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文礼教训了家中的妻女,便顾不得脸面,带着人到侍郎府亲自下了拜帖,指名要见苏晋。
左侍郎苏泽远本是个懦弱的,见堂堂丞相大人前来拜访又怎会不应,亲自将人迎进府里寒暄了几句,知道他是来找次子苏晋的,以为是翁婿见有什么事情要交代,虽是疑惑却也带人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自己平平无奇的二儿子苏晋竟然有能力搭上丞相府这条线,却是让他惊喜不已。这些日子他向丞相府二小姐提亲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更是知道这些日子外面相传的流言,只是他却浑然不在意,在心中打着自己的算盘。
若外面这事情是真的,那这婚事他两家是肯定会成的,到时候丞相府不仅不会在意他家高攀,还要承他家为其遮掩的情,不论这孩子是否是他苏家的。
就算不是,娶进来后让人想办法流了便是,左右是将事情掩盖过去了。
只要能攀上丞相这条大腿,自己何愁不会升官发财呢?
这么想着,他便做着即将飞黄腾达的美梦离开了。
这边苏文礼进了院子,苏晋便急忙出来迎接。看他的样子,又是一阵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叫院子里的无关人等都下去了。
“苏大人,请问这是何意?”苏晋见人越过自己直接指挥了院子里的下人,心有不满,却又顾忌着是自己未来的岳父不能得罪便又生生将火气给压下去了,疑惑道。
“何意?这话我倒是要问你。”苏文礼也不坐下,背着手看着苏晋,冷哼一声道:“现在外面的传言你可知道?”
外面的传言?苏晋听了心中一跳,登时便明白了他是为何而来,心念一转,亲自给人斟了茶,低眉顺眼道:“这......小子近日一直在准备成亲事宜,不知是何事?。”
“呵。”苏文礼见他这样子又是一声冷哼,将外面的流言大致的讲完,便将人狠狠地批评了。见人一直低头诚恳认错恭恭敬敬,这才算是满意些了,道:“这事甚大,你尽快与我女成婚了,将外面这流言都掩盖了去!”
“岳父放心,晋自然是不会让她受了委屈的。”苏晋见人面色有缓,连连保证道。苏文礼这才满意,又教训了几句,带着人离开了。
等人一走,苏晋便回到了屋子里坐下,叫人给自己斟了茶润了润嗓子,这才合计起刚刚的事来。
与苏若卉私通的事他本就没想着会一直瞒过丞相府,尤其是她还怀孕了更是隐瞒不住。只是他一直想的事最多让丞相夫人知道在其中操作,却没想到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事了,打乱他的计划。
可是这无缘无故之下又是谁走漏了消息呢?那苏若卉虽然是个傻的,但是却也明白女儿家的清誉不敢随意说出口,丞相夫人要顾及女儿名声自是不可能往外传,这事北外人知道的实在蹊跷。
想到这,他便招了招手,让手下的小厮出去打听,这事最开始到底是在哪传出来的。
这厢苏若卉和苏晋两人因为流言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却和苏灵玥没什么关系。此时她正被萧承白约出来见面,找了间酒楼休息用膳。
这间酒楼是两人走累了随便找的,因此并不如那些知名的酒楼豪华精致,却也十分清雅,大堂内也能看见三两文人装扮的人在这里讨论时事政事,热闹非常。
一行人要了间二楼的雅间,等点了菜见小二出去了,苏灵玥这才对着萧承白打趣道:“殿下吃惯了珍馐,怕是没有来过这样的店吧?”
“珍馐如何,野味又如何?”萧承白一笑,不接她的话:“不过都是些用来饱腹的,哪里分得清高低贵贱。”
“此言差矣。”苏灵玥听了,笑着摇摇头,道:“殿下高高在上惯了,偶尔吃一吃粗茶淡饭觉得是情趣,自然是觉得分不清高低贵贱的。但殿下可知每日您食得的珍馐若是换成粮食,又能保证多少灾民饱食无忧。”
苏灵玥低低叹道:“这怎么可能不分高低贵贱?万事万物都要分个三六九等的。”
闲谈间,几人点的菜具已上齐。
这包间装修秉承了整间酒楼的风格,干净清雅,只是隔音差了些。之前二人闲聊时还不觉得,此时饭菜上齐,有默契的一同禁声用餐的时候,才发觉若是说话的声音高些,隔壁房间也是能听见的。
此时他们就听见隔壁的包间在高声谈论近些日子关于两府苏家上演的好戏。
“要我说,那苏家二小姐真是不检点,竟与人私通,还以未婚之身怀了孩子,现在事情败露了,丞相府的脸也让她给丢尽了!”其中一个声音道。
“可不是,听说本来家里还瞒着苏丞相的,结果被他知道后气的脸都青了!”另一个人道,声音低了很多听起来不太分明:“前日我娘家舅正好在街上遇到了苏丞相路过,哎哟那脸色难看的哦。”
“怕是回家找妻女撒气去了吧,这么大的事都到谈婚论嫁了,那丞相夫人不可能不知道,结果都瞒着他,能不生气嘛!”有人这么说到:“堂堂丞相,这家务事管的还不如普通的百姓,也是件悲哀啊!”
“不过说起来,那丞相原配夫人不是留了个女儿给他?这大房和继室哪能真的亲如母女,谁知道这事里有没有那位小姐的手笔?比如说故意引导自己妹妹......”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顿了顿,道,“你们别这样看我,就是猜测嘛!”
“反正听说那苏灵玥和那位殿下就在隔壁吃饭,不如偷偷听听他们在讲什么不就知道了?”
这声音落下,那边就真的没有了声音,似乎是都在靠着墙壁偷听一般。
无缘无故被这般阴谋论,苏灵玥自然是不开心,见此,便当即故意高声开口道:“哪呀,我那妹妹可不听我的话,我哪里能说得动她啊!”
萧承白见面前刚刚还稳重有礼的人露出这般孩子气的模样,有些无奈,却又觉得实在是可爱的紧。只得笑着摇了摇头,任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