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馥见审配如此无礼,也是十分恼怒,但无奈已经答应下来,只能忍气吞声,毕竟袁家的影响力不是一个州郡的刺史能比的。
“算了,如此狂生,何必与他计较。”麾下文武听韩馥这么说,一个个怨声载道。
沮授也是紧锁眉头,知道袁绍觊觎冀州,看自己主公的样子,对袁绍是颇为忌惮,袁绍要是真的发兵冀州,说不定会不战而降,必须要找个有实力的诸侯作为冀州的外援。
沮授上前一步,道:“主公,袁绍四世三公,名满天下,有审配这样冷静的谋臣,颜良文丑勇冠三军,对冀州又是野心勃勃。属下以为,不如与并州的陈留王交好,若袁绍来犯,可请陈留王出兵救援。”沮授倒也不是觉得颜良文丑就比潘凤张郃要强,而且自己也不觉得比审配差到哪里,就是怕韩馥怯战,所以建议让大汉手握几十万大军的皇子来震慑袁绍。
韩馥听了沮授的建议,思索了一下,道:“陈留王虽然手握重兵,但要防止匈奴入境,司州的河内和河东两郡和并州接壤,董卓对并州也是虎视眈眈。陈留王能分出兵马来帮我们吗?”
韩馥还是希望能有刘协这样的外援。自己是冀州刺史,刘协是大汉的皇子,即便冀州被刘协吞并,也不会伤及自己的性命。
沮授道:“主公,陈留王远离洛阳,驻守并州,其志在逐鹿天下,而且并州土地贫瘠,要供养几十万大军是不可能的。河北最富庶的就是冀州,冀州就是陈留王的下一个目标。只要主公告诉陈留王,袁绍想要得到冀州,陈留王必然不会让他得逞。”
张郃在一旁道:“先生,若陈留王大军进入冀州境内,到底是对付袁绍,还是会趁机偷袭冀州。要知道陈留王可比袁绍更想得到冀州。”
“将军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让陈留王派兵进入冀州境内,而是要和陈留王交好,赠送他些钱粮,并且告诉袁绍,主公和陈留王是盟友。那袁绍必然不敢妄动。”
韩馥面露苦色,道:“先生,你刚才也说冀州是两方必争之地,难道冀州一定会被旁人所得吗?”
沮授道:“冀州身处袁绍与陈留王两方势力之间,既然双方都要冀州,这对主公反而是一种优势。只是主公对袁绍要多拒绝,对陈留王要多讨好。”
“为何不是都拒绝?”韩馥对这些谋略倒是真不擅长,满是疑问。
“在冀州这件事上,袁绍和陈留王是敌对关系,定然要讨好强大的一方,拒绝弱小的一方。最好的结果是袁绍被灭,冀州仍然是主公的。最坏的结果是陈留王成冀州之主,我等加入陈留王的麾下。”
满堂文武都被沮授的一番言论折服,这计谋不光能对付袁绍,还能把冀州的后路给铺好了。
以韩馥的性格觉得冀州迟早是别人的,不禁生出一些无力感。但是又怕增加一个刘协这样的敌人,宁愿得罪袁绍也不愿意得罪刘协。毕竟和袁绍开战,自己的胜算还是不小的,和刘协开战,几乎就是找死。
“先生,你去筹备一下,下月初一和张郃将军一起带上十万钱粮去并州表明双方交好之意。切记不卑不亢,不要让陈留王小瞧咱们。”
“喏。”沮授是为韩馥和冀州军民着想,说话直了一些。见韩馥的语气有些无奈,知道自己有些伤韩馥的心了。
午后,客栈里。
审配在屋里,发现高长恭还没有回来,但是行囊都还在,不禁有些奇怪,小二说他出门就没回来,心想:“这高长恭去哪了?怎么也不回来吃午饭?难道不告而别吗?连自己吃饭的家伙都不要了。”
审配先点好饭菜,让小二把饭菜送到屋里,自己先出去看看高长恭是不是还在闹市里。审配刚刚出客栈门口,就看到高长恭回来了。
“高兄去哪了?我看你的行囊都在屋里。”
高长恭看审配一眼,审配觉得高长恭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了。
“我去集市上走走,顺便去太守府周围逛了逛。”
审配一听高长恭去了太守府,心中泛起了波澜,但面上也没说什么。
“咱们先回屋吧,饭菜都准备好了。”
两人坐在一起吃饭,一声不吭,但是心里都在想各自的事情。
审配心想:“这高长恭莫不是跟踪我到太守府,知道了我的身份。可他为什么不拆穿我,他会不会是韩馥的人?”
