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洪感觉稍好了一些。她揉着欲裂的额头,勉强睁开朦胧的双眼,这才发现自己正倚在一个人的温暖怀抱里。这种似曾有过的感觉,让她有些恍惚,又感到有些茫然。这种情景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就像是曾被丈夫抱过的那种温馨的感受。于是又闭上了眼睛,放心的靠着那副坚实的臂膀。
“秦洪姐,你好些了吗?”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
秦洪听着奇怪,微微蹙眉,下一刻却倏然清醒过来。她忙强睁开眼睛,这才看清自己正依偎在随毅的身前,也才发现他正在凝视着自已。
秦洪不知如何是好,此时不只是尴尬,更多的更是忐忑与不安。这种情景曾是自已一直想渴望和需求,但那是希望能得到丈夫的关心和痛爱。可如今?
记忆慢慢闪回,此刻脸上不由的滚烫起来。她心里一叹,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居然晕倒在一个与自已毫不相干的男人怀里。看一眼抱着她的坚实臂膀,秦洪满脸通红地偏过头。可又忍不住地多看了一眼对方,不看还好,这一看却立时心惊。也几乎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猛地想离开他的怀抱。于是便挺了挺脊背,想起身来。可映入眼帘的是随毅那一张英俊的脸,让人更是莫名地觉得窘迫。
随毅本来是抱着秦洪正不知如何是好,直楞楞地在发呆时。这时就感觉到她在动,侧头看了看她,觉得她人完全是一副虚弱的状态。看到她娇柔落泪,并迅速从的情绪中恢复,心底的怜惜油然而生。然后忙把她扶正坐好,平静而温和,但又急切地问道:“秦洪姐!你怎么啦!头还晕吗?”语音虽是淡淡的,确有着真实的关切。
秦洪抬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多谢了,我已经没事了。”
随毅听得眉头一挑,还没等她说完,便着急地说道:“秦洪姐,病了就要去看病,可不能硬撑着。不如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再说吧!”说着就又把她扶好。
秦洪摇头说道:“不用麻烦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随毅还想说什么,但看了看她那张渐渐红润的脸,又把嘴闭上了,仍是不放心地关注着她。
被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秦洪心里呯呯直跳地慌乱起来。想脱离开他,可动了几次都未能如愿。可看他一直在关切着自已便不再动了,又把头靠在他的胸前。
看她仍是虚弱的样子,这时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随毅又将她揽入怀中,支起她的下巴,静静地看着她的脸关切地问道:“秦洪姐,你哪里不舒服?你刚才的样子让我好害怕呀!你可不能再出事了,如果有个什么意外,谁来照顾你啊!”
他这么一说,反到让秦洪触动了内心的痛处。忍不住地伏在他怀里抽泣起来,抽搐的双肩流泄着无助。随毅看他哭得是梨花带雨的样子,倍感于心,忙用衣袖抺去她如雨般的泪水。
随毅这么亲密的友善动作在对待自已,让她对他多了几分感激和了解。她知道他有一副宽阔厚实的胸膛,还有独特的男性气息……。她几乎要分心,掌心也在出汗。见他直瞧着自己发愣,她有几分的不耐。于是忙忍住哭泣,有些颤巍地说道:“不……我……刚才只是头晕了一下,又有些情绪失控,真是丢死人了。”
她虽是这么说,可心跳得厉害!在这宁静中,更让人确切的感受到胸口的悸动。她真的好害怕!自已是一个纯真保守的女人,这教她如何面对眼前的情景?除了曾经被自已的丈夫外,她可从未被别的男人这样对待过。现在却与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这么接近,不得不让人有更多的遐想。靠近他的身躯,才知道他其实很高大,有着健硕挺拔的体魄。当他呼吸时,气息会吹拂她的发际,带来灼热的温度。
不过,看到她那怯懦的表情,她那纯然的反应,反而让随毅感到一丝莫名其妙的焦虑。他担心她一个人将来怎么办?通过短暂的接触,凭感觉知道,眼前的她,是个心地善良而又纯朴的女人。
秦洪只觉得全身都虚软,但内心却升起焦急的情绪,燥热的双颊让她困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脸红,她只想着要快些离开他的身边。她用力咬住唇,想用力撑起身来。
随毅虽仍旧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却用力相助把她扶了起来。在她起身后,一双深遂的黑眸里有着笑意,更有几分难解的心慰。
她避开他的目光,断断续续地说道:“因为……我多喝了点酒,再加上有点感冒,又有些累了。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可不知不觉地在倾刻间又接触到他的视线,看见他微微的在笑。可那抹笑却让她突然背部发凉,显得极为狼狈的。于是在他的相助下起得身来,并迅速走到窗边,双颊因为不明原因而烫红着。这事要是传出去怎么得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没有错,但也知道随毅是个好人。正因为他是个好人,所以不想给他惹上一个大麻烦,她必须远远地避开,不能跟他有任何牵扯。绝对不能!
