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犹如在自家院子散步,脚下步伐缓慢,却每每遇到人,便有梨亭盗倒毙当场。
袁成在窗后看得心惊,悄悄合上窗子,对着身后的湘南道:“外面来了个黑衣人,你们的人不是对手,你现在动不得武,去暗道等着,我去帮一把。”
袁成作势就要出门,湘南却拉住他,“一起。”
袁成心知不是争执的时候,心下一横,便作势要同湘南冲出去。
湘南拉住他,指了指后窗,袁成会意,二人从后窗跳出,上了房顶。
从房顶向下看,米粮铺外围周遭已无府衙的人把守,估计人都进了院子。湘南拉着袁成跳下房,不知打哪弄出一个药瓶,湘南伸手测了测风向,将药瓶丢去东角门的门缝。
药瓶里的东西顺风飘进院子,湘南和袁成又跳上房,面巾蒙了口鼻,静等着药效发作。
湘南心里急,院里此时黑衣人已经不再动,场中只剩方霆等人,和几个轻功不错的紫狐。一院子躺了二十几个紫狐尸首,湘南看着眼睛潮热。
袁成瞄着湘南,见了这般情形,伸手拉住湘南的手,用力一捏,“不能冲动!”
湘南看看袁成,压下心绪,见院子里守门的人已经出现中毒的迹象,这才一起翻身进了院子。
袁成提剑挥退一名捕快,一剑挑出数朵连环剑花,每一朵剑花都冲着黑衣人的要害散开。这一剑端得是一个速度,剑花到处,似是要扎根进肉身,中剑之处,剑气纵切进肉骨,表皮绞烂,鲜血四溢犹如鲜花绽放,这一剑正是袁家枪中的杀招之一散墨红萼。
袁成眼眯一条线,剑势不减,剑花的虚掩下,照着黑衣人的背心刺去。
黑衣人足尖轻点,衣袖交挥,微侧身便卸去剑势,抬手便欲按下一掌。
袁成这一剑贯穿全身劲力,收不下剑式,眼看这一掌避无可避,只得硬扛。
湘南见状,一个挺身,拉出手镯上的细线,便要绞黑衣人手腕。
黑衣人看了一眼湘南,手腕不收,任凭湘南靠近。
细线眼看就要套上手腕,黑衣人手腕连及手指以诡异的扭曲,反掌直接拍在湘南身上,湘南一个倒飞,跌在院中,登时吐出血来。
黑衣人回手一指弹在袁成剑身上,霎时袁成手臂犹如陷入泥沼,旋坠不受控。软剑飞落,人也被这一指的劲力带飞。
方霆、花凌见湘南飞跌,立时斩退敌手,纷纷加入战局。
于良生不断清理场中的其他人,只见他一挥袖,便毒倒一人,倒地之人,登时面现死灰,七窍流血。
何海见狐狸们不敌,即刻掏出烈焰弩,脚下不断变换位置,翻转腾挪,起手指射,根根短箭以不同角度飞速射向黑衣人。
只见黑衣人身定不动,腰际回弯一圈,衣袖挥卷,射及面前的短箭便都被卷起。
“想用剔锋针?呵呵,真真是蠢货!”黑衣人随手捞两根短箭一摆手,便见两根短箭朝着方霆、花凌射去。
方霆、花凌急急避开,短箭所撷劲势冲的二人身子一滞,方霆压下喉头一口血,单膝跪地,长锏入地,地面顿时裂出一个深坑。
花凌压不住身,背脊重重撞在院子廊柱上,登时不省人事。
袁成被刚刚的一指,弹的虎口流血,手臂震颤抬不起,再握不住剑,仍挣扎要起身提剑。
湘南扯掉面巾,一抬手抹去唇边血迹,抢身上前,夺过袁成的软剑便栖身急斩黑衣人。
湘南这一剑刺出,黑衣人眼前犹如现出片片碎镜,四面八方分不清是剑影亦或是幻境。
黑衣人置身这一剑所造之境中,竟不回击,任由这幻境袭击自己。
幻境即将合拢的刹那,黑衣人动了,只见他周身劲气鼓荡,双手回旋,衣袖兜转,生生用劲气绞碎了这一剑的幻境。
还未看清黑衣人如何动,便已在湘南身侧,院中只有他的残影,抬手便点了湘南穴道。
他站定在湘南正面,仔细看着湘南。
方霆等人吓得就要抢过去,却被院中捕头等人缠住。
“长得真像她,”黑衣人静静地看着湘南,手缓缓伸出,似是要抚摸湘南的脸,“你多大?”
湘南冷冷看着他,一言不发。
黑衣人手尚未摸到湘南,只听于良生喝道:“不许你碰她!”
于良生单手指缝中夹着三枚粹毒的银针,腾身朝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看也不看,肩膀微震,于良生便倒地。于良生单臂支撑着身子,想要近前,却又倒地。
“停手!”黑衣人命令道。
捕头等人立刻罢手,退至院子出口。
“放心,我不会伤她。”黑衣人撇了于良生一眼,“留着你们几个,等下给她看看伤。”
黑衣人又看湘南,毫不在意湘南的目光,“你不想回答,没关系。你长得如此像她,真好!”黑衣人似自言自语,又似对湘南说话。
“交出尧斩,你们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