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便已是中午,听绿竹说,其他人连早膳都没有吃,想着一天只有一餐,便等我醒来一起吃。我这暴脾气,岂能容忍,起身催促绿竹赶紧梳妆。
“小姐,您这身子还没好呢?”绿竹担心地问。
“我没事了,看,活蹦乱跳的。”说着我在绿竹面前蹦跶几下,这齐昭果然说话算话,“绿竹,别看着了,赶紧弄。”
“是是。”
梳妆完毕之后,我便冲出房间。
“娘娘怎么不再休息会儿?”刚出房门,就看见苏嬷嬷屈身而来。
“我要是还休息,你们就要饿死了。走,带我去厨房,不许违抗。”我知道苏嬷嬷一定又会给我讲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直接不给她机会,看她怎么说。
苏嬷嬷只好无奈带路,来到厨房,看看菜篮里的食物,果真还是绿油油的一片,这个陆离,看来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咯,好,我叶夭夭就不信这个邪了,我就是不如你的愿,看谁能耗得过谁。
“苏嬷嬷,把其他人叫来。”
“是,娘娘。”随后,大家都到了厨房,低着头。
“我叶夭夭是性情中人,你们既然选择跟着我,那我定不会让大家挨饿,今天咱们吃两顿,你们谁都不能来帮忙,该干嘛干嘛去,等饭菜好了,绿竹自会叫你们,还有,不准罗里吧嗦,现在马上从我面前消失,快。”我指着门口的方向,坚定地看着他们。
大家倒是都看着苏嬷嬷,我又给苏嬷嬷使了个眼色,苏嬷嬷没说什么,便领着他们出去了。
“绿竹,生火。”
幸好自己还有些手艺,洗菜切菜起锅烧油,靠别人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转眼间,一桌饭菜新鲜出炉。
“小姐,您,您居然会做饭。”一旁看呆的绿竹,有些不敢相信。
“你家小姐会做的多了去了,别傻站着了,去叫他们吃饭。”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古代的厨具真是不好掌控,可千万别炒毁了。
苏嬷嬷带着大家进来,看见桌上的饭菜目瞪口呆。
“大家傻站着干嘛,赶紧来吃饭,我都饿死了。”我不讲客气,直接拿起筷子开吃,他们迟疑了一会儿,坐到桌前,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还好,还好,味道还是可以的,“你们多吃点啊,也不知道我做的合不合大家胃口。”说着突然听到一个小宫女哭了起来。
“怎么了,是我做得不好吃吗?”看她哭起来,心想,难道两个时空的胃口不一样?
“不是不是,云儿觉得娘娘做的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云儿摸了摸泪,抬头看着叶夭夭。
“好吃就行,别哭了啊,多好看的姑娘,哭了就不美了咯,大家快吃快吃。”我心里明白身在宫中,不管主子性情如何,吃亏得都是他们,所以即是愿意跟着我,我定当好好对待。
“多谢娘娘了。”苏嬷嬷面无表情,起身向我行了行礼。
“好了,苏嬷嬷快吃吧,大家快吃,等会还有事情要做呢。”看着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我甚是高兴,这心情一好啊,做什么都有劲儿。
吃完饭大家开始忙活着洗碗,我问苏嬷嬷厨房是否有做面点的食材,苏嬷嬷想了想,跑到一个竹筐里拿出了一大袋面粉,太棒了,我要的就是他。
“大家忙活完了,先休息一会儿,等会本小姐教你们做汤圆。”
“娘娘,何为汤圆?”苏嬷嬷好奇地问,她从未听到这个名字。
“苏嬷嬷你就等着看好了。”我接过面粉,开始寻一个大碗。
“小姐,您也休息会儿吧。”绿竹看叶夭夭忙前忙后,担心她身子撑不住。
绿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附和说道。
“我病都好了,没事没事。”说完我开始找个干净的地方开始和面。
“小姐,我们休息好了,需要我们做什么吗?”绿竹带着其他人上前问道。
看大家好奇的目光,我突然想玩闹一番,“你们都凑过来。”
大家渐渐靠近,我悄然拿起身旁的面粉,迅速地在他们脸上画了一笔,“哈哈,哈哈。”他们滑稽的样子一下子逗笑了我,他们也各自一瞧脸上的模样,都笑了起来,不知不觉到了晚上。
这厨房除了没肉,其余的真是应有尽有,黑芝麻和糖更是汤圆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得亏做饭的时候看到了,不然也不会想起做汤圆。
大家做好的汤圆一起下锅,俄顷,一股浓浓的香味清鼻扑来,看来是完成了,我开锅尝了一口,嗯,就是这个软软的口感,便开始给大家盛。
“这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做得是什么?”大家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我转过身一看,是齐昭。
“拜见齐大人。”绿竹他们赶紧放下碗筷,屈身说道。
“大家不必拘束,都吃去吧。”我见他们没有动,对齐昭苦笑道,“你在这,他们哪敢吃啊。”
“怎么不敢了,我又不是王上。”齐昭凑上前来,闭眼闻了闻我碗中的汤圆,“小丫头,这是什么,闻着味道不错。”
我随手给他盛了一碗,“我们去庭院吧。”
绿竹将两碗汤圆端好,跟在我们身后。
到了庭院,我让绿竹回去吃饭,便和齐昭在庭院享用。
齐昭拾起汤勺,喝了一口汤,“这汤甜甜的,真好喝。”再轻咬了口汤圆,“哎呀,好烫啊。”
我无奈地笑了笑,“汤圆要慢慢吃,可惜这阁中无酒,不然会更美味的。”汤圆配米酒才是绝配。
听到这儿,齐昭从腰间拿出一个酒壶,朝我奸笑道。
这齐昭是机器猫吗,怎么腰间什么东西都有。
“齐昭,你认识机器猫吗?”
