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心里虽不好受,但一切都已即成事实,也只有去面对。说起自已这个家,还不如说是自已的一个窝。它只是在这个县城的边缘处租的一间廉价房,还算不上是一个完整的家。如果不是为了便宜,为了上班方便,他才不花钱租这又小又破的房子。
大学毕在这里工作已三年了,似乎也看不到任何希望和前途。再说现在已经不再有刚参加工作时的激情和报负,每天都是晕晕悠悠地工作混日子。除了每天朝九晚五地上下班外,然后就是回到那廉租屋里看看书,睡睡觉。没办法,谁让自已没本事,只能过这样的生活呢。
再说每个月挣的那点工资,除了房租和生活外,还得给在农村的父母和弟妹们补贴一点。一年到头,如果不省吃俭用,有可能还会成为负翁。
所以,平时下班也不想那么早回到那破旧的屋里,每次总是最早一个到办公室,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没想到现在还要离开这间小屋,又要回到那真正的农村去,又要去过那农民的生活。虽说又回到农村也算不了什么,自已反正是从农村出来的穷学生。不过原来曾想大学毕业能改变自已的命运,甚至是改变一家人的命运。可现实太残酷了,不仅不能改变命运,而且现状都无法改变,连蜗居在廉价房里都不能长久。而又要回到那最底层,要想飞黄腾达恐怕那也是难于上青天了。
就这样,随毅被贬到小镇上的农业推广组来。这个农业推广组是县农业技术推广站的最下属单位,也就是最基层与农民直接打交道的农业小组。不过能离开那个可恶的女站长,也算让人心情会感到好一些。到基层脚踏实地的好好干干,也能发挥自已所学的农业专长。反正自已从小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现在又回到近似于农村的地方也无所谓。
来到这镇农业推广组,还好,人到不多,加上自已才六个人。可这推广组却在远离那小镇有七八里路的地方,地处在一湖区边缘。这里的风景到是优美,又处在一个三面青山环绕的包围之中。那微波荡漾的湖水,加上那连绵绣美的山色,构成一幅艳丽如画的风景胜地。远远望去,这山水连天的自然风光,确实让人赞叹不已。这方古老的水土笼罩在朦胧的秀丽之中。那山上流下的水流象有灵气似的哗哗作响,似在对着无尽的苍穹倾诉着一年四季的气息和奔腾的喜悦。那沟壑台垣、田埂峁墚间,则显得博大精深,磐然不动,透着一股自然造化的神奇之气。
虽说这里风景秀美、山色撩人,可对随毅来说,却好像不值一文。来到这里就是县农业推广的最底层的人物,每天都与当地的农民相接触,自已也与真正的农民差不多。
再说这个农业推广组的组长叫姚虎,可人们都在背后喊他笑面虎。此人将近四十岁左右,虽然笑容时常挂在脸上,却为人奸诈无比。而且性格暴躁异常,动不动就骂人。加上推广组的人基本上都是草根出身,也都知道自已不会有什么出头之日。因而也不去多想、也不敢多想,故尔都抱着得过且过的想法。所以被笑面虎骂也都成了家常便饭。这些人也就懒得去与他计较和相争,就连组里唯一的女性梁玉也是如此。
说起组里唯一的女性梁玉,可算得上是个美少妇,她主管着组内的一切后勤工作。因丈夫在外打工挣了不少钱,并在外有了女人,所以两人便离了婚。二十七八岁的梁玉虽离了婚,但由于未生育过,仍拥有着精致五官、曼妙身姿、优雅气质、成熟魅力的体型。有一头如云的秀发,鹅蛋脸,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微翘的瑶鼻,微厚而性感的嘴唇。身高竟有一米六几,穿的剪裁贴切的一连身窄裙。称出颈部及玉臂雪白的肌肤,裙摆露出匀称的美腿。是个不折不扣的漂亮美女一个!虽算不上国色天香,却极富人情和柔性,人又温和娴慧。体现出成熟妩媚的美女,简直就是一个极品的尤物!