看她强挣着离开自已,又看她忍不住的落下泪水,就深深的明白这个女人是动了情感。即使如此,她软弱的内心已表露无疑,可仍丝毫不肯让他见识到她温柔的一面。
随毅在想,她主动的深情眷恋是什么样的滋味?她满怀爱意会是多么的美妙?她是个多么好的女人,是个多么值得让人关爱的女人。
于是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看她那一副娇柔的模样让人心痛,便关切地问道:“姐!你在哭?”
他简单的一句问话,却让秦洪心口猛然激动了一下。想起自已的丈夫可从来没有像这样关怀过自已,更不用说是温柔体贴了。她不知不觉的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看着他多么盼着能成为他的人。可一个才认识不到一天的,又全然陌生的男人!谁来告诉她事情怎会变成怎样?她又该怎么做?
她战栗又羞赧得眼睛仍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今晚就算只是风花雪月的一夜缠绵,她也想将他深记心头,毕竟他是她这几年来的第一次见到的好男人!而且……他带给她难忘的倾心。’好悲哀!她的第一个男人抛弃她;这是上天的恶作剧吗?“呜……”秦洪心里搅乱地竟又扶声哭了起来。
随毅不解地看着她,觉得她的举止为何大出他的意料,不由地让他心乱如麻。于是不放心地问道:“秦洪姐,你身体怎么?不舒服吗?”
秦洪好像有点自责地点点头,那双含春带媚地眸子瞥了他一眼,有些慵懒幽怨地说:“唉,都是姐不好,姐的大姨妈来了,所以身子有点虚弱。不过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
随毅懵懂地没反映过来,着急地问道:“姐,有没有关系?要不要上医院?”
秦洪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女人都是这样,无须上医院。女人呐,都是苦命的人儿,每个月都要流那么多血不说,还得怀胎十月生孩子,你说这些都是多折磨人的事情啊!”
随毅这时心中才有些醒悟,嘿嘿一笑,装作不解地问道:“女人每个月事都要流血?流的什么血?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流血?为什么?姐,电视上不是都说做女人难,做个好女人更是难上加难嘛。姐,反正你现在也不需要生孩子了,应该会好过很多啊?”
“唉!”秦洪叹息一声,幽幽地说道:“嘿!傻小子,你没有结过婚,你还是不懂女人。咱们女人和你们男人是不一样的,每个年龄段也是不尽相同。”
“男人为什么没有月事?也不流血?”随毅又装作傻呼的问道。
“女人每月的流血叫月事,也是女人成熟的表现。女人月事正常那才能生孩子,傻小子等你以后慢慢就会知道的。”秦洪简单地回道。
“哦!那女人有月事自已就会生孩子!那不是每个月有月事,每个月都要生孩子?”随毅又装憨地问道。
“傻小子,女人不是每个月有月事,每个月就要生孩子。它是有了月事,也就证明她的身体一切功能都正常,再经过......,不说了,说了你个傻小子什么也不懂,以后等你结婚后就会知道的。”秦洪也没多想,到是如实地回道。
“你告诉我不就得了,再经过什么就会有孩子?”随毅这时还真有点似懂非懂,同时又装憨地问道:“是不是有了……就会有孩子?”
