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毅和陈吾玲参加地区的农业推广大会,双双获得大奖,可谓是载誉而归。回来后,随毅并不急于回去休息,而是直接来到技术推广站。他要和站里的同事们相会,要与他们分享自已的成果。
他兴致勃勃地向他人讲述获奖的经过,和会议所得到的收益。一直到众人下班离去,他的兴趣都未减。靠在椅子上,仍陶醉着这一切的瑕想之中。
这时,一股香味传入到随毅的鼻子里。可他并不想知道香味的根源来自于哪里,他现在只是沉醉在喜乐的思维中,也让头脑越来越不清晰。他的思绪似乎是被拉入到了另一个世界,觉得一切都在向着自已有利的方向运转。他兴奋地做出了一个拥抱的态势,高兴地冲着天花板说道:“山不转来水也转,路不转来人也转。风水轮流转,今天可转到我随毅这里来了。”
他正在得意忘形时,可没想到身后还有一人,这人就是工作站里的魏明欣。她可是至始至终都在倾听他侃侃而谈,当众人都走完后,她才从角落里站起身来。她不慌不忙地来到随毅身边,在他身后也未吱声。然后突然伸出双手,抓住随毅的两支耳朵。此时,魏明欣可不管随毅的状态,她抓住他的双耳用力一拧,这才心满意足呵呵地笑出声来。
“疼!”这是随毅的感觉,想扭头看看身后是何人。可两只耳朵被人用力拉扯住,更本无法看到身后之人。不过从那软软的双手,以及女人身上的特有香味,随毅反到镇静下来。他靠在椅子上纹丝不动,故意闭着眼睛说道:“别过蜀水会佳人,雁过巴山隐隐痕。卧月心萦知已伴,夕前鹤影掩南尘。”(偷偷爱你)
这魏明欣可不知道诗中含义,便忍不住生气地说道:“你现在可是春风得意了,别过渝水会佳人了。好你个随毅,别的你未学会,可到会骗起老娘来了。”然后抓住他的耳朵又用力一扭,痛得随毅尖叫一声。
随毅这时求饶道:“我的好姐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你真是怨枉死我了。”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吧。前些天我还问过你,有没有女朋友,你还发誓说没有。现在你自已却承认什么:别过渝水会佳人。你当我是傻子呀?”魏明欣一扳脸怒道。说完,又用力扭了一下他的耳朵。
随毅又求饶道:“我的好姐姐,你可怨枉死我了。我那读的是诗,那哪是什么去会佳人呀!”
“你还想再骗我?你和陈吾玲一同到地区去开会,那不是会佳人是什么?你不是会佳人,怎么会吟出这种诗来?你已经当了人家的乘龙快婿,你还想瞒我?”魏明欣毫不客气地问道。
“我的好姐姐呀!到地区开会那是工作需要。虽是和陈站长同行,可那也不能叫去会佳人呀。再说她是站长,我只是个小小的百姓,怎么能变成佳人啦?话又说回来,我就是看的起人家,人家也未必看的起我呀。”随毅辨解道。
“你继续骗!你在医院里就已经变成人家的女婿了,难道这是假的?你还想抵赖吗?”魏明欣揭穿道。
这一下随毅可傻了眼,按说那晚的事是不该有外人知道的。都是那吴莹故意戏言,才酿出这许多事来。突然间,随毅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于是忙问道:“我的好姐姐,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吗?那女朋友是谁?不会是吴莹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未跟你说呢!再说你又怎么认识她的?未必你们早就有联系?”魏明欣不懈地问道。
随毅不由地哈哈大笑道:“我说魏姐姐,你怎么突然变成了消息灵通人士?原来如些啊!”
魏明欣又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耳朵,故作生气地说道:“难道我不该问吗?我也是为你好啊。不过,你可不能欺骗我,更不能欺骗我表妹吴莹。”
随毅又痛的‘哎哟’一声,继续说道:“好男不跟女斗,我只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说到此,一下子想站起身来。
可已被魏明欣用力压住他的双肩,并用威胁的口吻说道:“你要是不把所有的事给我说清楚,你就休想离开这里。今天老娘有的是时间,看你还能怎么骗我?”
