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教授裴尘以翼国小公主的身份安定在了异世,并且准备以这个身份活出新的自己,新的小公主。
帮那个死于二八生辰的小公主——复仇。
不然岂不平白继承了人家这十六年的记忆?
的确,裴尘自穿到这个身体的那一刻,原身的记忆便陆陆续续涌进脑海里,裴尘是亲身体会到原先的小公主过的有多么无忧无虑,双亲疼爱,鲜衣怒马的小公主仗义而又知礼节,翼国上下无不喜爱那个拥有者水绿色眸子的少女。
打小起就在孤儿院成长的裴尘,捧着脑海里那些与家人相处的记忆,如视珍宝,从前不觉得这些东西有何珍贵,原来是未曾得到。
裴尘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内,手撑着脑袋,计划着接下来的路程。
还有月余才能到北方大漠投奔她母上的舅家,这一段路程里,艰险自不必说,耿娘带着她出来的着急。
只带了些金银细软,衣物什么的全然只挑了御寒的装备,更不必说路上为了减轻负担丢下的那些重量级装备。
现在的她们,只有金银,可这金块银块,在茫茫冰雪里,又到何处去花呢?
眼下唯有赶快赶路,出了这冰天雪地,寻一处落脚的地方,再聘一户信得过的镖师。
裴尘揉揉自己冻得僵住的手腕,冷风一起,余光不觉瞥到马车外冻得面庞红红的耿娘。
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她可能注定要辜负这个半生为她的妇人了。
复仇,她志在必得!
“耿娘,我似乎看见前面有烟囱冒出的烟气,有人家在这地方,说明此处离边境也不远了,我们去求个落脚的地方,休息一晚吧。”
裴尘撩开帘子,语气带着惊喜的朝耿娘说道。
“是,老奴的小公主,咱这就快马加鞭赶过去!”
耿娘看着几日以来都死寂沉沉的小公主终于有了点生机,不禁也一喜,手上的鞭子挥舞起来。
“马儿,可快些跑,等会你就能好好休息了。”
小黑马嘶鸣一声,加快了步伐。
这几日的逃亡,也确实是苦了它了,原本膘肥光滑的黑毛,也黯淡下去,雪块儿固结在上面,精瘦的身躯也变得干瘪。
一炷香的时间。
银色马车稳稳的停在那户人家前,耿娘拂了拂身上落的冰渣子,走到被石栏层层围住的门前。
“喂——这户好人家,我们可以借宿一宿吗?只有两个人,还有一匹马儿,我们会付给您报酬的,可以吗?”
耿娘撑着嗓子向冒着股股炊烟的木屋内喊去,沙哑的声线表现出这人多日奔波的疲累。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冷风灌了进去,引得里面的婆子张口辱骂起来。
“这死老头子,开个门也不知道分寸,这一阵儿风的,可冻死老婆子我了。”
只见从木屋内出来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身影,佝偻着身躯,步伐却很矫健有力。
“哎呦喂,你们这是从哪里来的客人啊,看服饰不像这北方的人,倒像是富庶之地的人家,赶快进来吧,咱这就是为了给旅人歇歇脚准备的地方。”
老头子边走边絮絮叨叨着,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憨厚而热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