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是这样,平平淡淡,没有什么激情,南锦与亓逸言的感情也不温不火,细水长流,大致就是如此,平日里,两个人在一起会看看书,窝在一起看电影,像是两颗漂泊的心,渐渐站得住脚了,互相依偎着,这其中的缠绵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南锦,突然想到,有经验的渔民知道,暴风雨来临时的海平面永远风平浪静,生活亦是如此。谁知道,后来,竟然一语成谶。
让南锦觉得很心安的是,每天他们都会抽出一定的时间散散步,聊聊天,亓逸言有时候会给她买一些小蛋糕,她也会写给亓逸言一些话,自己收藏着,等到多年后,她想亲手交给他。遇见他之后,她没想过分离,可是她忘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双休日时,他们对看看歌剧、音乐剧,百老汇的许多经典歌剧她都很喜欢,例如说《为你疯狂》。她很喜欢《浮士德》,已经到手的,人总会觉得平淡;他对最高的幸福习以为常;就得陇望蜀,更做非分的痴想,他逃避太阳,却想靠寒霜取暖。这就是人性,在优质的阅读中,你总能探索灵魂,与灵魂交流。在《浮士德》中有这么一句,“谁都是过来人,却很少有人领悟”,南锦最喜欢这句,随着长大,南锦渐渐发现,很多时候,有些事情我们都经历过,却真正的没人领悟什么。正如,亓逸言母亲的死亡,其实不爱就是不爱,没办法假装爱,一个女人的生存,不是依偎着谁,而是永远独立,懂的适当退缩,却坚强依旧。是,我是和你结婚了,我是爱你,可我依旧是我。
上完最后一节课后,南锦,收拾完东西,往外走,今天的万嘉欣,缺课了,说是她的竹马在J市,南锦一个人夹着课本,亓逸言快步从后面走过来,“南同学,能否有幸邀请您喝一杯?”亓逸言眸眼带笑地凝视着她,“先生愿意稍等吗?”南锦调皮地答应道。“我陪你,去放书,然后一起去吃晚饭。”
亓逸言,在楼下等我,南锦快步跑上寝楼,日子明朗,奔跑起来还有风。
一起去一家饺子馆,吃了饺子,大肉水饺,味道还不赖。
走出饭店时,南锦一抬头,看见夜空中,划过一个明亮的点,这个点突然迸发出一朵花,刹那间,花朵又开始凋谢,落入人间。南锦低声念着唐代诗人苏味道的那首《正月十五日》,“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亓逸言说,很美的一句诗。
南锦在风声中缓缓地说,“要过年了”,她以为亓逸言不会听到的,毕竟她的声音着实小,“嗯,小丫头,过年不开心?”亓逸言不解地问到,他觉得小丫头过年应该会热热闹闹的,没道理心情有点低沉,“我母亲,今年过年不回家,在美国,我觉得一个人还是少了点什么,我说不清楚。”南锦讲到,“锦锦,今年过年我陪你。”亓逸言心里暗想着,“我会视频祝福你的,锦锦。”亓逸言揉揉南锦的头发,接着问到“明天什么时候走?做火车,还是?”“我订好了,火车票,自己一个人,不着急,我想坐坐火车,看看沿途风景,好久没有这么慢一点了。对了,你呢?”南锦问亓逸言,“我会回家看看我奶奶,后来是我奶奶一直照顾我,她现在身体大不如前,上次见到我,还跟我说,她快要寿终正寝了。我还会看看我妈妈,快要过年了,我也应该去看看她了。”亓逸言说到。
“觉得时间很快,上次过年好像就在不久前。”南锦感叹到。
“回家吗?”亓逸言试探的语气问。
回家,这个词语,让南锦觉得心里很暖,她想着,总有一天她会和他有一个小家,他们会有一个真正的家,可以不再躲避地告诉别人,这是我先生。
南锦修长的手,从毛衣袖中划出来,攀上了亓逸言的胳膊,“回家”。
寒冬季节,街上的人,却很是多,大致是到了年关,本地人都相继在闲暇时,开始准备年货,又因为白日里工作,到了晚上才得空,所以夜晚里灯火通明,人潮拥挤,空气中漂浮着新年独一无二的味道,街道上人声鼎沸,隐约还可以听见,卖糖葫芦与其他叫卖声杂糅,南锦,偶尔还被人,撞一下两下,亓逸言,伸出长臂,将南锦,往他怀里搂了搂,借着身形的高大,免了南锦被碰撞。
“亓先生,我想去超市买一包洽洽焦糖味瓜子,今晚我想吃。”南锦拽拽亓逸言的袖子,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亓逸言感觉到耳边热气,晃了晃神,说,“好!”。
