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莫啸虎正莫名其妙地扭身察看背后的情况,这一箭正射在的后背上,他的身子怔了一下,疼的脸变了形,强撑着拔出了刀,四处查看箭可能飞来的方向……
毕氏询问地看着马姬。马姬微微地摇了摇头,冲车厢门帘呶呶嘴。
于是毕氏撩起了车厢门帘,朝姜财来道:“他哥,你今天怎么没唱小调呢?”
姜财来笑,朝马屁股挥了一下鞭子,道:“奶奶,你也喜欢听啊?”
“喜欢,”毕氏笑:“我尤其喜欢汉子唱的这种小调,很有特色哦……”
后面的莫啸虎终于怀疑起箭可能来自马车车厢里,他愤怒地举刀催马冲马车奔来……
见莫啸虎挥刀赶来,想喊杀,却喷出了满嘴的鲜血。马姬冷冷一笑,又从箭盒里抽出一支箭,在窗帘后静静地等待出手时机。
但是,莫啸虎受伤严重,催马没有跑了几步,已经在马上坐不住了,摇摇晃晃的,却不甘满腔怒火,拼劲最后一点力气把手中的腰刀朝车厢掷来……
“咣”地一下,腰刀穿过后窗帘,尖刃扎在车厢门框上,一阵晃颤。
马姬见状立刻撩起窗帘,搭箭拉弓后挺胸站在窗前,朝莫啸虎又射出了一箭。
莫啸虎看到了来箭,想勒马躲避,身体却虚弱的反应不过来,箭头狠狠地扎在了他胸口,他连哼都没有哼一下就栽下马去,脚还卡在马镫里……
姜财来听到了车厢里的动静,疑惑地问毕氏:“好像有什么声响……”
毕氏打断了他的话:“是宝宝的尿壶撞了一下,没事!”
姜财来不吱声了,又挥起了马鞭……
马姬拔下了腰刀,横放在座位上,用被子盖住。
十来里路过去,毕氏又撩开了车厢门帘,道:“他哥,后面那个兄弟一直没有跟上来,我们慢一点等等他吧。”
“好嘞。”姜财来拉了一把缰绳,放缓了速度。
这个速度是信马由缰地走,非常缓慢……
终于,前面探路的王金发耐不住了,策马往回奔来……
远远地看到了飞奔而来的马,毕氏道:“哎呀,人家大兄弟等不急了,我们还是赶路吧。”
姜财来立刻给了马屁股一鞭子,喝道“驾……”
马车跑了起来。
迎面跑来的王金发勒住马,在马车后面调了个头。就在这时候,马车车厢背后的窗帘被撑开了,毕氏抱着宝宝在窗口向他招招手:“这位爷,你们那位爷可是有一会没有跟上来了。你到后面去看看吧,别出什么事了。”
“哦。”王金发应了一声,又调转马头……毕氏立刻闪身,马姬箭已上弦,挺身到窗口就是一箭。
这一箭射在他后背心的位置。只是王金发已经转过了马身,在马鞍上坐得很稳,中箭以后并没有摔下马来,倒伏在马背上再无声息……
毕氏又一次看着马姬。马姬笑了,点点头。
很快马车就跑远了,将王金发甩得没了影子。
毕氏将车厢门布帘撩开了一条缝看了一下姜财来的情况。他坐在马车车辕上,依然没有察觉马车后面的动静,马儿跑得挺欢畅……
马姬把腰刀、弓箭重新包裹在棉被中,扎好棉被子,然后舒适地倚在棉被子上,招呼毕氏道:“娘,我抱一会青子吧?”
“不用啦,”毕氏见马姬不露声色地除掉了两锦衣卫,心情大好。她嬉笑地摇摇头:“他躺着挺好。你歇会吧,我照看着他,喂奶的时候我叫你。”
“行,那我眯会。有事叫我。”马姬精神也放松了很多,困倦难抑,答应着眯眼睡了。
这一气就赶了十多里地。天黑的时候,她们在一个村子的客栈住了一晚。
由于昨天射杀了两人,马姬和毕氏恐惧的一晚都没有睡好,起来的很晚,上路的时候,都快晌午了,头依然昏昏沉沉的。
一路无语,晚上还是住客栈。姜财来也没有了喝酒的兴趣。
第二天一早,继续赶路。
但是,走了十多里路后,姜财来勒住了马,回头叫道:“妹子,这地方叫上土寨村,到这儿就赶了一半的路啦,是不是歇一下呀?”
