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阴暗狭窄的胡同里艰难行走,两人的身体有好几次都是接触着的,她能够感受得到他身上的温热。陈吾玲心里不平,恨恨地咬牙切齿说道:“你不要靠我太近,男女有别,现在只是逃命,你也不要以此找借口占我便宜。”
可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冷不防地被拉进一隐密处。瞬间所有的光亮都被掩盖了,她被困在随毅的怀抱里。但仍能听到追赶人的喧嚣声渐渐远去,这时能听到的只是靠着他得心跳声。她忍不住地问道:“怎么回事?”可嘴却被温热的手掌捂住。
她过于用力的甩动头部,喃喃地抱怨着:“你简直胆小如鼠,真是个绣花枕头。”她没有被拯救后的浪漫心态,对眼前仍在逃跑的状态感觉荒谬。
他们躲在角落里,而追逐的打手仍不死心地在附近寻找着,到处敲击查寻。可陈吾玲突然毫不留情地咬了他的手掌,满意地听见他呼痛的声音。嘴挣脱束缚后,并压低声音怨说道:“只知道躲!只知道躲!跑快一点不就没事了。”
“抱歉!”被咬之后他的心情不是很好,对她的话语只是冷哼了一声。
陈吾玲却为之气结:“你哪儿有毛病?为什么不说话?”
他挑起眉毛没有说话,只是在晕暗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时那几个打手寻找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其中一人大呼小叫地说道:“你们不要躲了,我们已经看到你们了,再不出来我们可不轻饶。”
两人都没再说话,躲在狭小的角落里,身躯与身躯之间没有丝毫的空隙。陈吾玲有如情人似的依偎在对方的怀抱中,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靠得那么近,她的脸颊像是着了火般,陡然间变得发烫。
喊叫声又渐渐远去,随毅又礼貌地说道:“喂,我想你已经知道我哪里都没毛病了,刚才只是为了躲避那几个恶人。”说完满意地看着她羞窘的样子。
她躲也不是、避也不是,只能尴尬地维持原有的姿势,像木头人似地僵硬在他怀抱中。但心里仍是不平,然后道:“你个该死的绣花枕头,你下流!”她喃喃地骂着。
随毅忙争辩着,声明自身无辜地说道:“这与我本意无关,你的埋怨未免太残酷了吧。不过话又说回来,美人在怀是我的荣幸,你的魅力是我心中的向往,不是吗?再说你是个高贵气质的女人,不该说脏话,那会有损你的美丽和形象。”他笑着说道,低下头来,气息吹拂着她凌乱黑发下细嫩的颈际肌肤。
即使在黯淡的夜幕下,仍可见到她的肌肤细致美好。除了化妆品的香气之外,还有着某种缥缈的气味。他被吸引着低下头,靠近并端详她的面貌,无法移开自已目光。
陈吾玲已感受到他那炙热的眼光,不知怎么,总会因他那双锐利的黑眸,而搅乱自已的思绪和理智。
寻找他二人的叫嚣声仍在继续,而她却因为在他面前而紧张。他的目光在探索着,比强烈的灯光更让她感到娇痴。
“看什么!”她小声的,强装愤怒的语气,但说出口的话却显得软弱不堪。
“在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儿,非要让他们把你逮回去不可?有什么魔法能让那些人为你如此难以割舍?”他的声音在狭小的范围内,低喃成最亲密的靠近,所说的内容已不再重要。
他靠得那么近,令她根本不能思考。转过头去想要推拒,没想到视线与他相对,反而是更大的失策。
那幽暗的角落里,那双黑眸犹如子夜的星辰,闪烁着神秘的光彩,有着三分逗弄和七分的内敛神秘。二人的靠近已经让她变的软弱无力,呼吸逐渐变得急促,而空气中散布着他特有的气息。
她的身体几乎变得僵硬,克制着不用双手遮住脸庞,把头偏开不看他逼人的视线。可他脸上浮现着勾人的微笑,对美女的态度好得不可思议。他已经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她无法再维持理智。仰头看去,黑暗中他的眼光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这时好像知道他正在享受与她紧紧相贴的感觉,美女在怀,毕竟是男人求之不得的好事。于是说道:“绣花枕头,你不要把心思用歪了。我可警告你!你如果不收敛,可别怪我不客气!”
