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气不稳定,或晴或雨,说变就变。靳则思撑着下巴,一双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外逐渐沉下来的天色,有些郁闷地想,明明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的。
官晋澜坐在她旁边,刷刷算着数字,不停发出笔跟纸间摩擦的声音。
靳则思后悔啊,她为什么不回宿舍午休,跑到教室里来找罪受呢?
她平时中午很少回宿舍休息,一般都是吃过午饭就回到教室,看一会儿书,然后在桌子上趴一会儿。而这一段时间教室里除了她基本不会有别人,用刘影虹的话说就是,全班再没有一个人有她拼,连午睡都能放弃。
可是今天情况出乎她意料,她回到教室不久,官晋澜也进来了,他看见她,笑了一下,说:“怪不得大家都说你是个大毒种。”
靳则思没有反驳,在她看来,“毒种”并不算贬义词。
官晋澜拿着卷子上来,靳则思见状也很自觉地拿出自己的卷子,开始给他讲思路。
官晋澜认真听了一会儿,靳则思见他点了几次头,便停下来,问他:“理解了?”
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她心里产生了很微妙的成就感。唔,大概是被压迫太久了,她终于也等到了农奴翻身的这一天,自己暗自庆祝了吧。
官晋澜看了她一眼,微微勾起嘴角,嗓音低沉:“嗯。”
靳则思把卷子一折,说:“那你先算一下吧。”
官晋澜伸手拿过她的笔,靳则思看了一下,视线挪开,看着窗外。
“靳则思,草稿纸给我用用。”
靳则思眨了一下眼,瞥向他,没说什么,将一叠草稿纸拿给他。官晋澜无声接过,翻了一下,自顾自写起来。
靳则思看着他在自己本子上写下的孔武有力的字体,心下有些羡慕。
她自认字写得不错,但是跟官晋澜比起来,还差了太多。
官晋澜的字跟她的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她的字隽秀,端正,他的则是有力,潇洒。
刚好是她很欣赏的一类。她不得不承认,官晋澜是她目前为止见到的字写得最好的一个。
她怔怔看了良久,无意识地问:“你毛笔字写得怎样?”
官晋澜感觉到她一直盯着他写字,很努力装出一副认真解题的模样,听到她主动说话,有些惊讶。
“还好。”
靳则思听完,淡淡点了下头,默默扭过去。所谓还好,那就是很好了。
雨又开始下了,伴着轰隆隆的雷声。靳则思喝了口水,瞥了眼还在解题的人,懒懒地趴在桌上,闭眼假寐。
官晋澜在她草稿本上密密麻麻写了两页的数字和公式,余光瞥到已经伏在桌上的人,慢慢停下笔,轻轻翻来她的本子。
据说很多人喜欢在草稿纸上这些心事,尽管有时候只有只言片语。他有时候也会写些
但是很明显靳则思不在一般人行列内,他一页一页翻下去,想看到的东西几乎没有,反倒是让他发现了靳则思另外一个特点。
她的草稿比绝大部分人的试卷还干净整洁,公式及数字虽然写得又细又密,但是条理很清晰,步骤也分明。
官晋澜不免咋舌。
她是有洁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