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中华大地不算繁荣,但也是相对稳定的。冀州是北方最富庶的州郡,邺城是冀州最繁荣的城市,无论什么季节都会有许多商人集中在这里,闹市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人群中有一名身着白衫的男子正在集市里闲逛,左看看,右看看,脸上阴晴不定。
原来是袁绍的谋臣审配,袁绍让审配去韩馥那里说明情况,将这件事情给解决一下。
这时审配来到冀州城外,看着这宏伟的城池,吐了口口水。
“韩馥怎配有如此雄伟的城池,他日必为袁公所得。”
审配进城后没有立刻去见韩馥,而是将整个邺城逛了一圈,看看整个邺城的城防和环境。
审配瞧不上韩馥,自然也瞧不上他手下的谋士。至于冀州的将士,审配是不得不服。颜良文丑如此猛将在潘凤面前都占不到便宜,让审配是恨得牙痒痒。
无论如何,韩馥将冀州治理的不错,不像其他州郡有盗贼来犯,百姓安居乐业,没有一点被乱世影响。
“看来要得到冀州,不仅仅要打败韩馥,还不能过多的影响百姓。”
其实百姓不管谁坐江山,只要能安稳地过日子,吃饱饭,睡好觉。
审配远远地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拍手叫好,一时好奇就去看看,原来是有人在卖武。
这闹市里卖武的倒是有几个,可其他卖武的场子都不如这里的人多。审配看那人耍的一把长枪,把其他卖武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那人周围尘土飞扬,将围观的人逼退十步开外,而且随随便便就能抖出五六朵枪花,审配听文丑说过:枪法越高,能抖出的枪花越多,自己也就是能抖出六朵枪花,当今世上枪法比自己好的不超过五个。
就算是文丑这样的骁将也只能抖出六朵枪花,审配不禁对这个人好奇起来。
一套枪法刷完之后,在最前面的人身上都占了些尘土,而那人身上却一点灰尘都没有。众人给了些钱,正打算散去,突然有七八个人走到那人面前。
领头的说道:“这位兄台,刚才我看了你耍的枪法,着实不错,敢问高姓大名,不知拜在哪位名师手下?”
“不敢,小弟姓高,名长恭,游走与各州之间,靠着卖武过活,用的是祖传枪法。”
那领头的见高长恭小心谨慎,说话不由得放肆了些。围着高长恭转了一圈,道:“我刚刚看了,你的枪法华而不实,实战的话没什么作用,也就看看还行。”
原来是其他卖武的人看市场都被这人抢去,来砸场子了。
高长恭可不是个怕事的人,更何况武艺超群,听了这话心中涌出一股怒气。可强龙不压地头蛇,高长恭是个游侠,刚来邺城,不愿意得罪人。
高长恭强压怒火,道:“兄台这话未免太狂妄了,在下不想和你争辩,告辞。”说完,收拾东西就要走人,不愿意和这些人多说一句话。
可那领头的人不知好歹,直接上去拉住高长恭,道:“呦,这就要走啊,是不是怕我拆穿你啊。看你面目清秀,就连大姑娘都没你的好看吧。你这枪里是不是空心的呀。”
高长恭本就有怒火,现在被逼得没办法。朝那领头的人一瞪,怒吼道:“你给我闪开。”说着一挥臂膀,那人就摔倒在地。
高长恭指着那人说道:“你要是在胡搅蛮缠,休怪我无礼。”
那人在这么多人面前摔了个跟头,觉得很没面子,便招呼自己手下的七八个人将高长恭围起来。
“小子,你抢了大爷的饭碗,还敢打你大爷,要是你把钱都交出来,再叫声祖宗,大爷我就放你一马。”
高长恭放下手中行囊,拿出一个恶鬼面具带上,对着周围人拱手道:“诸位,今日并非高某挑事,实乃忍无可忍,这才无奈还击。”
那人道:“你少废话,不把钱交出来,你今天别想走。还带着面具,你想吓唬谁啊。都给我上。”
高长恭拿出长枪,一个横扫,就倒下三个。其他人见状,一起扑过去。高长恭抖出五朵枪花,仅一招,就把五人击倒在地。见无人站起来,便拿起行囊,快步离开了。
审配在边上看了半天,心想:“如此人物,在此卖艺岂不可惜。若能投到袁公麾下,定然是一员上阵杀敌的猛将。”
于是就一直跟着高长恭,走了大概快一里路。高长恭发现有人跟着他,以为是刚刚那群人不肯罢休又跟过来,便想找个僻静的地方解决他。
高长恭将审配引到了一个没人的巷子里,审配发现高长恭在一个拐角突然消失了。便快步追上去,前后看看都没人。
突然高长恭出现在审配的背后,将审配按倒在地上,发现不是刚刚那群人,道:“你是什么人,是不是和刚才那群人一伙的?为什么跟着我?”