随毅则半调侃半认真地笑道:“小声点,不要让那些人发现我们正躲在这里。不过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在保护你。”他清楚她在想什么,不过这么难得的机会,他可不愿放弃感受她那柔软身躯的美好时刻。看她喘息在怀中,承受着他的意念。
男人的花言巧语,她今晚可已见识到了。“讨厌!放开我!”她挣扎着说道,才想要挣脱他的怀抱,身子却转眼间被他抱得更紧。
瞅着他不自在的模样,陈吾玲反而放松了很多,抬头看着他局促的模样,反而笑了起来,“绣花枕头,你真不是个好东西。”
“陈站长,话可不能这么说。”随毅反驳的说道:“我这是护花,护花你知道不?男人保护女人,都是用护花来形容的。你看,我今天不就是在勇敢的护卫住你嘛。”
听他把自己比作花儿,陈吾玲虽然有气,但心中也是甜甜的。可嘴上不服气地说道:“你个绣花枕头,连自已都护不住,还有本事护花?”
“小心点,那些人还没走远,我可不希望被他们找到。然后你被拖进狼窝,我则被打得半死。”他带着笑警告着说道,语气里没有半点正经,让人无法相信他的话有几分真假。
“我宁可被那些人找到,那样也比窝在这里被你吃豆腐要强得多。”她愤怒羞窘地说道。双手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想要将他高大的身躯推开一些。两人靠得太近,她简直无法呼吸。
随毅挑起眉毛,狡辨地说道:“你的话太让我伤心了,好歹我刚刚也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你,就算得不到你的以身相许,总该得到你的鼓励吧?”他厚颜无耻又彷佛理所当然似地朝她靠近。
她瞪大眼睛,怎么也料不到他会恬不知耻到这等程度。想着要逃走,可是才轻微一动,就感受到牢固的双臂将她紧紧围在怀抱里,让她动弹不得。她气愤地用力踩上他的脚,虽是小声,但却是嘶声地说道:“你做梦!想都不要想!”
踩自已的脚已不是第一次了,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嘴角那抹微笑继续,他的双手仍把她牢牢地扣住。她瞪大眼,徒劳无功地挣扎着,只是感觉到用尽全力也无法摆脱,茫然地而感到头昏眼花。原本挣扎着的身子逐渐软弱,摆动的双脚早因为他的紧抱而离开地面,无助地在半空中悬着。
她的双拳本想尽力敲打他肩上结实的肌肉,但却像是打一面墙壁上,只是疼在她的双手,而一点效果也没有。为何他的一身肌肉如此结实?她昏乱地想着。他的力气好大,想要挣脱他的掌握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朦胧间她不安地想着,但是那份不安太过薄弱,很快就在感官下荡然无存,只好用力地攀住他强壮的颈子。
在不远之处,又倏地传来粗鲁的咒骂声——“快来人呀!这二个人窝在这里!”
知道被发现,两个人迅速分开。随毅调侃地说道:“看来有人很不知情识趣,执意要来棒打鸳鸯。”
已松开钳制她的双臂,陈吾玲还有些迷迷糊糊,恍惚间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情。直到随毅再度抓着她往另一头逃去,她才犹如从梦中醒来。她咬咬牙,让脑子能够清醒些。刚才二人之间的拥抱,想来都让她羞红了双颊。没想到对这个绣花枕头似的男人,竟有着深切的好感。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她一向自忖是认真的人,怎么会对这种人动心?
但又如何解释,从见到他起,心中就时常悬宕着他的身影。而刚刚的接触,竟回应得如此心甘情愿。心思纷乱,她挫败得只能奋力往前跑着。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想用跑的举动稍微发泄心中紊乱的情绪。
“别这么无情,你刚刚可是很可爱的。”他带着笑意说道,回头看见追赶的人愈来愈近。
陈吾玲瞪了他一眼,再次怀疑自己是被猪油蒙住了心,不然怎么会对他产生奇异的好感?她用恶狠狠的语气低喃着:“你个该死的绣花枕头,你应该下地狱去!”边说边继续奔跑着。
“他们逃到那里去啦,快去围住。”黑暗中传来围捕的声音,愈来愈靠近。
随毅此时也顾不得许多,眼明手快地又抓住她的手腕,猛地向前跑去。跑了不大一会儿,总算走出幽黑的胡同,明亮的路灯以及各色霓虹闪烁在闹市区中。可前面的闹市区好像发生了火灾,有消防车急驶的声音。
“不要以为逃到人多的地方就没事了。”身后追赶的恶徒仍在放狠话,伸手几乎要抓住陈吾玲的头发。冷不防地,随毅回身就是一脚,把那人踹倒在地。
“我又再次英雄救美了,你是否又欠我的啦?”他礼貌地问道,在奔跑中竟然脸不色气心不跳,还不忘记挑逗地说着。
“我该赏你一巴掌!讨厌!”她不给好脸色地说道。
“好个冷美人,难道我就这么不如你的意?你对舞场那个开价的男人都比对我友善。”他委屈地发出抗议。
“最起码那讨厌的家伙不会乘人之危,把我拖到黑暗角落占我的便宜。”陈吾玲回击道。
他冷笑几声,很是不以为然地说道:“那个可恶的男人现在对你是穷追不舍,他比我有绅士风度吗?”