进入超市的时候,扑面而来的热气,使南锦的睫毛上出现了薄薄的雾气,冷白色的,南锦揉揉眼睛,与亓逸言上了三楼的零食区,穿过不知道到底多少货架,亓逸言牵着南锦来到洽洽瓜子的货架前,亓逸言准确地讲手放在了焦糖味的瓜子上,拿了一包,用骨骼分明的手指捏着,两个人走到了一个较为人少的收款台,看着前面的一排人,南锦突然觉得,吃个焦糖味的瓜子怎么这么难,在这漫长的队伍里,夜色开始加深,终于排到了,亓逸言付完钱,两人,又从超市里挤出来,走出超市的一瞬间,南锦打了一个冷颤。
亓逸言收了收手臂,“冬天,记得多穿点,还是挺冷的。”,听着亓逸言清冷的声音,南锦嗯了一声地应着。
徒步到家,南锦先一个伸手要开灯,亓逸言也伸手要开灯,于是,亓逸言的手掌附在南锦的手上,南锦感到手上一热,亓逸言的气息在她的头顶盘旋,亓逸言握着南锦的手,打开了灯,说了一句“夜色撩人”。
从鞋柜里拿出一双粉色的棉拖,放在地上,“上次逛超市,给你买了两双,一双夏季穿,一双冬季穿。”
南锦脱掉鞋子,将脚丫子塞在棉拖鞋里,很暖和。南锦帮亓逸言脱掉外套,拿着外套,走到卧室,打开衣柜,将亓逸言的外套,铺平,抖展,挂了进去,脱掉自己的外套,挂在亓逸言衣服的旁边,低下头,在关柜门的一刹那间,南锦的余光瞥见一团粉色,她关衣柜的手下意识的顿了顿,她看见一个粉色的睡衣,“上次去商场买东西,给你买的,我希望这以后会是我们的小家,钥匙,我给配了一个新的,锦锦,我想我的世界里有你的味道,那让我觉得世间万物都异常美好。”亓逸言走进来,把下颌轻轻搁在南锦的肩窝处,轻轻贴在南锦的耳朵上,说,“你是我的万丈曦月,我乐此不疲地爱你。”南锦稍稍抬着头,尽力地想看到亓逸言,“亓先生,你的爱让我如沐春风,你的爱引得我的心山洪泛滥。”南锦的声线里满是温柔。
“去看电视?”亓逸言问南锦。
“去看电视!”
打开电视,调到电影频道,电影频道恰好在播放《僵尸新娘》,这是一个零五年的欧美片子。“看这个吗?”亓逸言把头转向南锦,“我觉得我会喜欢看这个,感觉画面还不错!”,南锦在亓逸言的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地儿,靠在他的怀里,认真的看起了电视,亓逸言的双手,轻轻地环在南锦精瘦的腰间。
《僵尸新娘》,影片开始是男主角维克特在画蝴蝶,然后将其放生,似乎为结局打下隐喻。19世纪末,家里是暴发户渔业大亨的维克特,将要与没落贵族的女儿维多利亚结婚,他们俩都不愿意结婚,可又不好违抗父母。好在彩排的那天,两人一见钟情,可是维克特由于紧张,在婚礼彩排上错误百出,逃了出来。在阴森恐怖的树林里,他因练习婚礼仪式而误将戒指戴到了形似树枝的骷髅手指上。随后,一个死去的少女出现了。她被维克特感人的婚礼誓言触动,便决心跟随他。她追上了想要逃跑的维克特,带他去了地狱。这下才知道,这个叫艾米丽的死去少女被贪财的恋人杀了。维克多惊魂未定,为了获救,他推说自己需要让父母知道自己与艾米丽的婚姻,于是,在骨奈克老人的帮助下两人回到阳间,而维克特试图去见维多利亚,艾米丽很伤心,维多利亚虽想救维克特却无能为力。巴克斯男爵,为了贪图钱财,趁机向维多利亚的父母提出求婚,却全然不知维多利亚一家虽为贵族,却比他还穷。维克特的仆人死后来到阴间,告诉他维多利亚要结婚了,心灰意冷的维克特无意听到了骨奈克老人说他必须主动放弃自己的生命,喝下毒药,他和艾米丽的婚姻才有效。艾米丽哭着不答应,维克特被感动了,同意了婚事,与鬼魂们一起来到了人间,阴阳相隔的亲人久别重逢,激动不已。巴克斯男爵贪生怕死,想让维多利亚带上钱与他私奔,遭到其拒绝,并得知维多利亚一家其实一无所有。可是婚礼上,艾米丽看到了维多利亚一人躲在柱子后面暗自伤心,她希望维克特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于是阻止维克特喝下毒酒,希望维多利亚和维克特能在一起。巴克斯男爵不希望到头来是一场空,想要维多利亚和他离开。僵持的过程中,艾米丽认出巴克斯男爵就是当年欺骗与谋害他的男人。维克特勇敢的站出来与巴克斯男爵搏斗,千钧一发时艾米丽为维克特挡住了锋利的刀刃。之后巴克斯男爵误把维克特的毒酒当成一般的红酒喝了,中毒身亡。对二人相爱而满足的艾米丽扔出代表幸福的捧花,并看了他们最后一眼,化成千万只蝴蝶踏破月光飞向远方。
剧情深深的吸引着南锦,尤其是艾米丽与维克特的婚礼誓言。With this hand,
I will lift your sorrows.