随毅的到来,仿佛让姚虎感到极为不快。因为随毅毕竟是个大学生,他的到来随时都可能对他产生威胁,更有可能会夺去他组长的职位。随毅到来后,凭白无故地时常被他乱骂、刁难和排挤。
随毅知道他的心态,所以也懒得与他计较,尽量的能忍就忍、能就让,不想与他发生正面冲突。从内心来说,自已从未打算会在这里长期待下去,只不过现在是过一天算一天。所以也不想与任何人有矛盾有瓜葛,在这里安稳度日与世无争。
来到这里在不知不觉间就过去了半个多月,这天刚刚下过小雨的大地,空气就和随毅的心情一样清新。虽到这里来不久,但还是想在这里做出点事业。虽说今天是周未,但也无瑕睡懒觉,就想着到处走一走,看一看,熟悉一下这里的周边环境,也好顺便学一点农家的农业技巧和知识。
于是就在乡村小道上悠闲地随便转了一会儿,看到那田里庄稼绿油油的,到是满心欢喜。尤其在那不远处的村边,有一条小河,潺潺的流水,清澈到底,游鱼碎石,直视无碍。河边有如茵的草地,加上深蓝的远山,悠闲的白云,简直就是一幅优美的画卷。来到河边,信步走到小桥上,看着远处的小孩子玩水嬉戏,近处的垂柳垂下的柳枝像钓丝一样,这真是世外桃源啊。
桥那边是一片小树林,树木郁郁苍苍。而在那林边隐着一农家小院,显得是那么的幽静和恬雅。随毅也显得性浓,便向那里走去。当兴匆匆走到那家农家院落前时,突然哗啦一声,一大盆污水从院里泼了出来。随毅的左半身,顿时被突如其来的脏水泼得湿透。
原本不错的心情,也顿时被这盆污水给浇息了。意想不到的突发情景,把随毅吓了一跳,不由地啊了一声。院里的一女人听到声音赶忙出来一看,她也没想到自已的唐突伤害到别人,内心深感不安和歉意。于是忙把随毅拉进院内,用干毛巾给他擦拭身上的污垢,这反而弄得随毅极不好意思。
随毅这时留神看了女子一眼,顿时有一种呼吸堵塞的感觉。好漂亮的女人,大约三十岁的少妇,她的头发好像刚刚洗过,上面还湿漉漉地披撒在她的香肩上。一头波浪般的如云秀发斜挂在她泛起一丝红霞的鹅蛋脸侧,垂在额际飘柔如柳的发丝遮不住她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她那俊美的身段让不少女人自卑的秀挺,并散发着十足女人味的傲丽。翘美的丰臀下,那两条健美修长的美腿也让人羡慕不已。再加上她穿着粉色的包袖衣裙,更把那双雪白的手臂展现得荡人心魄。再配上她那张略为削瘦,却更增冷艳的鹅蛋脸,又与娇俏的瑶鼻下那微厚的性感唇,把那股子勾魂般绰约朦胧的妩媚,更突显其他女人身上所未有的润味。她一点也不象是农村的女人,倒是有几分城里女人的味道。她的眼睛很漂亮,像是会说话,却又不像有些女人那般的妩媚风骚。
那女子抱歉地说道:“实在对不起,我们农村就是这样的倒水习惯,没想到会倒在你的身上。要不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随毅忙回道:“大姐,不必了,你也不是有意识所为,怎好意思麻烦你。再说这天气也热,衣服一会儿也就干了,你也不必在意。再说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农村的习惯都一样,大家都差不多的。”
那女子又忙问道:“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呀?你怎么到这里来呢?”
