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南和袁成并不知道,他们走后发生的事。三人一路穿山越岭,不走寻常官路,比走官路多了几日才赶到离京城百里的埕县。
赶了近一个月的路,多半都在山林露营,进得埕县,终于找了一家客栈。
三人刚安顿下来,就听客栈楼下传来一阵吵嚷。
楼下一个方脸大汉,身上衣衫破烂,披头散发,瞪着一双豹眼,用砂锅般大的手,拎着店小二的衣裳领子,“怎地?看不起俺?你这店别人住得,俺怎地住不得?”
那店小二也是倔,这个关头,愣是嘴上不服软,“你这样子来住店,谁还敢进咱们店?你把客人都吓跑了,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放你进去!你让大家评评理,我跟你好言说了半天,你不听,还想打人,凭啥!”
湘南和袁成站在二楼看着,本不欲多管闲事,谁知那方脸大汉抬头冲着湘南二人喊,“你们!你们来评评理!”
湘南扫了一圈,店里此时一楼有两桌客人,再来就是大汉和小二,和他们二人。俩人对视一眼,下楼来,冲着大汉,“你先放了他,有什么话好说。”
大汉想了想,把小二放下。
湘南吩咐小二弄些吃食,又来跟大汉笑了笑,“这位兄台,不妨坐下说话。”
方脸大汉一屁股坐在湘南对面,豹眼圆睁一脸悍相。
湘南低头饮茶,眼睛不着痕迹的瞄着大汉。大汉太阳穴精鼓,手指间的老茧,眉间隐现的紫气,无一不显示此人是个高手。
“这位兄台,进店即为客,店是人家的店,我们都是路过的客,自然进得店。不过,店既是人家的,自然也可以不接客。兄台,这个理可认?”
袁成听着湘南的话,心里奇怪,时楠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这方脸大汉看着似是高手,难道有什么渊源?难不成,仇家?
袁成也不吱声儿,只听着湘南说。
“小兄弟这话,在理儿。俺不是来住店的,不过找个人,这小二不等俺说话,就赶俺。他这么做,可对?”方脸大汉一派坦然。
“兄台此话,有理。小二,烫壶酒,最好的烧刀子!”湘南豪迈的一喊。
方脸大汉乐了,有人请喝酒,不错不错。
小二立马拿着酒上来,又递上下酒小菜。
“兄台的话,言之有理,小子这边敬兄台一杯。”湘南不等大汉,仰脖灌了一杯,烧刀子下肚,整个身子都热辣辣的。
方脸大汉也不含糊,拿起酒壶,拔了盖,仰脖就倒,一口气喝了一壶酒,直呼过瘾。
“兄台要找何人?敢问兄台名姓?”湘南笑眯眯看着大汉。
大汉一抹嘴,“俺叫肖天仇。要找的人,呵呵,不就是你。梨亭盗狸首!”
袁成一听这话,抬头眯眼盯着大汉。
湘南却依然笑眯眯地样子,“不知肖兄找我何事?肖兄怎知我是梨亭盗的狸首?”
“你的镯子!”肖天仇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纸上有一彩描的人物,画的正是湘南男装的样子,手上的镯子也画得分毫不差。
湘南接过画儿,看了又看,赞叹道,“嗯,画这幅画儿的人,有心了。五哥叫你来找我何事?”
袁成和肖天仇都瞪圆眼看着湘南。
“你,你怎知是先生让我来的?”肖天仇好奇地问。
“你跟小二争吵要找人评理,楼上楼下都有人,你却偏偏指了我和袁成来评理。我让你放了小二,理都没论,你就放了,要不是你们两个做戏,就是你认得我。再有,你手指上的茧子,是练枪练出来的吧?五哥曾经对阵时,用的便是枪。”湘南笑笑。
肖天仇站起来,单膝跪地,一抱拳,“先生,让我来跟着狸首。”
“跟着我?”湘南看着肖天仇,“你愿意?”
“俺愿意!”肖天仇一直单膝跪地,眼神很坚定。
“起来吧,先吃饭。”湘南虚扶一把肖天仇。
吃罢饭,湘南给肖天仇买了几件换洗衣服,又给肖天仇安排住宿,肖天仇再出现时,样子不再邋遢,甚至有几分威武。
第二天上路,湘南买了四匹马,都是脚程快的。小头目时不时偷瞧两眼肖天仇,也不敢多说话,只是打点好路上要用的物件。
四人一路飞奔,出了埕县不久,官路上便出现一队人马,拦住四人的去路。
这队人清一色黑衣蒙面,连马匹都罩着黑罩头,只是手里的刀,袁成和湘南却认得,飞鱼刀!
能用飞鱼刀来截四人去路,自然是平弈门的人。
湘南四人立在官路上,一字排开,心道想进京,不解决这些人怕是走不了。
刚想动手,只听肖天仇道,“狸主先行!俺随后就到。”
说完,肖天仇便一个人飞马奔袭向持刀黑衣人,尚未近身,四个黑衣人持刀合围,作势要砍肖天仇。
肖天仇大喝一声,周身忽地蒙出一层霞光。刀刃砍在他身上,竟是嘣出一个缺口。原来这肖天仇竟是练气到内功外放做气墙的地步。
袁成看着肖天仇,更是疑惑陆九江派这个人跟着湘南的目的。此时也不便多想,随着湘南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