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对照她的草稿就可以看到她试卷上的所有解题过程了!
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的后脑勺看了一眼,官晋澜无声将草稿本合上,微不可觉地叹了一口气。
比另类,他真的比不过她。
“靳则思,你有想报的学校吗?”
没有回音。
预料之中。
五月很快就过去了,张子月不止一次抱怨写同学录都写到手软了。
靳则思也拿到了很多张,但是由于平时跟寝室以外的同学往来都很少,突然有同学递给她一张拆下来的活页式的同学录,她是有些犯难的。
于是她拿到的第一张同学录在她手上整整搁置了一个礼拜她才憋出几句话,草草写完交给那位同学。从那以后她每拿到一张,就按照第一次填的那张的模式换个称呼全部复制过去,久而久之对写同学录这回事也就麻木了,权当抄书。
“我说则思啊,据说你给班里每个人写的同学录都是一样的啊,你就不怕因此拉仇恨啊?”张子月对着一张精致的同学录,咬着笔头调侃她。
“我不知道写什么。”靳则思老实道。
“你就随便扯几句呗,像你这种文笔那么好的人,拽几个漂亮的句子也行啊,至于那么老实。”
“……”
靳则思觉得,如果关系不是很好,如果彼此互不熟悉,在这种东西上面写一些肉麻兮兮的话佯装成好友,她会觉得很虚伪。
而她最最不喜欢的,就是虚伪。
这种东西她见多了,从开始的懵懵懂懂到现在的深恶痛绝,她无声无息揭露过很多人的虚伪面,已经揭得麻木了。
她第一次认识到虚伪这个词,是父母商讨关于她的扶养权的时候。
母亲跟她说,她父亲就是个极度虚伪的混蛋。
那年她十一岁,虚伪这个词在她的世界里,只是局限于书面上所能接触到的一个概念。她不能理解母亲口中的“虚伪”,所以面对母亲的抱怨她也只有选择沉默。
十一岁的靳则思认为,虚伪,应该就是一个人明明不想做某件事,却还是假装很乐意地去做吧。
这种观念在她脑海里根深蒂固,所以她不想做一件事的时候,通常会很干脆地拒绝。
六月了。
靳则思将桌面的台历又换了一张,充满个性的画面上有一句英文:tobeornottobe。
靳则思垂眸品味着,忽然低低地笑起来,真是应景的一句话呢。
母亲将她房里的床单拆出来洗了,此刻正晾在阳台上,风一来,就轻扬扬地飘起来,偶尔会划过她的脸庞。
她从躺椅上站起来,看了眼落在阳台上的阳光。
今天天气很不错呢。
“思思,来喝绿豆汤。”
母亲在客厅里唤她,她笑了,乐颠颠地走过去。
她腻在母亲身后,像个无知幼童般抓住母亲的衣角,轻轻的,母亲一转身,衣角从她手中溜走。
“最近感觉怎么样,压力大吗?”母亲将绿豆汤推到她面前,又往碗里放了一个汤勺。
靳则思视线落在勺炳的蓝兰花上,眼睛一眨,对着自家母亲甜甜笑了一下。
“还好。”
“平常心对待就好,知道吗?”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