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彩云回来了,唐萦歌什么都没说,只告诉她先睡,自己也要上个厕所。
彩云看了一眼高悬的月亮,只嘟囔一句,就迷糊过去,“小姐,外面凉,披一件衣服。”
唐萦歌在身上裹了厚厚的披风,躲在车厢后面,她也不回头去看,只用耳朵侧身去听。
许是黄家父子太心急了,唐萦歌也只等了半柱香的时间,这人踩着虚浮的步子,蹑手蹑脚走过来。
黄亮的小心翼翼,在船甲板上拉出一道长长的身影,慢慢走过来。
唐萦歌内心冷哼,“来了。”
今晚月光很亮,投下的人影手中捏着东西,唐萦歌悄悄回头,就见此人手上捏着一截又细又长的东西。
娘的,这个时代的迷香都这么不值钱吗?人手一份了。
她吃过这个亏,在溪云村时,刘川穹对她吹过。知道这香的霸道,闻到香味人就没了力气,很快就能失去意识,唐萦歌拿出帕子,将脸捂住。
黄亮是个沉得住气的,他走到马车边轻轻唤了一声,“姑娘,你睡了吗?”
彩云睡得很沉,呼吸间带着轻鼾。
黄亮听到这鼾声似是受到鼓舞,将手中的东西插进车窗内,随即他对着手中的东西向车里吹了一起来。
就在这时,唐萦歌绕出身来,手中正拎着她专用的擀面杖,对着黄亮冷冷一笑。
“不作就不会死!”
黄亮惊诧间,手里吸管掉地,待他反应过来时,后脑已被重重赏了一棒。
“你……”你为什么在这还没说出来,人就倒在了地上。
唐萦歌扔掉擀面杖,在他身上先是踢了两脚,这人像死猪一样,晃了两晃,晕得很彻底,已完全没了反应。
“啪啪啪”寂静的船板处传来三声鼓掌声。
“谁?”
唐萦歌被这声唬了一跳,转身看到是黑影正朝他竖着大拇指。
她撇了撇嘴:这人还真是够沉默,能不开口时,绝对不说话,能不出来时,绝对藏着。这才是传说中的暗卫吗?
黑影对她竖起大拇指过后,转身,走到柏景行睡的马车前。
只听他轻唤一句,“公子,贼晕了!”
唐萦歌满脑子黑线,我说你还能再简略一点吗?
柏景行本已经睡下,听到黑影的话,砰地一声坐起来,似乎磕到了哪,发出不小的动静。
待他急冲冲出来时,也不过只是在身上裹了一个外氅。
唐萦歌扶额,瞧瞧吧,专业坑主,话说清楚明白点,他义兄就不必急成这样了。
“哥,贼都被我抓住了,你再多穿点衣衫,江上风凉。”
柏景行一出来,就看到唐萦歌像捆猪一样,把地上的男人手脚反绑了起来。
而他的暗卫就在一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着。
柏景行问:“怎么回事,这不是今天才救上来的船家儿子吗?”
唐萦歌摸摸鼻子,“是啊!他要迷晕我和彩云,被我发现了,给他来了一下。”
柏景行瞄了一眼地上的擀面杖,那眼神在问,那你怎么知道有贼的?
唐萦歌内心举白旗,“好吧,好吧,是我起夜,途径这对父子舱门,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于是唐萦歌把这对父子说的,又都复述了一遍。
柏景行脸黑的快比夜间江水了,就看他沉着脸十分地不高兴。
而这份生气不是源于这对父子设计,而是唐萦歌。
唐萦歌被他盯的讪讪得,也不吭声。
柏景行这才沉声斥责她一句,“下次不要总是自己动手,你的护卫不是养来当爷的。”
“把他们几个全叫醒,今日就跪在这里伺候。”
唐萦歌忙劝,“哥,不至于吧,他们睡着了,不知道情有可原,我这不是解决了吗?松快松快筋骨,我还觉得挺爽地。”
好久没打架了,这项技能都快忘光了。
柏景行很想说她,你是要做王妃的人,要注意身份。主子就要有主子的样,怎么可以动不动就自己动手。
可是话到嘴边他噎住了,不外呼别的。万一自己这样说了,妹子再也不下厨了,他怎么办?
说教到了嘴巴化成一声冷哼,“别替他们求情,这惩罚已经是最轻。”
黑影进了船舱这么一闹,船家也起来了,江面上瞬间被点点烛光火把照亮。
陆吉几人出来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柏景行重重一哼,“跪下。”
几人齐刷刷看向唐萦歌。
柏景行厉喝,“跪下!身为奴才,保护主子安全是你们的责任。你们倒好,一个个跟爷一样,饭来抢饭,汤来抢汤。有危险时,主子冲在最前面,养你们何用?”
陆吉扑通一声先跪求下去,因为他看到了被捆绑住的黄亮。
小冬子和俞林看这架势,还有盛怒中的柏景行腿一软也跪了下去。
唐萦歌十分不喜欢这样奴性的驱使,更受不得人跪来跪去,太伤人自尊。
“哥,陆吉只是护卫,听命行事,我又没叫他出来,至于俞林,他是我朋友,更没有义务为我做什么。至于小冬子,他还是个孩子。”
柏景行被她的开脱之词说笑了,“都没罪,是吧!那叫他们都不用跟着了。现在就下船,我妹子身边不需要带这么多饭桶。”
唐萦歌也没办法了,说来说去,他哥也是心疼她。
陆吉不想唐萦歌为难,主动认错道:“是属下的错,属下曾经只知道学好武艺,就可以为主子所用。属下愚钝,今日才知道大错特错。姑娘,您别为我开罪了,我跪的应该。”
“小得也应该。”小冬子头垂得老低,心里难受极了。
俞林更是跪的直挺挺的,“唐姐是我俞林的恩人,就算让我死我也愿意,我也跪得应该。”
唐萦歌简直被这三人气死了。
柏景行并不满意,看了一圈,“那个好吃懒惰的丫头呢?”
唐萦歌想着,她不过就是手痒了自己动手一次吗。这是要血洗她身边的人啊!
“哥,彩云被迷烟吹晕了,你别怪她了。”
她有种无力感,他哥平时的吊儿郎当哪去了,今日这是司空阎王附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