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觅是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又回的长公主府,四皇子一派经此一事已经犹如被拔掉了爪牙的猛兽,看似凶悍,却实则不堪一击,她此时的回归对于四皇子来说,是一张有无限可能的底牌,一旦抓住,绝不会轻易松手。
她在临渊阁的住处依旧是丝毫未变,只据说隔壁的驸马似是得了什么怪病,如今只能整天躺在床上无法下床,府中年龄稍大的婆子们也是纷纷猜测着驸马怕是惹了事招了大长公主的厌。
“孙婆婆,为什么这么说呢?驸马爷往日里天天溺于青楼楚馆也不见长公主厌了,如今还能有什么人竟能逼得驸马禁足?”新来的小丫鬟闲暇时凑在一群婆子中间听的心中很是纳闷。
孙婆婆坐在炕上,努了努嘴吐出几片瓜子壳,神色得意,“你这小丫头就不懂贵人们的事了吧,这猜测不到贵人的心思,你怎么往上爬,据说啊,咱们驸马爷这回得罪不不是别人,正是傅家玉树傅少爷,主子心心念念傅少爷这么多年,驸马爷居然去冲撞了他,这新欢抵不过旧爱,主子心中必然恼怒啊......”
小丫头惊讶的捂住了嘴,“长公主居然也心悦傅少爷啊?这驸马爷是为何事冲撞了傅少爷呢?好婆婆,你快快给我解惑解惑。”
孙婆婆顿时语塞,她老婆子统共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一点儿,还是和好几个老姐妹互相交流才知道这事,又如何能接的下去,遂瞪了瞪眼,拔高了嗓门,“这主子之间的事又如何是你这小丫头能谈论的,还不快快去干活,不该你知道的,你这小丫头片子少问。”
“嗳,嗳,我不问了,孙婆婆莫气,我这就走。”小丫头慌忙收拾了一下赶紧离开,待远离了孙婆婆的目光,她才不屑的哼了一声,朝地上呸了一口,“死老婆子,什么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出来唬人......”
等人走远了,鹤觅才缓缓从一处墙角的阴影中走了出来,饶有兴趣的眯了眯眼,决定去探望探望大长公主,毕竟住人家这里这么久,如今回来了总得去道个谢。
“你来做什么?示威?”见到她,显然大长公主并不开心,只是神情格外疲惫,“他竟是会为了你这种贱婢出头,呵......”
“长公主之前这般不在意,也是觉得奴家无法让傅公子心动吧,这可怎么办是好,”鹤觅坐在下首侧头看着长公主笑得温平淡,“殿下吩咐的事,奴家必须得去完成啊,也只能委屈委屈公主了。”
“委屈?”大长公主死死得盯着她,似是有些恍惚,低声轻笑了一声,“本公主委屈得又何止这些啊,你不是本宫啊......你怎么就不是本宫呢?”
鹤觅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得样子,“殿下同奴家都说过长公主的付出,一切都是为了殿下的大业,还请长公主以大局为重。”
“何况,”她捂着嘴轻轻的笑了,“驸马爷这不长了一双如此熟悉的眼睛,怕是也方便公主夜深人静的时候去睹物思人了吧。”
“你!”大长公主回过神来,眼中的怨恨毫不掩饰,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只是可惜了沈平秋这个孬种,竟是没有动作快一些将你给办了,你这种贱人又如何配的上他。”
鹤觅瞪大了眼睛,似乎很是惊恐,“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是你指使驸马这么做的?公主这么做可曾想过殿下的大业?如今奴家好不容易将傅公子勾引到手,公主这么做未免也太过不择手段了吧。”
大长公主见状,嘲讽般的大笑了起来,盯着她的眼里有着说不出的快意,“你这蠢货,竟是到如今都不知吗,引导驸马去掳走你的,就是你一心忠诚的四殿下啊,怎么,傅星舒没有告诉你吗?噢,他或许只是被你蒙蔽了,还不知道真相......”
“但四殿下这么一出,只会让傅公子更加的信任于我,甚至怜惜于我......”鹤觅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有些怜悯的看着她,“不论奴家和四殿下的事情怎么算,长公主您似乎都是可有可无的呢,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想法,毕竟,傅公子都不记得您了。”
大长公主猛地打了一个哆嗦,被那目光中的怜悯刺激的险些尖叫,但多年的贵女仪态让她强行忍了下来,只一张俏脸被憋得青白交杂,“滚,你给我滚!”
鹤觅顺从的站了起来,抚了抚裙摆,温和的行了一礼示意告退,“公主也莫生气,多亏您嫁人嫁的早,四殿下才愿意如此不遗余力的助我成事,虽是他此次行事亦让奴家很是不满,不过傅公子如今更是怜惜奴家,显然还是有所得的。”
说罢,甩了甩衣袖,潇洒的离去。
还未走远,便听到望星阁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砸东西的声音,她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随即平稳淡然的缓步离开。
望星阁。
李桐蔚疯狂的把目光所及的所有东西都死命的撕碎砸碎,她看着跪服了一地的奴仆,跌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有些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怪本宫嫁的早?当初还不是他李懋求着本宫嫁的,本宫是皇上长女,理应千娇万宠,凭什么要嫁给一个废物?凭什么要亲自把他拱手让人,本宫堂堂公主,居然输给一个青楼贱妇,哈,这天下没有女人了吗?竟是如此作践于他......”
“你说!”她随手扯过一个附近的婢女,神色低沉阴鸷,“本宫堂堂天之贵女,哪里比不上她?”
婢女缩成一团,瑟瑟发抖,不敢回话。
她嗤笑一声,眼底划过一丝狠厉,轻轻的拾起一个瓷器碎片,贴着婢女的脸颊缓缓的比划着,声音温柔,“怎么不回答呢?你也觉得本宫比不上她?”
她动作迅速的顺着锋利的一面狠狠的朝着手下嫩白的小脸蛋划了下去,血水瞬间争相滑过皮肉落入了她的手心,她甩了甩手,姿态端庄的站了起来,淡淡的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疼到浑身颤抖也不敢发出声音的婢女,依旧是往日里高贵而威严的大长公主,“来人,这贱婢脏了本宫的地方,拉下去,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