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甄孝仁的小贼被两名鬼差拖下去,送往地狱服刑改造去了。
虽然他还没死,理论上阳寿未尽没到服刑时间。
但是阎罗王当初可是与天庭群仙一同立过誓,不惜陨落也要为他的行动提供一切之便利。
我们的包阎罗当然是一如既往的刚正不阿,绝对不会徇私枉法的,不过在执法的方式上,只要目的和效果是好的,不妨可以变通一点。
既然以这厮的罪行已经足以去地狱过上一趟刑,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又何必非得等到他犯下更多的罪行再亡羊补牢地处罚。
病情可以早发现早治疗,罪人也可以早改造早从善嘛。
如此一来,不但罪犯要承受的痛苦总量减少了不少,人间也少了一个恶人,多了一个好人。
至于陈凡的事情,那真的只是顺便而已。
包阎罗十分勤于公务,每天夏国死去的人数有两三万之多,他竟都要将每个人的生平死因不疑巨细地查看一遍,若有重大冤屈者更是会传唤至公堂,亲自过问。
虽然受幻梦界的限制,没有传说中使人还阳、阴差勾魂的手段,但他还是尽己所能,用托梦亲人、擢升为吏等方式告慰善人,至于为恶者则在其生死簿上用浓墨重重地勾上一笔。
陈凡二人只旁听了一场审案,狱卒就将甄孝仁的灵魂带了回来。
没有油腥和烤肉的味道,呸呸,我的意思是他表面看来没有明星的变化,还是一样地猥琐拘谨。
甄孝仁向阎罗王跪拜道:“草民甄孝仁服刑完毕,叩见大人。”
包阎罗点点头:“甄孝仁,你既已知地狱之苦,希望还阳之后能够痛改前非,积德行善,重新做人。
现在,就有一件有大功德的事情摆在你的面前,你若有意可询问陈先生。”
甄孝仁抬头看向陈凡,目光与陈凡一触即溃,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在地狱受刑的过程中,之前所做的罪恶之事的记忆将清晰地涌上心头,其中最为刻骨铭心的,莫过于这个男人在他耳边的低语“你见识过地狱吗”。
他敢打包票,正是这个男人将他送入了地狱。如今洗心革面的甄孝仁,对于这个令他承受无尽痛苦的罪魁祸首,却是再也提不起半点恨意来。
甄孝仁爬到陈凡的脚前,用力磕头道:“恩公,请受小人一拜。”
反应过来的陈凡连忙把他拉起:“别这样,咱们现代人不兴这一套。还有,你为什么叫我恩公,我可不记得给过你什么恩惠呀?”
甄孝仁恭敬道:“恩公您把我送到地狱之中,给了我这个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重新做人的机会,此等恩德如同再造,小人感激不尽。”
看到他一脸真诚,丝毫不似作伪的样子,陈凡不得不相信这人是真的弃恶从善,痛改前非了。
嘶——地狱这令人的品行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将一个骨子里透着罪恶的火力组织成员改造成一朵无比善良的白莲花的能力,让陈凡又敬又畏。
好在幻想众神都是我的盟友,而且以救世的无量功德,地狱是彻底和我无缘了,当然要是救世失败的话,这些也都不用考虑,人类死光地球毁灭,幻梦界亦将不复存在。
陈凡看着甄孝仁道:
“你不必感激我,我把你送到这里改造,也是出于自己的目的。
这番回去之后,我如果要对付黑社会组织的话,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此乃功德无量之事,你可自行决断。”,阎罗王的目光投射到甄孝仁身上。
甄孝仁又要习惯性下跪,到了一半硬生生止住,改为深鞠躬,他坚定道:
“龙门火力组织成员敲诈勒索,坑蒙拐骗,走私贩毒,无恶不作,正应当由先生把他们送入地狱,从头到尾进行改造。
小人不才,愿为先生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凡将他扶起,看着这张散发着凛然正气的面孔,他都有点自惭形秽了。想到龙门的里社会大哥们,都将变为这副堪比朝阳群众的样子,那一定是一幅让人怀疑人生的画面吧。
迫不及待要回去建设新龙门的三人一齐向阎罗王道别。陈凡得到了阎罗的令牌,可以直接带人通过传送进出阎罗殿。
当然受幻梦界限制,传送出来也还是在幻梦界的黑暗星空,甄孝仁的意识体离开了地府神域又不再自己的梦境,现实中的身体立时一个激灵,有了苏醒过来的趋势,幻梦界的形体随之消散,意识回归到现实的身体之中。
陈凡向刘仙儿笑道:“咱俩既然是一体的,那也就不用道别了。”
撩完就跑,某人身形一闪回到现世,只留下刘仙儿一人在幻梦界的星空中脸颊烧得通红。
睁开眼睛,陈凡站起身来,扭扭腰子伸伸腿,活动活动坐得酸麻的腿脚。说起来他自从来到这个年代的龙门以来,不是倒在地上,就是坐在地上,难道就因为我和大地之母关系很熟,就一定要和它亲密接触吗,你说说,有这个道理吗?