高长恭心想:“这审配肯定不是做生意的,难道是太守府的官员?又或者是袁绍的手下,说不定能通过他把我引荐袁绍。”
最终还是审配打开了话匣子,“高兄,今日你去太守府做什么?那里的人可不比闹市的人多啊。”
高长恭见审配说话了,自己也就实话实说,道:“我今天看到正南兄进了太守府,难道正南兄是和太守府的人做生意吗?”
审配见高长恭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说了实话。“不瞒高兄,在下是渤海太守府上幕僚,奉命来见刺史大人。路遇高兄,想将高兄引荐给我主。我主袁绍礼贤下士,定然能成就高兄志向。”
“正南兄原先怎么不直接表明身份?在下本来就是想投靠一个有前途的诸侯,若先表明身份,也就不用费这么多力气了。”
审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道:“本来是想将高兄带到渤海再表明身份,倒是在下想多了。”
两人坦诚相对,反而变得无话不谈。在回渤海的路上,高长恭将自己的经历和所学本领向审配一一展示审配倒是意外,高长恭不光武艺高强,而且还懂得排兵布阵。袁绍手下的颜良文丑都是武将,不可为帅,有了高长恭的加入,说不定能让袁绍多了一位独挡一方的统帅。
渤海
袁绍听说审配回来了,连忙出府相迎,道:“正南,孤等你等的好苦啊。来来,快进来。”
袁绍将审配和高长恭带到大堂,分主次而坐。袁绍问道:“韩馥对这件事情有什么反应?”
“韩馥说这次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误会,属下还向他承诺赔偿此次冀州的损失。”
袁绍思索一下,道:“也好,只要能得到冀州,这点赔偿算什么。”
袁绍见审配还带了一个人回来,而且此人面目清秀,一般姑娘的容颜都不及他,便问道:“正南这位是?”
审配向袁绍介绍,“禀主公,这位是属下在邺城结识的好汉,名唤高长恭,属下观其武艺不在文丑将军之下,便想将此人引荐给主公。”
袁绍绕有兴趣地看了看高长恭,道:“壮士有如此武艺,可敢到校场与孤麾下的将军比试一番?也好让将士们服气。”
高长恭对自己的武艺十分自信,自己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也没遇到过对手,“有何不敢。”
“好,即刻召集渤海所有的将军到校场集合。”
过了一个时辰,袁绍手下所有将军都到了校场。袁绍站在高台上,身边都是文官,只有高长恭一个穿着铠甲的人站在台上。各营武将以颜良文丑为首,都在下面整装待发。
审配让高长恭也到武器库里挑合适的铠甲武器,在马圈里选一匹马。
袁绍上前一步,道:“诸位将军,今日把大家集中到校场来,一是为了检验大家的本领,二是我身旁这位壮士,孤观其武艺不凡,想要拜他为将军,但恐其难以服众,故让各位将军来试试他的身手。”
回身招呼高长恭,道:“壮士,请吧。”
“喏。”
高长恭带上面具,提枪上马,奔入校场。
众人见了这恶鬼面具,感觉奇怪,颜良问道:“你带着这个面具做什么?战场上可吓不死人。”
高长恭也无所谓颜良的挑衅,道:“不知哪位将军前来赐教?!”
