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场开始了。榆初看着手里的水,那个人只喝了一小半,走前他意味深长地放在自己手里,像是在托付什么一般。这水很普通,红色包装,生产日期是……等等!跑偏了。
后半场依然紧张刺激,崇明的守门员也很厉害,几次将球挽回在球门前。战况依然胶着。榆初看着战局,不时和郭念聊聊天。当对方6号以强硬姿态将球切入崇明后方,一道锋锐的身影强势将球拦下,以锐不可挡的气势转身连过三人,对方反应很快,立刻赶来阻挡,所有人都捏了把汗。这时,姜文轩彷佛背后长了眼睛,晃过前方两人,将球传给早已准备好的张帆,张帆一鼓作气,毫不留情直接进球。欢呼声响起,至此,崇明胜局已定。
榆初松了口气,不由自主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想了想又看了眼手中的水,突然反应过来:这水是姜文轩的吧。
榆初捏着水瓶,仿佛捏着一个烫手山芋。红着脸看了眼身边的郭念,她正盯着场内没发现这里的小状况。榆初脑子里一片空白,实在不知如何是好。盯着姜文轩的身影,后面的比赛再没看进去。
后半场顺利结束,一中拼死一搏,没再给崇明进球的机会,却也没讨到好处。一声哨响,所有人停止对足球的追逐。姜文轩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静静喘息片刻,抬起头来与众人一起列队握手。正向休息位走去,一肤色黝黑的男孩将身体压在姜文轩身上,搭着他的肩膀,不怀好意地一笑:“阿轩,你踢球挺帅。”姜文轩淡淡扫他一眼,用胳膊肘将他顶开,似笑非笑:“我踢你更帅。”
黝黑男孩站在原地摸摸头:“靠,差别对待啊!”
姜文轩回到座位上,翻出毛巾正要跟榆初说什么,一道娇柔的女声打断了他,也吸引力众人的目光:“阿轩!”姜文轩没听见似的,擦着汗没抬头也没说话。榆初同众人一起望向声音的主人——是那个对自己很有敌意的女生,郭念说她叫许星晨。她不看任何人,也不看榆初,只一眨不眨地看着姜文轩,仿佛其他人都入不了她的眼。她走到姜文轩面前,将一瓶水水递到他眼前。
至此,她高调地吸引力所有人的视线,众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这里。榆初垂下眼,很反感这种炯炯的吃瓜眼神。她正要起身回避,姜文轩顺手将包放在她腿上,榆初被他摁回椅子上。他伸出手拿过榆初手里的半瓶水,波澜不惊地拧开喝了两口。许星晨被晾在一边。榆初看着他娴熟的动作,愣是没找到机会开口告诉他这水她喝过一口。
张帆喝着水远远看着,以往许星晨从未在众人面前表现得这么明显,最多只是制造出一副“她和姜文轩关系匪浅”的假象。她是女孩子,有点小心机,姜文轩懒得跟她计较,不代表看不出来。况且许星晨也乖觉,从不捅破窗户纸,令姜文轩无从拒绝对待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只是这次,她先是故意挤兑榆初,后是跑过来送水。张帆皱着眉,别说姜文轩了,自己都有点反感。而郭念一向对许星晨没什么好印象,也冷冷看着,不发一言。
许星晨愤恨地握着水瓶,气氛一时无比尴尬。这时班长出来打圆场:“星晨,我今天没带水,你看阿轩他有……有水了,你把水给我呗。”许星晨冷着脸将按进他手里,狠狠瞪了一眼杜榆初,转身离开了。
众人收回视线。姜文轩不知在想什么,漫不经心地样子。榆初没把刚才的插曲放在心里,默默坐着。姜文轩休息得差不多了,打开水瓶正待再喝两口,榆初及时开口:“呃……”刚一开口,姜文轩立刻看向榆初。他额角还隐隐渗着汗珠,眼睫湿润,眼睛黑白分明:“嗯?”榆初跳出他的美色和撩人的声线,措辞片刻:“那个……我刚刚,一不小心喝了一口……”姜文轩一边听一边仰头喝水:“什么?”榆初指指他手中的水瓶。
姜文轩挑眉凝视她一会,在榆初脸红到滴血之前,转过头笑了。
榆初被他灿烂的笑弄得一头雾水。张帆见怪不怪地看着郭念吃惊的眼神,一副过来人样子,拍了拍她的肩,示意:淡定。一边转头叫姜文轩去换衣服。
姜文轩应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发顶:“没事儿。”
榆初坐在原地半天才回过味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