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看着宋智,“现在线索凌乱,望归楼就当作是消息渠道,暂不查。牧野岭一案,死的人太多,当初贺府被抄家,时楠和时文下落不明,也无法得知此案前后的细节。如今送到眼前与此案有联系的,只有尧斩。”
“你这么说也不全对。”宋智捏着玉蝴蝶,“你没发现圣旨里的问题吗?”
“你是说,官家令望归楼协助的这句?”袁成也皱眉道。
“是啊,”宋智对着烛火仔细看着玉蝴蝶,“官家言,望归楼是时楠的嫁妆,可官家却能令望归楼协助查案,这是不是说贺将军与官家、望归楼三者的关系并不简单,那又是不是官家在指示我们,望归楼是重要线索?”
“你说的有道理,”袁成手指轻扣桌面,“这样吧,我们分头调查。我去追尧斩,你先回京城,查望归楼的线。”
“好!到时我们京城汇合。”宋智没瞧出玉蝴蝶有什么问题,只得放回盒子。
“那你先走吧。”袁成一边说着,一边把宋智推出门外。
“人家累了大半夜,不能休息一夜再走!”宋智在门外气的直跺脚。
宋智抬脚正要下楼,就见楼下跑来临宋捕头,“大人,仵作在那些尸体上查到些东西,属下特来回禀。”
“给我干嘛!给里面的。”宋智没好气的道。
捕头见状,只得敲门,袁成听了来意,展开仵作的验尸结果,看到全身遍布牛毛细针,由伤口处插入箭头所放这句,立时跑下去追宋智。
“快!速回府衙!”
宋智看着袁成一脸急切,心知不是问话的时候,逐跟着回了府衙,一进门便随着直奔敛房。
“仵作,尸体上的短箭和牛毛针呢?”一进门袁成拉过仵作就问,捏的仵作胳膊生疼,正欲发作,见随后跟着进来的宋智,只得道,“在证物房存着。”
宋智道:“速去取来!”
短箭和牛毛针被取来,仵作、捕头、宋智都一脸疑惑地看着激动的袁成,只听袁成喃喃道,“针锋剔发千钧弩,是剔锋针,是他们,真的是他们,他们还活着!”
袁成捧着一堆牛毛针,说着说着竟落了两行泪来。
宋智心知有异,一挥手,捕头和仵作便退了出去。
“成哥儿,你先冷静,这针有何异处?”
“这针,名为剔锋针,是炽羽军特有弓弩烈焰弩所发,是当年师父养子,我的五师兄陆九江所造。”袁成盯着牛毛针,满眼疼痛。
“成哥儿,你确定这是剔锋针?”宋智皱眉正色道。
袁成肯定的看着宋智,只听宋智又道:“这十四飞鱼死前形如当年摩铘国怪兽,烈焰弩我也有所耳闻,是为灭这些怪兽而造。今晚他们死在梨亭盗手下,莫非……”
“或许梨亭盗就是当年炽羽军活下来的?”袁成接道,“那会不会时文和时楠也在?”
宋智看着袁成热切眼神,“不是没可能。这是个好消息,不是吗?”
袁成和宋智在屋里说的激动热络,完全没注意到门外的动静。
门外的捕头静立,内功运转,细听着屋里二人的话,听到梨亭盗是炽羽军时,转身腾跃几步便出府衙,向城西一处小院而去。
“主上,他们查出梨亭盗是炽羽军的余孽,未探得尧斩消息。”捕头跪立在一个黑衣人的脚边。
黑衣人背对着捕头,“贺弘,没想到吧,你亲手所建的炽羽军,活着的不过就是一群贼盗,哈哈哈!”
“你马上回去盯着袁成,继续追踪尧斩下落。”黑衣人道。
捕头起身,四下瞄了瞄,又飞身离去。
黑衣人行到院中,“贺弘啊贺弘,长门选你做书生,这步棋是暗藏玄机,还是废棋?十年了,我很想你,你真狠啊。当年我冤枉你,你却插我腹背,我们两派斗到今天,这局棋又要怎么下呢?”
黑衣人自言自语,一个人沉浸在憧憬里……
袁成一个人回了客栈,辗转难眠,脑子里想的都是过去跟师父贺弘,还有师兄弟们一起的事儿。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贺时文和贺时楠,那时候时文和时楠还是两个小屁孩儿。三个人经常一起淘气捣蛋,自己还被父亲抓住揍过几回。每回挨揍,时楠那小丫头都会拿自己舍不得吃的糖果,送给自己。后来,师父跟父亲定了娃娃亲,说要把那个笑起来眼睛像弯月的小丫头,送给自己做媳妇儿。当时自己多高兴啊!觉得自己必须保护好那丫头。
可如今,时楠你在哪儿啊?贺府抄家时,我随父亲戍边,之后父亲中毒,我们再回京物是人非,早已不见你们的踪迹。
这梨亭盗是不是活下来的炽羽军?如果是,你和时文在不在梨亭盗这里?若不是,又该去哪里寻你们?
袁成不禁叹息一声,转头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