“机器猫,那是什么?我只知道白猫,黑猫,小花猫,从未听过机器猫。”齐昭一脸茫然的说。
“没听过就算了,来,我给你倒酒。”
齐昭将酒壶递给我,我顺道闻了闻,好香啊,一股花香味,让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我朝自己碗里和齐昭碗里都倒了些,齐昭挑眉看着我,“你也喝?我这酒酒劲儿可大着呢。”
搞笑,我叶夭夭那可是千杯不倒,还怕你离国的酒。
我没说话,直接尝了一勺,淡淡的桃花味儿,有点清酒的味道,挺好喝的。齐昭看我吃得不亦乐乎,自己也跟着尝了起来。
今天吃得真爽,这陆离以为会饿到我,谁知我叶夭夭精明能干,上的厅堂下的厨房。
“夭夭,这汤圆出自何地,我齐昭游云四海从未尝过这个,软糯香甜,特别是里面的黑芝麻,恰到好处。”齐昭仰头饮一口酒,一脸满足的样子。
“管他来自何处,好吃就行,还有你那个酒,味道也不错。”齐昭那一壶酒,倒是让我有些迷恋。
“看来你也是好酒之人?”齐昭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物一样,眼睛发亮地看着叶夭夭。
“是啊,本小姐可要尝遍天下好酒。”虽说在叶府也偷喝过不少酒,但这齐昭的酒让我有点上瘾。
“这次不行,下次等你和陆离办完仪式,我送你一坛好酒,可好?”齐昭看叶夭夭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酒壶,往后躲了躲,生怕她一把抢了过去,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向师父那儿讨来的,自己也是珍惜得不了。
本是蛮好的心情,突然一说到陆离,瞬间没了情绪。
“好吧,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骗人。”我撅起小嘴,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猛地我像是想起了什么,唤了声绿竹。
“小姐,怎么了?”绿竹一路小跑过来。
“去把我琴拿来。”微风轻轻起,突然想弹奏一曲,正好也算是作为谢礼赐予齐昭。
“可以听到娘娘的琴声,齐昭真是三生有幸啊。”
“这几次多谢齐大人前来相救,夭夭无以回报,就此弹唱一曲,算是谢过齐大人了。”
绿竹将琴递给我,我正要开始,齐昭突然说,“娘娘高山流水般琴声怎能让齐昭一人享受。”说着齐昭扶着我的腰,起身一跃,霎时,我与他已坐在屋檐上,看着这高度,我紧紧抱住我心爱的琵琶,咽了咽口水。
齐昭看出我的害怕,轻声地说,“别害怕,有我在。”
他的声音极其温柔,让我感觉叶庆云就在我的身边,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会不会在想我,或许这首歌也是我想对他说的话。
我向齐昭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挪了挪身子,看着这重重宫墙,抚琴开始,“小女子不才,多谢公子慷慨,扰公子良久,公子莫怪……”
合欢宫
许苑一身粉色里衣,娇羞着正为陆离脱衣,时不时还微微靠近。陆离闭着眼没有任何表情,他突然想到那晚湿透的叶夭夭,低吟了一声。
许苑以为是自己的举动刺激到了陆离,双手不自觉地在他身上游动,陆离被突如其来的触感弄得有些敏感,反手抓住许苑的手,将她压在身下。
“爱妃似乎是等不及了。”陆离一眼迷离地看着她。
许苑瞬间脸颊通红,害羞地看着陆离,“王上真讨厌。”
“愿你善其身,愿你遇良人……”
“是谁在外吟唱?”陆离听到歌声皱了皱眉。
帘后的卜公公突然进去,“回禀王上,声音是从留香阁传来的。”
“留香阁,哼。”陆离听到这个琴声十有八九也猜到是叶夭夭的声音,他没有理会身下的许苑,伸手穿好衣服,朝门外走去。
“王上,王上。”许苑看着陆离远去的背影,不管她怎么喊,陆离都没有回头看她。