秦洪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可是脸色已经是绯红,突然变得羞涩起来。沉默了片刻便说道:“你还是个大学生呢?怎么对这些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是故意想来欺负我们没文化的农村人吗?”
听她这么说,随毅心里不由地一楞,知道自已也问得太于过分。便忙解释地说道:“秦洪姐,你不要误会,我是个大学生不错,可过去对男女之间的事却实懂得不多。原来上生理卫生课总感到羞涩,也没认真去听去学。所以许多事还是懵懵懂懂的,我可不是故意为难你的。”
“好了、好了,不用解释了,姐相信你就是了。”秦洪仍羞涩地微微一笑说道。
两人相视了一会儿,随毅便又说道:“秦洪姐,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你也知道在这世上,除了爱情外、还有亲情。那份血缘关系是至关重要的,会让人对你永远不离不弃。所以,你还是赶快要个孩子吧。你也三十多岁的人了,年龄不等人,时间也不等人,你也等不得了。”
随毅突然冒出的这一席话,让秦洪本已安静下来的心又是一震。暗叹一声,只能敷衍地说道:“我现在只能再等等吧。”
“不能再等了……”随毅诚肯地、仍不放弃地说道:“有个孩子婚姻才会更牢固,有了孩子以后生活才能有依靠。这在农村尤为突出,你应该好好想想吧。”
秦洪无奈地点点头,心里却乱成一团。心里有说不出的怨恨。其内心的苦楚如何说得出口,而那姚虎不是人。他把自已一个人孤零零地抛弃在这里,让自已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天天如同守活寡一样。可自已是个女人,多么想有个幸福完整的家,多么想有个人来爱。可现在自已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如同什么也没有一样。内心有说不出的痛苦和怨恨,有说不尽的苦酸和羞涩。心神仿佛在飘荡一样,全没了着落。
随毅看她那心神不定的样子,知道她有满腹的苦水,不便对自已说。于是赶紧说道:“秦洪姐,如果你没有什么事,那我就走了。天也有些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聊吧。”说着起身离去。
秦洪也不好再留他,看着他离去心里变得空荡荡的,思绪仍是一团浑乱。从打看到他的那一刻起,不知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像有了希望,就像有了一切一样。虽然和他只是短短的接触,却隐约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与幸福。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能让自已半醉半醒、浑浑沌沌之间沉沦在欢爱的战栗里?似乎两人之间多了一些什么情感。也打内心希望他能成为自已命中的白马王子,能和他编织着璀璨的幸福未来。可自已心里也觉得这是梦话,不恬合实际的梦话。
看到他走虽然有些不舍,可是他还是走了。毕竟他还是一个未婚的年青男子,而且两人之间的年纪有着差距。再回想来,只有能够有一个心里记挂着自己的男人就够了,至少她也能够享受到那种恋爱的感觉。
他劝自已早点要孩子的话语,秦洪心里岂能不知道这些。尤其在农村,没有孩子就等于没有一切,有了孩子才有了靠山。像现在自已这样的女人,那日夜都在为此焦虑,都在为此犯愁。可这又怎么办呢?自已这一段破裂的婚姻,已经像一把无形的枷锁把自已压的抬不起头来。可又能怎么办呢?人生还有好长的路要走,不能这样就意志消沉!随兄弟说得对,做为女人一定要有个属于自已的孩子。也不能再管今后的婚姻如何,都不能再等下去了。只要今后有机会,有合适的人,就把心给他,就把人给他。只要他对自已真心,他就是我生命的一切。
对随毅来说,他走时虽然有些失落,不过却并不伤感。他知道有些事情都是事在人为,不是自已该不该,也不是自已能够左右的。再说人生哪能事事如意,生活哪能样样顺心,很多事情都不由自已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