Your cup will never empty,
for I will be your wine.
With this candle,
I will light your way in darkness.
With this ring, I ask you to be mine.
(执君之手,承君哀愁;
愿为醇酒,润君之喉;
托举眀烛,引亮前路;
请佩此戒,永伴君右;)
夜深人静。
“锦锦,你先去洗澡,把柜子里的睡衣拿上。”亓逸言对南锦说。
“嗯,我先去洗。”
亓逸言听着浴室里,水的哗哗声,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在窗跟前,抽着,窗外的冷风,吹在他的脸上,冰凉冰凉的,一根烟很快就燃尽了它的生命,在冷风中飘荡。南锦穿着睡衣,走出来,头发还很湿,在睡衣上,滴答出水痕,亓逸言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帮着南锦,吹头发,吹风机的暖风,吹在南锦的头皮上,亓逸言骨骼分明的手指,在头发中穿游。
“抽烟了?以后少抽点。”南锦闻到亓逸言身上淡淡的烟味,她觉得味道很好闻,因为烟味中夹杂有亓逸言身上的好闻的味道。
“好,我去洗澡了。”
南锦窝在被子里,看着手机,亓逸言,洗完澡,穿着一天睡裤出来,头发的水,顺流而下,划过他精瘦却有肌肉线条的胸脯,平坦的小腹,一双细长而有力的腿。
南锦看着亓逸言,觉得她的亓先生很是性感撩人。
“早点睡,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学校拿行李,送你去火车站。”亓逸言帮南锦拉好被子。
“嗯,晚安,我的亓先生。”
南锦在寂静的夜晚突然开口,“我很喜欢那段婚礼誓言”。
With this hand,
I will lift your sorrows.
Your cup will never empty,
for I will be your wine.
With this candle,
I will light your way in darkness.
With this ring, I ask you to be mine.
亓逸言缓缓的英伦腔,念出来这段,“With this hand,I will lift your sorrows.Your cup will never empty.”南锦附和着。
一夜安眠。
第二日,早晨的一米阳光,唤醒了熟睡的亓逸言。
亓逸言轻手轻脚地下了床,洗漱好。去厨房热了两杯牛奶,再去卧室叫醒南锦,“锦锦,起床,你10点钟还要去火车站。”亓逸言,拍拍南锦被子下的身体,南锦这才睁开睡衣,伸了伸腰,眼睛先环顾了一下,再将手伸出被子,拉开被子,坐了起来。亓逸言弯下腰,在南锦的唇上轻轻一吻,“先去洗漱,洗漱好,吃早餐。”亓逸言叮嘱道。
亓逸言转身离开卧室,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拿出一袋切面面包和一瓶白色的面包酱。
在厨房煎好鸡蛋,将鸡蛋放入面包中,并在鸡蛋上,抹上酱,放在碟子里,放在餐桌上。南锦,洗漱好,看见亓逸言端着早餐和餐桌上的牛奶,心里暖烘烘的。
这是我的亓先生,很荣幸,我遇见了你,在我最美的华年。
吃完早餐,亓逸言开着车,载南锦来到学校,由于学校的学生,都在今天回家,“亓老师,在这等我吧,我自己进去。”南锦说。“嗯,不急,我在车里等你。”亓逸言看着南锦说。
南锦下了车,走向寝室。万嘉欣竟然还没回来。“锦锦,我看到你,从亓老师车上走下来了!”万嘉欣打开门,走到南锦身边说,“顺路。”南锦淡淡地回复。“害我白激动了!”万嘉欣失望地说。
“锦锦,再见就是明年了!”
