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豫并不惊讶于西厂和锦衣卫联手,但对那个消失的第四人很感兴趣,“凝儿可仔细瞧见了那个人长什么样?有什么特点吗?”
“他应该是个小太监,身上穿着太监的衣服,手被捆着,嘴里还被塞了东西,可他没有戴帽子,所以能看清他长相,皮肤白皙细腻,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帅气又有些温柔,看着像是女儿家,可又身高八尺左右,身体瘦削却又精壮,应该是男儿身没错的。”柳寻凝仰起头尽力地回想起那个人的长相。
萧豫听得柳寻凝这般说别的男的,就又压身上来,伏在柳寻凝的耳边,“他好看些还是我好看些?”他的声音温存柔和,说完他抬起头看着柳寻凝的眼睛,柳寻凝的眼睛水濛濛的,她已褪去了方才的娇羞,变得妩媚性感,柳寻凝慢慢地伸出手勾住了萧豫的脖子,眼神暧昧地看着萧豫,慢慢将头抬起来,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一下萧豫,然后用柔和的气声说道,“当然是夫君好看些。”
两人都无心其他,只是互相搂抱着睡到了天亮。天刚蒙蒙亮时,就听闻叶清楠前来告辞,可小薇和小蛮都不敢进来扰了萧豫和柳寻凝休息,叶清楠就在门外候着,听闻此事,柳寻凝连忙起来,萧豫见状就把她抱下了床,亲自给她穿好了衣服,然后又抱着柳寻凝在贵妃椅上坐下,才自己更衣,然后就去了书房,叶清楠这才进来和柳寻凝道别,柳寻凝甚是不解,“清楠姑娘才来了没几日,怎么就要回去了,是不是我们没照顾好姑娘,我确实近日里常忙着冯夫人的寿宴,没太陪陪清楠姑娘,若为此,姑娘该再多留几日的。”
叶清楠只是拱了拱手,给柳寻凝行了个江湖人的礼,“柳夫人已是盛情款待,只是这些日子在府中已是叨扰许久,加上帮中事务繁忙,如今堂主又不在帮中,我身上的担子便重了些,所以得回去了。”
“即是帮中事务,那我也就不便多留清楠姑娘了,但处理完了便再来住些日子吧,陪陪我也好。”
叶清楠看着柳寻凝,心里有种特殊的滋味,她不知道该羡慕她还是嫉恨她,可她又没做错什么,要怪只能怪自己不如人讨喜吧,叶清楠轻轻叹了口气,“眼下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得空了就会来的。”可叶清楠心里却不知道还要不要来。
柳寻凝替叶清楠备了马车和银子还有一些换洗衣服,可叶清楠只要了换洗衣服和一匹马,马车和银子都不要,她便独自上路了,她确实没再去和靳羽道别,虽心里特别不舍,可她多少也有些不愿现在这时候再见到萧豫,这些不过都是徒增烦恼罢了。
可她刚刚骑着马出了城,就被一批蒙着脸手里拿着弯刀的人给拦了下来,说是他们的主人请她去做做客,叶清楠自然对方这是摆了鸿门宴,便和他们打了起来,叶清楠的武功虽高,可奈何对方人多,没几个回合叶清楠就被擒下了,都没等她能给靳羽和断龙堂的人留下什么记号,她已经被蒙住了眼睛,她只好把自己手上的戒指偷偷地留在了地上。
这帮人绑着叶清楠去了荒郊的一处废宅里,又脱下了身上的黑衣,换上了平日里常穿的衣服,又有两人押着叶清楠上了此前早就备好的马车里,回了京城,在一个没人的巷口闪过,而后消失了。
萧豫到书房的时候,就发现靳羽已经在书房等他了,两人见面多少有些尴尬,昨日两人像孩子般置气打架一事还历历在目,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都在等对方先说话,这时恰好林浩进来了,萧豫边和林浩说起了柳寻凝昨日在王演家里看见的一幕,萧豫也不怕靳羽听到,其实他本来也是打算让靳羽知晓此事的。
“那个太监应该就是刺杀四皇子的凶手吧,可二皇子为什么要挑昨天把他从宫里活着带出来,不怕被人看见吗?”林浩对此不是很理解,他觉得二皇子应该早就把他给解决了,毕竟多留一日就会多担心一天。
萧豫还没说话,靳羽就先笑了起来,“就你还算得上是谋士?正是因为昨天人多眼杂的,宫中大小皇子都碍于面子会给王演和他夫人送礼的,那东西多起来了,守卫必然查的不严,又加上其他皇子只去了礼,而二皇子随着马车一同前去,守卫更是不敢多查,要是放平日他敢吗?”
林浩也只是冲着靳羽笑笑,并不恼怒于他的嘲笑,“还是羽公子聪慧啊!”
靳羽也傲娇地瞥了他一眼,嘴里还蹦出一句,“那是!”
萧豫看出了靳羽想和他说话,可不好意思,便先开了口,他现在已经不计较这些了,谁让柳寻凝就是只属于他的呢,“那你们说说二皇子会不会杀了他?”