“你……”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赶着前面的一个打手疯狂地冲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抡起手中的棒子从后方打了过来。眼看到就要打在陈吾玲的头上,随毅一惊,顾不得什么一步冲上前去,眼明手快地帮她挡了下来。
这一棒子的力道之大,随毅的肩上被打的火辣辣的痛。眼前危险状况让他心更急,这时要是再不拼命,恐怕连小命都有危险。加上自以为能英雄救美,却成了一出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结局。
眼见那打手又要冲过来了,随毅也不再含糊,迎上前去腾空跳起,猛一个抬腿一脚正踢在那打手的小肚子上。那打手肚子里一阵翻腾一下子跪在地上,痛得他直不起身来。
随毅瞅准时机,又猛地跨出步子向前冲到他身边,飞起一个小弹腿,直接踢在他的下巴上,把他踢翻在地。
后面的几个歹徒也逐渐临近,他们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大棒,频频紧逼过来。正在几乎绝望的时候,消防车与警车已出现在前面的火灾现场。跑在前面的陈吾玲在心中暗暗感谢上苍,并直接朝警察方向奔去。
警察正在严控火灾现场,没想到竟看见一女子狼狈的跑了过来。紧接着就看到美女身后,跟随着几名手持大棒的彪形大汉在追赶。
警察直觉地拨出枪,摆开阵势等待。
“警察!快救我!”陈吾玲边喊边快速向前冲,终于抵达警察身边,累得已经是在不停地喘着粗气。
紧随着冲过来的是随毅,他高大矫健的步代快速奔跑,很快就来到气喘吁吁的陈吾玲身边。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那几个打手看见前面的警察,便不敢再发狂。心知再追赶他们二人,便不会有好结果。于是停下脚步,面面相觑半晌后,没有人有胆子来挑战警察的执法权力,一个个掉头赶忙离去。
警察询问他二人情况,并作了简单笔供后,因要忙于救火和维护治安,也就让他们散去。二人这时也不敢在此停留,唤来出租车,急忙离去。
陈吾玲回到酒店的房间,在华丽的柔软大床上躺下。可躺在床上心里仍在剧烈地跳动着,过好一会儿才慢慢平静下来。忙把已经被汗水湿透的衣服脱下,快步走进浴室里。虽把房间的门锁上,可仍不放心地留意门口,深怕被坏人闯了进来。她的手仍在发抖,不仅是因为先前在舞场里遇险,还有是因为在阴暗胡同里与随毅的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在她心里却烙得很深,让她怎么也不能忘怀。两人当时的情景,几乎能够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探索和纠缠逼迫着她只能回应,而无法有分毫的躲避……。
想到这里,她的脸颊红润,双眼闪亮,已经变成一个被情迷惑的女人。以后真的是要远离开他,还是继续和他在一起才是?现在总仿佛感到他是自已的克星,以为是绣花枕头的他,已经破坏了自已的平静。在他的影响下,冰清玉洁、洁身自好已冰消瓦解。陈吾玲叹息着,穿上睡衣准备要好好地睡上一觉,想等头脸清醒后再来理顺两人之间的事。可是躺在床上很久,眼睛还是明亮的,愣愣地看着黑暗的空间。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他的脸庞、他的笑容,不论怎么努力,就是睡不着。
她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想着他。回想起来先前看到的只是他的外表,掩饰在慵懒的外表之下,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汉。她其实早该知道的,灵魂里早就感受到他的优秀,但理智偏偏还要抗拒。想起来是多么的愚蠢,没有看清彼此之间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