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侄儿媳妇,不管成与不成,我都没有怨言。”叶田氏忙道。
“六婶母明白,我就安心了。”林珑笑了笑。
叶田氏似乎了了一桩心事,人看起来更明亮一些,与林珑开始聊了起来。
两人说得正兴起,就看到回廊处有丫头嚷道:“老太太醒来了……”
叶田氏忙起身,“侄儿媳妇,我们赶紧过去看看。”说完,就匆匆转身。
林珑也不敢耽搁,忙跟上去看个究竟。
她还没换帘子进去,就听到老太太叶秦氏打翻药碗,显然正在发脾气。
“老侯爷呢?我要见老侯爷……”叶秦氏忙想起身,头上却一直犯晕。
一旁的五夫人叶彭氏与二夫人叶王氏忙扶住她,劝说她老人家不要太激动,不然伤口准要犯疼。
叶秦氏半挣扎地坐起身,看到林珑进来,双眼瞪向她似要把她吞噬进去,“你这个扫帚星,一嫁进我们家就没有好事情,你给我滚,我没你这么个孙媳妇——”张牙舞爪地似要扑向林珑。
林珑皱紧眉头,“老太太,您别激动,不然气坏身子难受的可是您老人家……”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你,这个家不会分,不就是要尧哥儿娶那霍家的残废当侧室,人家又碍不到你,你居然都不应声,我要你这个不孝的孙媳妇做甚?你给我滚出去——”
一旁的叶田氏皱了皱眉,“尧哥儿媳妇,你先回去吧,老太太的情绪太过于激动。”
林珑见状,这老太太的话对她没有丝毫影响,左耳进右耳出即可,被狗咬了一口,没理由反咬狗一口的,屈膝行了一礼,“那孙儿媳妇告退。”
话落,她也不待床上错愕的老太太做出反应,立即转身掀帘子就出去了,看,她还是很听话的,哪有不孝嘛?
叶秦氏眼睛睁大,本以为自己这般骂林珑,她必会跪下又哭又辩解的,哪里想到她会这般施施然地告退走人?一时间,她的火气更为上涌,想要开骂,可是要骂的对象跑了,还是她骂跑的,又还能如何再发作?
叶秦氏的心理在想什么,林珑没兴趣知道,这个院子她不想久待,刚要离开,就在院门口遇上匆匆前来的三夫人叶肖氏。
叶肖氏站在那儿两眼盯着林珑看,林珑不欲与她在这儿起冲突,抬脚就要走。
“且慢。”
林珑驻足,“三婶母有何指教?”
叶肖氏静静地打量林珑,“我有话要与你说。”
“可我与三婶母没什么好说的。”林珑拒绝与她私下交流,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带着侍女正要转弯离去。
叶肖氏一把拉住她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往别处走,林珑不悦地挣开她的手,扯了扯自己的衣襟,与她到回廊的一处,站定后看着远处萧瑟的秋景,声音冷冷地道:“三婶母要说什么?”
“你们真的见死不救?”叶肖氏冷声质问。
林珑早就知道绕来绕去还是这个问题,“三婶母,不是我们救不救的问题,而是没有办法救……”
“怎么没有?只要尧哥儿同意娶霍香玉堵住霍家的嘴,还有尧哥儿主管盐务案子,左右不过是她一句话罢了,你们就这样看我们三房倒霉?”
“这个问题我觉得没有再讨论的必要,我只是新媳妇管不了这些事情,三婶母,我先行一步。”林珑不想再与她磨嘴皮子,而是立即转身走人。
她还没走上两步,身后就传来“咚”的一声,不悦地回头看去,只见叶肖氏居然下跪求她。
“侄儿媳妇,我跪下来求你也不行?若是有法子我也不至于如此求你,尧哥儿宠你,只要你肯开口,他一定会听你的。”叶肖氏脸上有着浓浓的哀凄,似下定决心道:“你不让尧哥儿娶霍香玉做侧室,那好,我让我家的琛哥儿娶,只要你们不声张,霍家不会知道换了新郎,等新娘抬进来,她想要后悔也不成了,这霍家的嘴也就堵上了。”
“好一招移花接木,亏他们想得出来,这回连面子里子都不打算要了。”叶钟氏不屑地撇撇嘴,两眼看向恭敬地给她倒茶的林珑,“你当时是如何回应她的?”
林珑感觉到婆母的目光有几分锐利,她对这婆母有几分了解,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儿媳妇当时就回绝她了,这种事哪能随便糊弄过去的,霍家就算嫁女为侧室也是要大操大办的,绝对不会一顶小轿就了事,三婶母这是在蒙人呢,哪有人那么容易被她蒙?”
就像一些时下流行的坊间才子佳人的小说,她都不屑看,换新郎新娘哪有那么容易,这可不是上下两片唇一碰就能解决的。再说真应下,搞不好最后还是被这三婶母给阴了一把,这等险她可不会冒,宁可被人骂她见死不救铁石心肠等的话。
“做得好。”叶钟氏十分赞赏这儿媳妇的态度,“不用管她那么多,三房落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连老侯爷也不打算施予援手,我们就不要搀和进去。”叹了一口气又道:“可怜的是琛哥儿,连妻还没娶上。”
林珑对于这话题不置一词,现在只盼顺利分家,各过各的日子。
临到午膳,她回了南园陪贝明绯用膳。
“你知不知道昨儿那个霍家的残废女儿出了大丑?”贝明绯道。
林珑正吩咐侍女摆膳的动作就是一顿,“霍香玉怎么了?”
贝明绯看到林珑一头雾水,于是也不再卖关子,而是一五一十地将霍香玉被慧明郡主羞辱的事情道了出来。
这回不但林珑,就连香椽等丫鬟也听得睁大眼睛。
“所以说恶人自有恶人磨。”贝明绯总结道。
林珑倒没有什么大感觉,反正她不可能会同情霍香玉,“当日她们二人勾结,如今狗咬狗骨也是一种报应……”
“大奶奶,匪鉴求见。”绿秋进来禀报。
“让他进来。”林珑扬声道。
匪鉴进来先给林珑行了一礼,然后才道出来意,原来是叶旭尧有卷宗落在家里,支使匪鉴回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