甄孝仁缓缓张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正是陈凡蹦跳拉伸、挥拳踢腿的身影,天真的他还以为陈凡是在为接下来的行动进行热身,心中不由感动不已。
陈先生身为外地人,都对龙门的和谐如此上心,尽心尽力,以大勇气、大气魄敢于挑战龙门的里社会团伙。我又怎能畏畏缩缩,贪生怕死呢?
正能量和使命感贯穿甄孝仁通身,他从地上弹跳而起,激动道:
“恩公,我甄孝仁,从地狱回来了!
从今天起,从这一刻起,我发誓要做一个好人,做一个对社会有价值的人,做一个敢于同恶势力作斗争的人。”
“嗯好。”,甄孝仁狂热的目光让陈凡很不适应,真不知道在地狱里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难道烧烤完临走时又灌了一肚子鸡汤?
“你能不能别称呼我恩公,听起来有些奇怪,你可以叫我陈先生也好,陈哥也行。”
“好的,陈先生,我以后就跟你混了,口误,是跟你做事,为你效劳了。
您有什么差遣,尽管吩咐,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下油锅,那个——除非是下油锅火海,否则绝无二话。”
知道你对油锅过敏,陈凡怜悯地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不会让你下油锅的,呃,我是说不会让你去冒生命危险的。”
(甄孝仁擦擦冷汗)
“你之前的帮派名叫东星,大哥是丧彪是吧?他手底下有多少号人,平时在哪活动,有哪些关系亲近的朋友?都和我交待一下吧。”
“对对,不过我说丧彪是我大哥,纯属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彪哥手下百十来号人,我只是他小弟的小弟。
他平时这会儿一般在蔡家酒馆和手下的亲信们吃饭喝酒。
彪哥是我们东星最能打的红棍,去年被帮主收为了干儿子,和帮里各大分堂的龙头关系都挺不错的。”,甄孝仁道。
“那今晚,你带我去见见这位彪哥?”
“您这是要——嘿嘿,那我替彪哥谢谢您老人家了。早改造一天就少造一天的孽,少受不知道多少年的苦,他可真是幸运哪!”
希望待会儿的彪哥也能有你这般高尚的觉悟吧。
甄孝仁带路,陈凡跟上,两人一同走出了小巷。
由于时间太晚,大巴已经停运,甄孝仁只好忍痛破费掏钱打了一次的士,总不能让新大哥跟他一起挤到一辆破自行车上吧。
前往蔡家酒馆的路上,陈凡好奇地欣赏着车窗外灯火通明的夜景。
这般夜如白昼,灯火辉煌,车水马龙,人流如织的景象,简直可以媲美21世纪夏国大陆的大部分二三线城市了。
然而此时它的掌控者不列颠帝国,并没有把它真正当成是帝国的一部分,只是在远东的一座桥头堡,一颗大国博弈的棋子而已。
因此在发展战略上,也倾向于杀鸡取卵,竭泽而渔,不问民生,只看收益。
这令龙门在经济高度发达,城建领先一河之隔的内陆三十年的同时,也付出了看不见的沉重代价。
各行各业、良莠不齐、成分复杂的人群大量涌入这座城市,在它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增生出同样疯狂滋长的黑暗、肮脏和丑陋。
最为臭名昭著的,当属龙门的火力组织社团了。这些特别有活力的社会组织吸纳了不少偷渡客和亡命徒,旗下分支成员更是分布广泛。
黄赌毒、坑蒙拐骗等黑灰色产业是他们的老本行,在龙门,一切能赚钱赚大钱的行业他们都要插上几脚。欺行霸市无恶不作,所作所为简直天怒人怨。
然而在陈凡看来,这其实也不过是芥藓之疾,如生病溃脓时趴在伤口上吸血的臭虫一般,并非真正的病根所在。一旦真的病灶得到治疗,这些小病小灾也会不药而愈。
他的能力有限,做不到也没有时间去根除病灶,只能先为这道创口清洗一下创面,去除一点脓毒,杀灭一些吸血的蛀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