审配被吓了半死,身上也被磕的很疼,咳了几声,道:“高壮士休恼,在下见壮士武艺高强,便想与壮士结交。在下审配,字正南,从渤海来邺城。”
高长恭见审配身着正派,不是地痞流氓,倒像个读书人,就把他给放开了。
审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继续道:“方才我都看见了,那些地痞流氓实在欺人太甚,壮士教训的是。只是壮士这么好的身手,为何不去投军,将来拜将封侯不在话下。”
高长恭叹气道:“现在朝廷昏庸,各郡官员只知道敛财,不为百姓做主,我又何必效忠这样的朝廷。不知审配先生来邺城做什么?”
审配见高长恭有一腔抱负无处施展,便想进一步拉拢他。“在下是个商人,来邺城做些生意。现在贪官当道,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在下也是十分痛恨。哦对了,不知壮士有落脚的地方吗?”
审配见高长恭身上带的行囊多是些衣物,估计没有休息的地方。便想和他住一起,这样能和他多多接触。
高长恭现在的确没有住的地方,但和审配第一次见面就要去人家家里去住,怪不好意思的,便犹豫起来。
审配看出高长恭的为难之处,道:“在下也是今天刚到的邺城,还没找好住的地方,正好咱俩做个伴。”
高长恭见此,道:“好,那在下就跟兄台做个伴。”
两人找了处客栈住下。
明天审配要去见韩馥,不能带上高长恭,只能像个办法将高长恭稳在这里。
屋里,两人正在吃饭,审配开口道:“高兄,在下明天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去处理,可能午后才能回来。”
高长恭也不在意,就算审配直接撇下自己走了都不会在意。高长恭闯荡这么多年,遇到过很多人和事,真心待他的根本没几个。
“好,明日我还要继续去街上卖艺,估计我回来你也回来了。”
审配想到昨天的那些地痞流氓,道:“高兄还是少出去为妙,要是那些无赖没事找事,岂不麻烦。”
高长恭一脸不屑,道:“昨日正南兄又不是没看见我怎样教训那些无赖的,没什么事情的。”
高长恭恃才傲物,可审配却不放心。那些地痞流氓虽然打不过高长恭,可是街道上的事情可不是身手好就能解决的。但见高长恭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审配转移一下话题,想探探高长恭的志向。
“高兄说想要投军,可有什么目标?”
高长恭也不是白痴,见审配抓住投军这件事不放,就开始怀疑审配不是什么生意人。
高长恭喝了口酒,道:“陈留王在并州力克匈奴,麾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带甲数十万,倒是个不错的去处,只是没有人引荐,到并州也只是个小角色,还谈什么拜将封侯。”
审配又追问道:“那高兄来冀州是想投靠韩馥吗?”
