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搁浅在转个身就能看见你的那个早晨,时光如白驹过隙,当你骑在白马背上与我擦肩而过,我站立在汹涌人海中的背影顷刻变的卑微,最后枯萎。”
——华丽。
就这样徐惰恋爱了,对方就是那个送热水给他洗脚的女孩,我们三个天天陪着他在女生楼下学着电影《有话好好说》里的对白大声喊道:“陈晨,陈晨,俺想你!”
准确点来讲是徐惰又发春了,他再也不像从前那样躺在床上自言自语:“当初我降临人世的时候,上帝许诺说要把他最美丽的女儿嫁给我。我左右顾盼,上下求索,等了21年了,还没见到仙女的影子。”
“那你主动找上帝理论啊。”
“去了,我很郁闷,于是跑去问上帝。上帝说……”
“那老头说什么?”
“他说:‘你急什么?我都还没女朋友呢!’”
徐惰开始频繁的跟陈晨煲电话粥,并且有点结巴的表白了,接着玫瑰也送了,还约出来我们一起吃了饭,最后陈晨快过生日了,徐惰打算送她一个礼物,并为此绞尽脑汁废寝忘食。他的目标是能送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礼物给陈晨,既新颖独特与众不同关键又能体现他们已经是情侣关系的。
刘鬯跟徐惰说:“送内衣吧。最贴心的呵护。”
大伙一致通过,那时女性的内衣让人倍感神秘,可是不知道尺寸啊,再说徐惰那会对她手都没有牵,更别说让他用手去量了,我们决定把陈晨约出来吃饭。
吃完饭我们四个剪刀石头布,输的那个就去问她的胸围大小,这个提案并不猥琐啊,猥琐的是一不小心猜拳输掉的人是我,刘鬯说:“华丽,是不是男人啊?”夏小猛说:“华丽,这有什么的啊?你是不是有恐妞症?问都不敢问以后你还敢实践吗?”“那你们怎么不去?除非买内衣的时候别算上我我就去问。”
“好的,你去问买内衣的事就交给我们三个。”
于是我乘他们没有后悔就跑到饭桌上,把陈晨叫到一边,然后问她:“你觉得我这个人像不想无耻下流的人?”“不像啊。”“那就好,既然你这么信任我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啊,你问吧。”“是这样的,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啊,我想送我女朋友一件内衣,但是我不知道她的胸围尺寸,我觉得你跟她身材差不多,你能不能帮个忙,告诉我她应该穿多大的?”
“就这个呀,我穿32B的。”
“谢谢你啊,谢谢。”
我终于圆满的完成任务,最后就去买内衣,我们只知道古今好,于是他们三个就决定去买了,想到那三个面容丑陋的男人是怎么样冲进内衣店我忍俊不禁,难怪古人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不是我中午猜拳猜输了,跑去问陈晨的胸围,现在也要跟他们一起去啊。
那三个人马上就要进内衣店了,内衣店对我来说就如同女生厕所,反正我是不会进去的。他们三个人走在前面我一个人跟在后面,他们打车我也打车,上了车我想念电影台词一样说:“师傅,就跟着前面那辆车。”
最后我看他们下了车我也下了车,只见马路对面赫然就有一家古今专卖店,古今专卖店旁边是一家苏果连锁超市,那三个孩子贵鬼祟祟的瞟着内衣店却钻进苏果超市,一会功夫三个人从苏果出来,手里一人多了一罐百事可乐。
今天的太阳很大,把整个一条街都晒的暖暖的,那三个家伙靠在苏果门口的栏杆上,还惬意的点起烟来。除了我,看见他们的每一个路人都不会联想到这三个人是来买内衣的,相比较起来他们像小混混小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三个家伙还是靠在那里左顾右盼的,不时还窥一眼内衣店里的动静,阳光把他们的脸照的尖嘴猴腮的把他们的影子拉的歪歪邪邪的,内衣店里的胸罩如同一朵一朵美丽的花朵密密匝匝的绽放着。
后来他们三个还是进去了,眼看着他们推开店门的时候我的脸颊开始发烫。
他们挑了一件镶满紫色蕾丝的内衣,就是这件内衣帮助徐惰彻底搞定了陈晨,徐惰说她是被我们集体想出来的一句台词感动了,就是那句“晨晨:请让我给你最贴心的呵护。”
狼窝里少了一只独狼,剩下的独狼都倍受鼓舞,三二九寝室顿时士气大增,一个个摩拳擦掌蓄势待发,仿佛只要本人下定了决心,周围的女孩就如同树枝上的红豆任由他采摘。
十一月的南京,天气有点古怪,早上穿毛衣,下午穿T恤。
所以早上坐在赵二嫂包子店吃早点的时候,刘鬯敲着筷子说了一句:“老天啊,是你让夏天和冬天交配了吧?生出这个鬼天气。”
我一听觉得耳熟,想了想发现这句话是我的原创。但是就因为这句话,就因为刘鬯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比较生动,于是一个长相出众的美女走到刘鬯面前问:“你就是刘鬯吗?”
