉斯特立在血海的中央,左手指着天空沸腾的岩浆,右手指向翻腾的血海,眼前的蔷薇花园野蛮生长,在血海中央生长出一片荆棘的蔷薇丛林。
“魂环显——”
“轰——”
一圈圈巨大的威压从拉斯特身边荡开,以他为中央,脚下掀起了滔天骇浪,拍打着穹顶的岩浆,而这一片蔷薇花园宛若滔天骇浪下不起眼的覆舟,在暴风雨中摇曳着。
“叮叮——”
“黑,黑,黑,黒,黑,黑,黑,红!!!”
只看见一道道漆黑中透着黑红的魂环从拉斯特身体上绽放开来,一圈圈巨大的能量波纹伴随着每一个魂环出现都释放出无穷的威压。
直到最后一个魂环延伸到岩浆之上,释放着血红的光晕,岩浆缓缓流淌下来,滴落在那道猩红的魂环上,现实为她点缀一点炽热的色彩。
一圈圈魂环以拉斯特为根,漆黑的魂环化为荆棘,盘踞在这片世界中,而这个世界的中央却绽放着一道巨大的蔷薇花,红的亮眼,红的热烈,红的血腥。威严,强大,高贵,还有罪孽深重。
“来吧,选你的未来。”
拉斯特竖起食指,指着玉天星的左眼,锋利的红色指甲指着玉天星紧紧闭着的眼皮。
“噗嗤——”
一瞬间,玉天星左眼绽开一朵血色的小花。
“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将昏迷的玉天星惊醒。他模糊的看着这个不对称的灾难世界,左眼噗嗤噗嗤的冒着鲜血。
“额——”
玉天星剧烈的颤抖着,挣扎着,但伴随着他越挣扎,身上的荆棘束缚的就越紧,锋利的倒刺在他身上划出深深的血痕,猛烈的毒素麻木着玉天星的身体,还有精神。
“你——到底——是谁!”
玉天星剧烈的喘着粗气,他用仅剩的一只眼睛,余光看着眼前近若咫尺的那根白玉般的手指,深深的没入自己的左眼中,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都痉挛起来,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着,方才还俊美的脸上现在流着鲜血,眼睛丑陋的留下一个空洞。
拉斯特无情的缓慢扭动着手指,感受着指尖搅动着玉天星脑浆的感觉。
她兴奋的浑身颤抖,每每听到玉天星惨烈的尖叫,她都从内心深处升起一阵快感。
“噗嗤——”
拉斯特轻轻拔出手指,然后张开烈火一般的嘴唇,将粘着血红的粘液的手放进嘴里,柔软的舌头缠绕着光洁的手指,陶醉的闭上了双眼。
“我是你的主人哦!”拉斯特睁开一只惺忪,慵懒的眼睛,带着魅惑的眼神看着花圃上那个浑身鲜血淋漓的玉天星。
“呼呼——”玉天星剧烈的颤抖着,大声的呼吸着空气中猩甜的味道,突然他右眼的眼珠疯狂在眼窝中转了起来,无神的瞳孔像是失去了神采,突然,玉天星用力的挺起身体,浑身上下爆射出无数血液。
只看到一道血光从玉天星空洞的眼睛中绽放开来。
“叮——”
冥冥中,有一道声音在拉斯特脑海中响起。
“果然——如此吗?”拉斯特放下嘴里含着的手指,然后平放在空中,展开手掌。
一团红色的魂力在掌心缠绕成一只纤细的杯子。
“来!”
只见拉斯特将玉天星眼中的血光引到杯中,化成了半杯猩红的酒。
“咔嚓——”
“额!”
突然拉斯特伸出空着的右手刺进玉天星的胸膛,将他的一条肋骨轻轻的扯了下来,连带着猩红的肉丝还有骨头间苍白的颜色,真是恐怖的一片画面。
透过那道鲜血淋漓的缝隙居然能看到玉天星跳动的心脏。
一切都是一瞬间,玉天星便看到拉斯特手中握着的那道染着鲜血的白骨,那是他的骨头。
即使玉天星曾经承受过无数的折磨与痛苦,但在此刻他又回想起久违的恐怖。
“啊——”
玉天星疯狂的呐喊着,他在恐惧,死亡并可怕,可怕的是怎么去死,是像这样躺在这里被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一件件把身体的零件拆下来,还是直接死去。
但他没得选择,自己宛若展板上的手,待宰的羔羊,刽子手刀下的亡魂。
“别害怕,这是为了你好。”拉斯特温柔的笑了笑,然后将肋骨捏成一团白粉,撒到杯中,与血红色的酒混合在一起,然后她用锋利的指甲划开自己的另一根手指,将一滴血红的鲜血滴入酒杯。
“我以我血做酒曲,我以你血做酒魂,在取一截肋骨酿成酒,千年后你我二人醉的有血有肉。”
此时她手中这杯酒醇香肆意,酒液流淌的声音像是这个世界最美好的声音,那通红的颜色,是最原始的颜色,那是一种叫做欲望的东西。
“血腥——凯撒!”
拉斯特将酒液倒落在玉天星脸上,赤红色的匹练在虚空滑落,然后流淌在玉天星脸上,然后蔓延开来。
“呜呜——”
玉天星剧烈的反抗着,但很快就被红色的酒液包裹成一个血红的茧子。
拉斯特看着着一幕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好了,我的凯撒,到最后一步了,接下来,就看你的命运了。
“碎环!!!”
“嘭——”
就在这一刻,天空中落下了一片片红色的花瓣,满天飞舞,然后片片落在玉天星化成的茧子的旁边。
花飞花落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那一天,这个世界的花谢了,没有葬花人,也没有诗人,只有一个温柔的女子轻轻的抚摸着一座花瓣落满的血茧。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了。。。”
拉斯特将脸轻轻贴在血茧上,闭着双眼,轻轻的聆听者他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