“来人,来人啊。”许苑生气地叫唤宫女,宫女小跑跪在她面前。
“娘娘有何吩咐。”
“王上是不是去了留香阁。”许苑气急败坏地说道。
“回娘娘,像,像是往那个方向去了。”宫女没有抬头,身子微微一颤。
“这个叶夭夭到底是何等货色,竟让王上三番五次往她那儿跑,这以后进了后宫中,那不得骑得我头上来,不行,王上是我的,别的女人休想尝到。”许苑抓着床被,咬牙切齿地看着外头。
“愿你三冬暖,愿你春不寒,愿你天黑有灯,下雨有伞……”陆离随着歌声,在离留香阁不远的亭苑中停住脚步,他抬头望着坐在屋檐上的叶夭夭和齐昭,风中抚琴低唱的叶夭夭顾盼生辉,撩人心怀,他想起第一次在余音坊见她,便觉得她与众不同。
“王上,齐大人和新晋娘娘如此怕是会引得流言飞起啊。”卜公公抬眼看了看这柔美的画面,顿时有些担心。
“呵,随他去吧,回宫。”陆离再朝那边望去,一脸冷漠,转身离去。
“是,是回合欢宫吗?”卜公公小心地问,这个时候他也得谨慎伺候着。
“回顺和宫。”
在屋檐上听得如痴如醉的齐昭朝陆离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勾唇一笑。
还是弹琴唱歌心情好啊,弹唱完,猛然觉得身心舒畅,在看一旁的齐昭,饮着他的宝贝酒壶,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干嘛这样看着我?”
“没事,此礼我收下了,小丫头,记住了,这是你给我的礼物,可不许再对他人唱起,不然我会难过的。”齐昭一脸撒娇地说。
齐昭这是喝多了吧。
“好,我答应你,这个歌只属于你。那个齐昭,我们是不是该下去了。”再低眼看看檐下,还是心生害怕。
齐昭见叶夭夭胆颤的样子,捂嘴一笑,扶着叶夭夭飞了下去。
哇塞,原来轻功是这种感觉,下去时就像是缓缓落下的树叶,没有那个胆怯,反而缓慢平稳。
“今夜多谢娘娘盛情款待,齐昭告退。”下来时齐昭看见庭院等待的宫人们,屈身向叶夭夭行了行礼,飞向了空中。
“小姐,您好厉害啊,刚才您真是把大家都惊呆了。”回到屋里,绿竹帮我脱去衣服和簪子,手舞足蹈地跟我比划着我刚才的模样。
“小姐您知道吗,您刚才真是美极了,绿竹都看呆了。”
“我的傻绿竹,你家小姐别的不会,多得都是惊喜,好了我也累了,你让苏嬷嬷他们也早些歇息吧。”
“小姐,刚才苏嬷嬷又念叨了。”绿竹想到刚才苏嬷嬷担忧的表情,也害怕叶夭夭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地位悬乎,她只想她的小姐能够开心的活着。
“随她吧,苏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她所顾虑的我自然知道,总之这个齐昭看着也不想凶恶之人,说不准他以后还能帮我呢,好了绿竹我真的要睡了,你退下吧。”
绿竹无奈地点点头,看叶夭夭躺在床上后便离开了。
顺和宫
“才回来?”陆离回宫之后并没有休息反而坐在殿中,像是在等人。
“这么晚了,王上还没休息?不对,今天不应该是苑娘娘侍寝吗,怎么,不太顺啊,要不要师兄我开几敷药调养调养。”许是喝了酒的原因,齐昭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齐昭,若是你心喜那女子,做师弟的可以送你个人情。”陆离的声音冰冷,带有一丝挑衅。
“别别别,你是知道我的,女子太麻烦,还是独自一人的好啊。不过话说回来,这叶夭夭同其他女子不一样,着实有趣,她……”
“你醉了,来人,送齐大人回去。”话未说完,陆离已不愿继续听下去,他唤来宫人,带走了齐昭。
转身的那一刻,齐昭收回了自己一副醉熏熏的模样,邪魅一笑,回想起前几日他回山看望师父,师父交给他的一个任务。
“让陆离心悦叶夭夭。”
齐昭不觉得任务艰巨,只是在今晚,他的心开始微微波动。
文中词曲选自西彬《公子向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