高长恭现在猜测审配是刘协的人,来四方笼络人才。
“来碰碰运气,兴许能遇上伯乐呢。”
高长恭不想投靠一个太强大的诸侯,也不想投靠一个没前途的诸侯。他想找一个能发挥自己价值的地方,施展自己的才华。要是审配能给他这个平台,自然再好不过了。
审配道:“在下看高兄的行囊里有一些兵书,看来高兄的志向是做一方统帅了。”
“是啊,空有一身本事,若不能施展出来,岂不是白活一回?昔日冠军侯带领一支队伍击垮匈奴,现在有陈留王在并州抗击异族,男子汉大丈夫理当如此。”
审配听这话,心里未免有些不高兴。刘协是现在北方最大的诸侯,又在并州打败了匈奴,威名正盛,许多想要建功立业的人都会投靠刘协。别的不说,就连袁绍手下的文臣武将都有想要投靠刘协的人物。
高长恭顿了顿,想要试探审配是什么人,道:“只可惜陈留王麾下战将云集,我要是去了并州,不知何日才能出人头地。幽州的公孙瓒,渤海的袁绍,冀州的韩馥都是雄霸一方的诸侯。如果能投靠到这些人的麾下,想来机会是大的多。正南兄是渤海人,不知袁绍此人如何?”
审配见高长恭问起,正想夸赞袁绍一番。可细想一下,现在自己是以商人的身份在和高长恭交流,不能表现的太过明显。
“袁绍四世三公,名满天下,倒是引来无数豪杰和文人志士。在下是做生意的,无论到哪都要上下打点一番,自然和那些官员走的近些,听他们说,袁绍平日里经常念叨冀州,就连挂着的地图都是冀州的地图,城内的一些琐事都交给手下人去办的。”
高长恭也听说袁绍经常会派兵袭扰韩馥,但韩馥一直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似乎一直装作没看见一样。两人一直聊到晚上睡觉。
翌日中午,审配去见了韩馥,高长恭照样去闹市卖艺。
审配虽然一个人,但是带着袁绍的书信和信物,很快就见到了韩馥。
只见韩馥坐于案前,左右皆是冀州文武。
审配上前,对着韩馥拱手一拜,道:“在下渤海审配,见过刺史大人。”
沮授向韩馥说过袁绍会派人来,因此韩馥倒也能面不改色地面对审配。
“不知袁绍派先生来冀州有何贵干?”
“前些日子,我主麾下高干将军曾冒犯冀州百姓和潘凤将军,特派在下向大人致歉。”
听了这些话,韩馥本想一口答应,让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这时沮授上前一步,开口道:“敢问先生,袁公部下犯这种无视大汉法度的事情不止一次了,不知袁公要如何处置这些犯法的将军?”
审配定睛一看,拱手一拜,道:“这位就是沮授先生吧,久仰大名。只是如何处置犯法的将军是我主的决定,在下无权过问。”
“先生此话何意,莫不是袁公只是做做表面文章,想要糊弄我家主公?”
这次审配是做足了吃亏的心理准备,任凭沮授怎么说都不会生气。至于潘凤和张郃这类武将,审配也不怕他们会杀了自己,沮授是不会让韩馥得罪四世三公的袁家,这等于是把韩馥往火坑里推。
“先生这是什么话,将士犯法,若不惩罚他,将会毁掉我主四世三公的名声,我主也会承担冀州一切损失。”
韩馥听到审配把四世三公搬出来了,而且还愿意承担损失,就不打算在深究了。
沮授还想质问审配一般,却被韩馥阻止,“既然袁公已经想要冰释前嫌,那就不在追究了,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样的误会,还请先生回去转告袁公。”
审配对着韩馥一拜,道:“大人如此深明大义,乃冀州之福,不日我主就会将赔偿送来。在下告辞。”
审配得到韩馥的回应,就立刻要走,丝毫不尊重韩馥这个冀州刺史。在审配眼里,袁绍才是真正的冀州刺史。
审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明显就是瞧不上韩馥。这让潘凤和张郃这样的将军火冒三丈,立即请命,要捉拿审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