随毅一看可泄了气,今天可真是遇到对手了,要想蒙混过关已是不可能的。于是只好把自已与那陈吾玲和吴莹的事,详细地述说了一遍。最后说道:“魏姐姐,你在我们工作站里也知道我和陈站长的相处情况,我们两人之间的情感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可是,我对吴莹的不舍和依恋却与日俱增。虽然我知道自己和吴莹在现实中,是不可能有任何结果的,但却又无法控制心中的情感。”
听罢他的述说,魏明欣则说道:“看来你说的到是实话。不过我不明白,你说对吴莹的不舍和依恋却与日俱增。那又为什么说与吴莹不可能有任何结果?你们两人还没有进行过多的交往,就怎么下此断言?”
“魏姐姐,你也知道郎才女貌、才子佳人是绝配,可门当户那才是最重要的。我家景贫穷,现在虽然能与这些美女偶尔交往一下,但最终将会不欢而散。所以我有自知之明,对这些谈情说爱都不抱有幻想,”随毅有些沮丧地说道。
魏明欣哈哈一笑道:“我的随兄弟呀,你可真是多虑了。你要知道许多女人都是看中男子的英俊和才气,哪会过多地注意家景。要是我的话,才不会管你的家景如何,只要看中了你,就会不顾一切的去爱你。只可惜我现在是个已婚女子,不能去追你爱你了。但很多女人都会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她们只要对你有意,一定不会在乎你的家景的。”说完之后,魏明欣看了看天色已晚,便说道:“好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了,我回去后再把你的情况和想法对吴莹说一下,看她对你有什么看法。不过我觉得你二人到是挺般配的,到时你可要好好把握哟。”
这时两人出了办公室,走在华灯初上的大街上,各种灯红酒绿的招牌吸引太多的视线。可两人好像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也没有多言。
走着走着,那魏明欣突然喊道:“吴莹妹,是你吗?”
走在前面不远处的一女子转过身来,说道:“是魏姐姐!”
魏明欣哈哈笑道:“这也是太巧了,总想给你们介绍一下,却一直没有机会。今天碰上了,那你们就认识一下吧!吴莹妹,这就是我们推广站里的随毅,是农大毕业的高材生。这就是我表妹吴莹,是县医院的医生。她可是美女加才女哟!”然后又看了两人一眼笑道:“我知道你们两人早已认识,但我不管。我还是要尽到我的职责,我要让你二人重新再认识一下。”
吴莹对着魏明欣说道:“魏姐姐,看你说的,就是再重新认识一下,我也知道他是个上门女婿。”说完把视线转到随毅身上,打量着他苍白的脸庞。
随毅尴尬了好几秒钟之后,才露出那慵懒笑容。不过,他还不怕死地在笑容里加进一些嘲弄与讽刺说道:“呀,好巧,原来你也在这里。看来我俩真是有缘,如果无缘不相聚。怎么你也来买东西吗?”
“虚伪!”她只丢下两个字。
什么,我虚伪?你说我什么都可以,怎么可以说我虚伪。我为人坦荡,善于自嘲,走在路上那也是一身正气,也是侠骨柔肠。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说成虚伪。随毅这心里说道,可也实在没有勇气把它说出来,怕影响自已的光辉形象。
吴莹却依旧站在那里,气定神闲,一副看谁都不爽的表情。
又是一个奇怪的女人!今晚她的反应太诡异了,她是在做戏?她的举止大出随毅的意料之外。纷纷乱乱的假想中,反而把他的欲望给挑了起来,于是说道:
“倒垂叶落豆儿红,炊火离空汉水腾。
隐隐蛾飞虫遁影,宝驹谷底两相逢。”(喜欢我吗?)
然后若停顿一下又说道:
“斜月心萦挚友同,舟行迩处玉人逢。
清荷绿隐归离客,风起西嘶入宇空。”(爱你可知)
吴莹可是个精明之人,她一看他脸上的表情就能猜到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不由地脸色一下子变得绯红,预先警告地说道:“你可不要想多了,可不许胡说八道。”
那魏明欣却不懂那诗词的含义,便说道:“你们两人说的是什么黑话、暗语?还是在打哑迷?要不就是怕我知道你们的暗号?”