马姬刚给青子喂了奶,听了姜财来的话,她把青子交给毕氏,掀起了车厢门帘看了一下道,露出了笑意:“好啊,就歇一会吧。”
她下马车绕着马车转了一圈,在姜财来身边站定:“哥啊,这是个三岔口哎,哪条道去偏头关的啊?”
姜财来专注地看着毕氏抱着青子出车厢,都没有看路,道:“往北的到偏头关,往西的到柏家嘴村。”
“柏家嘴村?”马姬兴奋地笑了:“哎呀,那是我婆家的村哎。哎,哥,去柏家嘴村比去偏头关远多少里地啊?”
“远多少里地?”姜财来歪头想了一下,道:“跑一个半偏头关吧。”
“珏儿,孩子你抱一下,我去一下茅厕。”毕氏道。
“我也要去,”马姬笑吟吟地看了姜财来一眼:“哥,等我们一会啊。”
“没事,去吧,村头那家人家屋后就有茅厕。”他笑:“不过这儿地处高山,很冷的,小心寒风吹肚子拉稀。”
马姬笑笑,和毕氏往村头走去。
“娘,一会我们改道去柏家嘴村,就说那儿是我婆家,我先看看公婆去。”看着已经走远,马姬边走边悄声对毕氏道。
“不去偏头关了?”毕氏疑惑地问道:“不会走迷路了啊?”
“大的方向是往西,不会错的。现在关键是那两个锦衣卫死了,很快就会有人报官的。”马姬道:“他们是在凤凰城盯住我们的,客栈的人,包括小二都可以证明。特别的,他们还和姜财来一起喝了酒,我们要去偏头关,很多人都听见了。所以,官府一定会往偏头关追我们。我们不能一条道走到黑,再往偏头关走就是死路了,必须另辟蹊径。”
“到了柏家嘴村……怎么办呢?”
“见机行事。”
“我不懂这个,主意你自己拿。”毕氏叹了口气:“我只求你平安无事。”
“你放心,一定没事的。”
……
茅厕的气味很大,令人作恶。她们轮着进去速速完事,赶紧逃离了。一阵山风吹过,很冷,忍不住打颤。但是,相比在茅厕,呼吸顺畅多了。
见她们回来,姜财来咧嘴笑了:“怎么样,气都透不过来吧?没办法,这里水源奇缺,除了吃喝,衣服都不怎么洗。”
她们笑了一下,赶紧钻进了马车厢。马姬吩咐道:“走吧,哥,送我们去柏家嘴村。”
“柏家嘴村?”姜财来楞了一下:“不去偏头关啦?”
“我们先去我婆家看看。结婚以后,我还没有去过婆家呐……我加你银子就是了。”马姬解释道。
“可是……”犹豫了一下,姜财来担忧地道:“我们是不是等一下锦衣卫两位爷啊?这两天都没有看见他们的身影了,他们可是不好惹的人……”
“你傻啊,知道人家是官府的还等?人家躲都躲不开呐!走吧,别等了。”马姬道。
“好吧,我们走。”他下了决心,坐上马车板子上,挥鞭喝道:“得儿……”
马姬翻出包袱里的毛巾擦了一下手,拿出了早晨从客栈带出了的馅饼,递了两个给姜财来:“哥,给你馅饼。车跑慢点,我们边吃边走。”
“好嘞。”他乐呵地接过馅饼,从车辕箱格里取出她们早上给他买的酒,咬着馅饼喝起了酒……
这一走又是三天过去了。
她们都累了。
马姬用棉披风将青子裹了一层后放进篮子里,也咬起了馅饼,对闭眼休息的毕氏道:“娘,先吃点馅饼吧,垫垫饥,饿着不容易睡着……”
马车颠簸着一路向西,晃晃悠悠的,山高路险,道上几乎不见人影。姜财来很小心地控制着马的速度,不急不慢地走着。
没过多久两人都有了睡意,都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