随毅说道:“我是才被安排到这附近农业推广组来工作的,我叫随毅,所以你不认识我。”
那女子笑道:“真是太巧缘了,我家老公也是你们组的,他叫姚虎。我也听村里说过你,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你了。来、来,快进来坐坐!我姓秦,叫秦洪,你叫我嫂子就行了。”
随毅忙喊了一声:“嫂子好!”可心里不由一楞,既然她丈夫是姚虎,她怎么是听村里人说起过我。虽是感到疑惑但也没去多想。说实话,确实没想到她竟然是姚虎的老婆,内心到有些感慨。那姚虎与他老婆相比,怎么鲜花总是要插在牛粪上,好白菜怎么都让猪给哄了。可再一想,这人世间的事不可能都十全十美,情感和世间的许多事物都是说不清楚的。
当看到院子里那些小动物:鸡、鸭、狗欢快地生活着,也让人感到了农村的生活色彩。随毅的心情又渐渐好了起来,可又自叹,怎么会鬼差神使的来到组长姚虎的家。说来自已虽对他影响不太好,可毕竟是同事。
姚虎的婆娘秦洪侧说道:“你先稍坐一下,我去给你泡杯茶。”
说着忙进入屋内,换上只有在过年过节才穿的新衣衫。然后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的,仿佛这才发现岁月就这么蹉跎了。以前青春得让人不敢直视,即使不用任何化妆品点缀,依旧是娇艳如花。可现在已不知不觉间红颜弹指老,即使抹上再厚的一层粉底又能如何?到底是老去了,再多,再贵,再好的化妆品也换不回当日的飞扬。
于是浅浅一笑,却也是顾盼生辉。于是忙简单的打了点腮红,涂了唇彩。看看镜子中大而无神的双眸,只好叹口气。
正要出房门,却看到妆台上有个东西在微微闪烁。她心中顿时如锯子锯过般,生生的痛起来。犹豫半晌,她咬咬牙,走过去,拿起那枚金色的指环套到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然后忙把放置以久的茶找出来,彻好后端了出来。
随毅嘿嘿一笑,说道:“哎呀,嫂子,实在是麻烦你了,你可真好。来,我自己来。”说着便去接秦洪手里的茶杯。在接过茶杯时,也无法不去注意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她结婚,他并不意外。毕竟她是那么美丽的一个女子。微微的触动了他的是那只指环。太过平凡,甚至是廉价的,没有任何装饰,只是一个细小的抛光金属圈而已,他没想到现在还有那个女子愿意戴那样的婚戒。于是也无瑕多想,便和她攀谈起来。
两人谈了不一会儿,当说到姚虎时,随毅发现秦洪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盈满了怨气。只要一说道他,她就紧咬着嘴唇一副要哭的模样。
随毅被她这付模样弄的心中一紧,便不敢再提那姚虎的事了。不过他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因看出她对姚虎的为人是极厌恶的。
就这样坐了一会儿,随毅看了一眼秦洪便说话道:“嫂子,打扰你了,我也该走了。”
看着随毅突然要离去,秦洪不由地一愣,随即脸一红,眼泪也差点流了下来。忙强笑着说道:“让随兄弟见笑了,我们农村人没啥见识,也不会待客。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你就在这吃个粗茶淡饭吧。”
随毅忙说道:“嫂子,不麻烦了,以后有机会再来。再说我姚大哥现在也不在家,我又怎好打扰嫂子。”
那秦洪则笑道:“随兄弟,看你说到那去了。再说你姚大哥他不在,我岂能冷落我兄弟?这与情与理都说不过去,让你就这样离去,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我又岂能做这样的人?再说你是个大学生,将来一定会出人头低。以后我家那个没有出息的姚虎,将来还要靠你们来帮助和提协呢。”
随毅听她这么说,弄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着她脸上带着和蔼的微笑,自已反而没了主张,只好楞在那里。秦洪又说道:“随兄弟,你要是看的起我,就留下吃个便饭。你要是看不起我们这纯农民,那你走就是了,嫂子也不拦你。”说完她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洪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已如何能再离开?于是只好又重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