吴莹忙说道:“魏姐姐,你可不要误会。那天晚上他的定婚宴吃得不够痛快,现在还在胡言乱语呢。”
“定婚宴?谁的定婚宴?随毅!你吃了谁的定婚宴?”魏明欣不明就里的关切问道。
吴莹一看不好,怕惹出不必要的话语,忙说道:“那天我们几人集会酒喝多了,我吐出来的比我消化得还多。几个人一个个吃的是晕头晕脑的,所以把哪顿饭叫‘定晕宴’。”
魏明欣虽知她说的是谎言,可也不好再追问下去。
“太可惜了,暴殄天物是会被雷劈的。”随毅故意付合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然后又说道:“我们是难的相遇,不如我今天顺便再请你们吃个‘定晕宴’吧!两位美女能不能偿脸?”
魏明欣一听说有人请吃饭,那到正合心意。马上笑嘻嘻地说道:“好、好,我们可是难得相聚,正好今天的定婚宴上你们两人也可多聊聊。如果谈的好,那就把婚事定了下来。”
随毅和吴莹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言语。
来到一间不大的餐厅包间里,餐桌上摆着泮锅,锅下燃烧着旺盛的火,随毅热络地请两人上坐。
板凳还没坐热,一盘盘的生肉片、牛肚、还有一堆各种各样的生食就端上桌来。随毅郑重其事地把肉片放进汤锅里汤了几下,趁那牛肉熟而未老时,就先递给那魏明欣。然后必恭必敬地说道:“魏姐姐,今天你是希客,也是贵客,更是我们的介绍人。所以我要先敬你一下!”
魏明欣到也不客气,接过来蘸了一下油碟便塞进嘴里,然后一脸陶醉地闭起眼睛。过了几秒才说道:“看来我这个红线算是牵对了,成人之美是上天之美德。”说完哈哈一笑,便开怀畅饮起来,对桌上人美食开始大肆攻击,完全不将他二人看在眼里。
锅里滚动翻腾的憷汁,鲜红艳丽,上面还浮着一层油脂,正散发着强烈的香气。吴莹小心翼翼地将牛肉片在汤锅里抖动了好几下,捞起后冷了一会儿才放进嘴里。
无法形容的热辣席卷她的味觉,破坏了她习惯清淡口味的味蕾。只吃了一口,她就猛烈地咳嗽起来。恨不得将那一小块牛肉挖出来丢掉,咳得她几乎蹲了下去。
魏明欣只是挑起眉梢说道:“吴莹啊,在渝城蜀地哪有不吃麻辣的,你这个习惯可要改一改。”她边说边继续悠然自得的吃着嫣红的肉片。还顺便将一大盘凝结血块的鸭血倒进汤锅里,津津有味地拿调羹搅动那锅鲜红的热汤。
“魏姐姐,你不怕麻辣?”吴莹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泪眼模糊地问。
魏明欣只顾埋头吃着,并未搭腔,而只是点点头。
“火锅汤里加了花椒、辣椒、胡椒等,反到够辣、够劲。吃起来才够味。做为川人,不吃辣怎么行呢?”说着,随毅夹起一块冒着热气的肉块,放进白开水碗里洗了一下后,才放入她的碗里。
“我父母是南下到到这里来的,所以我家一直都吃的比较清淡。像你们这样吃,就像要谋杀我一样。”吴莹指控着说道。
“用麻辣火锅谋杀‘你’?哈哈,未免太浪费了吧?我还没有阔气到那种程度。快些吃,这些东西凉透了就不吃了。”随毅哈哈笑道。
她看着眼前的那锅滚滚的热汤,喃喃地说道:“我不吃了。”起身想走。
魏明欣忙放下碗筷,起身抓住她,把她拉回椅子上坐好。然后又舀了一杓食物进她的碗里,还挑衅似地淋上热辣的汤汁。“这样就怕了吗?你的胆子和你的身材差异太大了吧,胆子未必还没有发育健全吗?”她讥笑着说道。然后看了他二人一眼又说道:“噢,我明白了,是不是我当了电灯泡?好了,我也吃饱喝足了,也该走了。你们就好好地聊聊吧,不要再说那些什么诗呀词的,我可听不懂,也不想听。”说完起身离去。
随毅和吴莹面面相观,想挽留却也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