“那应该会的,二皇子想来也不会留一个祸患在身边的。”林浩说道,靳羽听了他的话也觉得不无道理,就也点了点表示赞成。
可萧豫又问道,“那为何今日宫中没说少了一个太监?”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直指要害,靳羽并不了解宫中的规矩,所以他没想到,宫中每日都要盘查太监和宫女的,不会出现太监宫女暴毙或逃走却瞒报不报之事。可林浩确实是这些日子有些忙糊涂,现下被萧豫这么一问就反应过来了,“大人的意思是他不是宫中的人?可我们盘查了进出宫的人,有进宫记录的都有出宫记录,不可能留在宫里的。”
靳羽有些看不下去林浩的蠢,他不懂为什么萧豫身边有一个这么蠢的谋士,“说你蠢你还真蠢上了,那你说他又是怎么被二皇子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宫中带出来的?”
林浩有些不好意思地陪笑道,“是藏在礼车中或藏在二皇子的马车上。”
靳羽看着他叹了口气,好在没蠢到这个地步,萧豫也嗯了一声,又说起了这个杀手的外貌。
靳羽听完萧豫的描述后,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此人长相倒和我的一个门主有些相似。”
不过萧豫和林浩都没当一回事,这世上相似的人这么多,不会这么巧的,可靳羽心里还有些不放心,从书房出去后,他就找人去查了那个人。他还是照常去宫中去给四皇子医治和换药,四皇子到底是伤了根本了,这么多天依旧是有些昏迷不醒,好不容易醒来也说不出话来。
萧豫和靳羽都默契地不再提起昨天的事,萧豫心里已经不在乎这些了,而靳羽想要在萧府继续住着,继续和柳寻凝近些,他自然也不会再提的。
柳寻凝这边,叶清楠刚走,小薇就急急忙忙进来,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就跪倒在地,话还没开始说眼泪就开始往下掉,跟在她后面进来的小蛮对此甚是不解,偷懒而已不至于这般吧,可见小薇哭得这么伤心小蛮也不忍再去怪她了,更是一起跪了下来替小薇求情,“夫人,小薇不过是偷了懒而已,往日里小蛮也会偷懒的,大人已经骂过小薇了,夫人就别责怪她了。”
小薇对小蛮此举有些感动,可又不得不承认小蛮真的是个蠢的,柳寻凝见小蛮此举倒是明白了什么,便打发了小蛮出去,她也对小蛮的大嘴巴心知肚明。
小蛮走后,柳寻凝原打算站起来把小薇扶起来的,可昨夜那两次她的腿真的是酸到站不起,只能扶着椅子一点点起来,可小薇见状却以为是大人打了夫人,害得夫人连路都不能好好走,大人可真是心狠手辣啊,越发地后悔去告状了,哭得更厉害了些,可她还是起来扶着柳寻凝慢慢坐下去,小薇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柳寻凝见小薇这样倒觉得她有些可爱,笑了起来,“放心吧,我没事的,大人没有责罚我。”
“夫人不必安慰我,还说大人没有欺负您,可您分明都被打得站不起来了。”小薇哭着说道,她昨夜已经在被窝里哭了一宿了,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现在已经肿的像被马蜂蛰过一样。
柳寻凝听她这么说噗呲一下就笑了出来,还越笑越停不下来,小薇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这能任由柳寻凝先笑完,柳寻凝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她笑得都有些喘不上气了,她缓了缓才说,“那你要觉得大人欺负了我,就算欺负了我吧。”
小薇心里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停住了眼泪,红着脸小声问道,“大人真没为难夫人?”
“真的没有!”听到柳寻凝斩钉截铁的回答,小薇这才笑了起来,可外头小蛮说大人过来了,小薇昨天被大人吓到了,连忙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连给萧豫行礼都忘了,不过萧豫也没有和她计较,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柳寻凝。
柳寻凝见萧豫来了,就是伸出手要萧豫抱抱,萧豫转到她身后,怀抱着她,询问她现在感觉好一点没有,能不能下来走走,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就这般抱着她和她聊天,反正最近被关了禁闭,时间多得很。
两人聊了很多,比如现在该称他叫萧豫呢还是萧存,他说还是萧豫吧,省得被有心人听了去;再者还聊到了柳寻凝为何要装瞎,柳寻凝说了原因后,萧豫很是关心她大嫂嫂给银子的那个男人是谁。
“其实我也就见过他两三次,倒不是那种不正当的关系,那个男子是大嫂嫂的兄长,大嫂嫂家里原先是商贾人家,家里的公子哥从小虽地位不如世家子弟,可锦衣玉食和银子是少不了的,她那个哥哥就是在银子里泡大的,又好赌,他家老父亲死后,家产就被他赌没了,他就来向大嫂嫂要钱,大嫂嫂不知为何回回都给他,我撞见过一次,后来又在玲儿的满月宴上见过一次,才知是大嫂嫂的哥哥。”柳寻凝现在已经不在乎以前吃过的苦了,说起这些来也都当作笑话一般看待。
萧豫倒更是好奇了,“你大嫂嫂竟然拿夫家的钱去养自己的兄长,这让你父亲知道了可得剥她一层皮啊!”
柳寻凝并不关心他们的事,只是点了点头,嘟囔了一句”可能吧。”就没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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