刘鬯上下打量了一下,仔细目测了女孩的脸蛋和三围之后满意的点点头。
女孩勇敢的问:“我喜欢你,你有女朋友吗?”
刘鬯说:“有啊。”
“那你有没有打算换一个女友?”
“暂时还没想过。”
“那你介不介意多一个?”
于是到了傍晚,这个女孩成功上位。
第四节下课,我和徐惰出去吃饭。途径人工湖看见前面走着一个美女,徐惰顿时两脚发软走不动路,了解了一下,原来那美女就是他的陈晨。
“哥们你先去食堂,我想想折上去跟陈晨搭个讪?”徐惰扯着我的肩膀一脸重色轻友的说。
“好吧。”
徐惰加快步子追上去,突然弯下腰,拣了块红砖朝陈晨冲上去:“嗨,美女这是你掉的吧?”徐惰举起红砖装模作样:“呀!原来是你啊……”
我怎么就跟这些人一个寝室呢?不过夏小猛还是很纯洁的,想到夏小猛我立刻掏出电话站在人工湖畔打给他:“小猛,在干什么呢?”
“在信箱拿信。”
“走,一起吃饭去。”
“好的,马上到。”
见到夏小猛的时候,他手里抱着厚厚一沓信封。
“又收到这么多情书啊?”我问。
“这是昨天和今天的。”他把信封堆在桌子上移动凳子坐了下来。
“对了,你收到的这些情书都扔哪里了啊?”
“都留着的,我床底下有一只超大的纸箱,里面全是我收到的情书。留着等写作文的时候都能用上。咱文学社一周要交篇稿子,没有这些我用脚指头写啊。”
我惊讶了,确切的说是我震惊了,当初喝二锅头醉成那样的清纯少年怎么会在短暂的时间里说出这样的台词,“你真缺德。”
“她们追我原本就是一件充满想象力的事情,所以每封情书都是一篇颇具想象力的文字啊,有些辞藻委婉动人、有的热情张扬总之都有可取的地方。”
菜端上来的时候,夏小猛问我:“华丽最近有没有兴趣出去秋游啊?”
“都快入冬了,还秋游啊?”又想了想:“如果能约上唐娅一起去,那也不亏是次好机会啊。”于是对夏小猛说:“你这个创意不错,晚上卧谈会上拿出来大家仔细研究研究。”
“好的。”
我埋头吃饭一边开始盘算着怎么样约唐娅,没有想到后来很容易就如我所愿了。我先打电话给麦小晨,托她帮忙她竟然说她们寝室也计划这个周末去安徽滁州的琅琊山秋游。
并且麦小晨很爽快的答应我,由她出面把我们两个寝室组织成一次联谊秋游。
既然决定去琅琊山,所以我在星期五的晚上特意上网查了很多琅琊山的资料,并且熟记于胸,目的就是希望能够在唐娅面前耍耍宝。
我像个惦记节日的孩子一样眼巴巴盼到周末,盼着大家一起去滁州琅琊山的日子,大家是指我们寝室四个人加上唐娅她们寝室四个,期间徐惰曾经计划带上他的陈晨的,但是刘鬯告诉他,“有本事的男人不愿意一棵树上吊死,懂得普遍撒网重点培养的男人才是优秀的男人。”于是他立刻回心转意决定不带家属。
从南京到滁州坐火车只有一站路的距离,仅仅需要四十分钟。我们乘坐七点一刻开车的1034次列车去滁州,乘坐晚上九点四十从滁州开车的1035次列车回南京。刚好是同次列车所以我记的特别清楚,终点站分别是沈阳北和金华西。
那个秋天的早上,我远远就看见南京站的临时候车大楼,我们下了公交,从天桥走到火车站的候车楼。
我想起大一报道的第一天,我刚下火车心情还是很激动的,但是没有想到南京站那么破,那天下车之前南京可能下了场雨,站前广场的工地间满地泥泞,临时通道就是隔在工地间的一条缝隙,走过去裤脚和鞋帮全是泥巴。
后来我看到扬子晚报上的新闻:1999年11月12日凌晨,一场大火把南京火车站的候车大楼(即站房)全部烧毁。此后一个多月,每天两三万旅客只得冒着凛冽的北风,在空旷的广场上等车。后来,站前广场上搭起了两座像蒙古包一样的临时候车室。当时大家都以为,新站房建设马上就能启动。谁知道,那两座钢板搭成的“蒙古包”一用就是两年半。2002年6月,临时候车室才被搬迁到车站西侧200米外的一座楼里。
此刻我们就站在这座楼的面前,下了天桥就看见唐娅站在候车大厅的门口,她旁边站着另外三个女孩。我问徐惰:“哪个是杨玎玎哪个是李小晋?”
徐惰贴到我的耳边小声的说:“穿绿色衣服的是杨玎玎穿黄色衣服的是李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