颜良见高长恭无视自己,瞬间火冒三丈,提刀上马,直接向高长恭冲过去。
两马相交,听到一阵阵兵器的碰撞声。用刀的人在前五十个回合会占据优势,因为刀势大力沉,一般武艺挡不住的。即便是高长恭这样的猛将也不敢和颜良正面硬刚,只能凭借巧妙的枪法以巧劲化解一次次的攻击。
袁绍手下的将军们都看呆了,他们平常都是以颜良文丑为尊,除了文丑外,难得遇上能挑战颜良的人。
袁绍在高台上也是看呆了,没想到高长恭能有如此武艺,对着审配道:“正南,这个高长恭武艺不俗啊,似乎不弱于颜良文丑。以后要是有这样的人才多多向孤举荐,孤自然不会令明珠暗投。”
审配也是十分得意,道:“主公,此人不光武艺不俗,还擅长兵法,主公可设题考他。”
袁绍心里十分高兴,道:“好啊,看来孤麾下又多了一位将才。”
就在众人说话的时候,两人已经打了二十个回合。颜良逐渐体力不支,开始大口喘气,手中刀的力度减少很多,速度也越来越慢了。
高长恭见状,立刻发动反击,手中长枪快速挥舞,让颜良看不清枪是从哪来的。
颜良从进攻变成防守,慢慢地只有招架之力,好几次高长恭的长枪都差点刺中了他。
五十回合后,高长恭见颜良还未收刀,瞅准机会,将颜良大刀挑落,长枪直指着颜良的喉咙。
全场寂静。
袁绍没想到颜良会战败的这么快,估计文丑上也是一样的结果。颜良平日里无敌惯了,前些日子被潘凤打败一回,现在又被高长恭打败。潘凤是冀州上将军,被他打败也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打败了。但颜良现在也能摆正心态,自从遇上潘凤后,就知道人外有人,现在被高长恭打败虽然意外,也是能接受的了。
“唉!你赢了。”
颜良说出这句话后,高长恭收回长枪,摘下面具,“颜良将军,得罪了。”
颜良拿起大刀,回到队列中,一言不发,似乎也没了之前的那股傲气。
高长恭深吸几口气,对着其他几位将军拱手道:“还有哪位将军想赐教?”
全场的人都盯着文丑,都希望他能击败高长恭,把面子挣回来。
文丑知道自己的武艺和颜良差不多,上去也是要被打败的,没必要自取其辱。
审配看出文丑的为难,对着袁绍道:“主公,此次比武只是为了检验列为将军的能力,也不能让各位将军欺负一个新来的,传出去让人笑话。”
袁绍正不知道怎么找台阶给文丑下,现在审配说话了,袁绍便对下方武将道:“众将听令,现拜高长恭为奋威校尉。诸位将军若是表现出色,定然再有赏赐。”
这时校场里有一个骑马的人拿着双锤冲进来,大叫道:“高长恭,可敢与我比试比试?”
众人一看,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便不以为意。
袁绍见那个小孩,怒斥道:“元庆,这是校场,不可造次,还不退下。”
原来是裴元庆,袁绍知道裴元庆力气很大,准备好好培养他,等他成人再把他放到战场上。只是现在冲进校场,一旦动起手来,这个秘密武器就暴露了。
裴元庆对着袁绍拱手道:“主公,这人打败了我们的将军,要是就这样让他赢了,咱们的脸面往哪放?”
袁绍转念一想,“元庆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现在士兵眼中的战神被打败了,士气尤其低落,现在要是找不回场子,恐怕要很久才能抹去这个阴影。只是元庆毕竟年少,能打过高长恭吗?”突然,袁绍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办法。
“元庆,你要和高将军交手也可以,不过只能以十招为限,十招之后,无论胜负如何,都要住手。”
裴元庆笑道:“好,就以十招为限。”
袁绍征求高长恭的意见,道:“高将军觉得如何?”
高长恭自然不会拒绝袁绍给他安排的斗将。“喏。”
其实袁绍是这样想的高长恭刚刚和颜良打完,体力不支,打的时间长了,万一因为体力不支输了,心中未免不服。要是十招之内裴元庆能和高长恭打平手,也能杀杀高长恭的锐气,毕竟裴元庆还没有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