“嘉欣,明年最好不要见。”南锦故意说道。
“我讨厌你,你个坏女人。”万嘉欣撇撇嘴说,配上那哀怨的眼神。南锦轻轻一笑,“嘉欣,我会想你的。”“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哼!”万嘉欣傲娇地扭过头。
收拾好东西,南锦把给林悦的那条手链,放在最上面。走的时候,转过头,“嘉欣,明年见!”
“锦锦,万事胜意哦!“嗯!”
告别了万嘉欣,南锦拉着行李箱,走出来寝室,校园里到处是学生回家的身影南锦快步走着,在学校东门口的一个角落找到亓逸言。
亓逸言下车打开后备箱,将南锦的行李箱放了进去。
坐上副驾,“送你去火车站,快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回到家也要给我打一下电话。”亓逸言认真地开着车,叮嘱到。
“会的,亓先生。不要担心我,我都这么大了。”南锦调皮地说,“亓老师,到家,也记得给我报平安,好歹让我知道,我家亓老师回到家了。”“好,遵命。”亓逸言一本正经地回答到。
不一会,到了火车站。
车站人很多,每个人都拎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箱,亓逸言提着南锦的行李箱,一直将南锦送到检票口,南锦回身,给了亓逸言一个拥抱,亓逸言顺着南锦,紧紧的抱着南锦,“亓老师,再见就是明年了。”南锦顿时声音有点哽塞,眼眶红红的,“锦锦,我在你身边,快上车吧!”亓逸言,摸了摸南锦的头发,搂着她的脖子,吻了一下她的眼。
南锦转身,回头看见亓逸言一直目送她,她加快了步伐,摇了摇手。
亓逸言看着南锦远离地身影,轻声说,“南锦,后天见。”
南锦坐上火车,放好行李箱,约莫半小时,火车开动了,南锦望了望窗边,突然觉得,今年的年有点太过冷清,平时,还有母亲,今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虽说是到了冬季,可是窗外的绿植却仿佛是在春季,一排排松树,高大而直挺,一堆堆,小草,也毫不逊色,绿的生机勃勃,大地一望无边,广袤无垠,大自然的壮丽,带给人们的永远是生命的震撼。
南锦看着看着,觉得有点发困,头枕着座位,闭上了眼睛,拉了拉窗边的帘子,遮挡了些许光亮。
大致九个小时多,南锦到站了,抵达了s市。
南锦,取下行李箱,拉着箱子,坐上了最后一趟公交车。
夜色暗沉了下来,公交车上的人倒是稀少的可怜,但是街道上,人影匆忙,倒是挺多。
看着路边,算起来,倒是好久没有回来了,一切还是熟悉的那样,只是父亲不在了。
在永裕丰路站牌处下了车,南锦拉着行李箱,一个人慢慢地走着,也不急,二十几分钟后,到了小区,拿出门禁卡,走了进去。
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将灯打开,房子内冰冰凉凉的。
拿出手机,才发现亓逸言给自己打了五个电话,还发了信息。
回拨电话。“喂,亓逸言?”
“嗯,到家了?”
“刚到,才看见手机,不要担心,还有,少抽烟!”
“好,早点洗洗,整理整理房子,睡早点,明天你自己去买点年货。”亓逸言说。
“好,那我先挂了,提前给亓先生,道句晚安。”
“晚安,南锦。”
挂断电话,南锦在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后,把行李箱拿出来,整理了一下,把给林悦买的手链,拿出来,放在床头柜的一个抽屉里,从床底拿出一个被子。
做完这些的南锦,觉得腰似乎有点疼,爬上床,拉好被子,给手机充上电,关了灯,放了一首音乐,订了一个七点半的闹铃。
点开音乐软件,设置播放三十分钟。
深夜,《my all》开始缓缓的涌出。
i am thinking of you
in?my?sleepless solitude tonight
if it's wrong to love you
then?my?heart just won't let me be right
cause i've drowned in you
and i won't pull through
without you by?my?side?……
我在想你,在这深夜,正如歌词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锦进入了梦想,此时的亓逸言也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