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美环仔细地看了眼女儿的脸色,仍不放心地道,“真的没事?”
“没事,我发誓。”林琦不耐烦地道,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将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权美环这才打消了去找霍源理论的念头,“有事别瞒着娘,我好歹还是他的继母,除非他想背个不孝的名声,要不然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我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欺负你。”
这番话让林琦感动不已,窝进亲娘的怀里,“娘,儿知晓。”
权美环轻抚女儿没有扎髻的秀发,“有心事别藏在心里,霍源想要欺负你,也得踩过娘的尸体。”
林琦点了点头,好在她的婆母是亲娘,不然指不定这副样子还要受婆母多少指责挑剔。
傍晚,霍源提早结束公事回府,这一整天他都心不在焉,这心里老是想着妻子,也不晓得她现在歇气没有。
刚想进主院,就看到喜雨迎了上来,遂眼睛一亮道,“奶奶不气了?”
喜雨一脸苦涩地摇摇头,看了看左右没有人,这才低声道,“爷,奶奶今儿个下午发了一顿好大的脾气,太太刚走。”
一听到权美环来了,霍源的眉头顿时皱紧,“她来做甚?”
“爷,太太是来安慰奶奶的,还说要找爷的晦气,不过奶奶给拦了下来,但太太脸上的神色并不好看,爷还是小心些,奶奶怕是向太太诉苦了。”喜雨道。
虽说亲娘是婆母是有些许好处,但也不代表完全没有坏处,这亲娘肯定偏向女儿,当丈夫的有哪个喜欢动不动就把夫妻矛盾向外说的妻子?再说霍源与权美环这对继母子本身就不和,只是有林琦在中间缓冲,这关系才和解了一二。
如今一听到这话,霍源的脸上顿时有几分不悦,倒不是针对林琦,而是针对权美环的。
喜雨看到他不高兴,心下暗喜,面上却还是一如平常地道,“奶奶刚发作过一次,爷要不要进去跟奶奶解释……”
霍源回来就是想与林琦言和的,好端端的吵什么架?
当下就撇开喜雨,他大踏步地往上房而去。
喜雨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袖下的拳头紧握。
林琦没在上房,霍源扑了空,结果只好转脚往厢房而去,结果刚一掀帘子进去,林琦就把那方粉红帕子朝丈夫愤怒地扔过去,“你还知道回来?”
妻子这表现,坐实了之前喜雨的禀报,霍源的眉头皱得更紧,一把抓下甩到脸上的粉红巾帕,捺着性子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别气了,好吗?”
“你错了?那错在哪儿?”林琦圈着双手看他,根本就没有就此了事的意思。
霍源举起手道,“我发誓我下回再也不喝得醉醺醺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还有呢?”林琦最想听的不是这一句,她就是想知道霍源在外是不是有相好的女人。
“还有?”霍源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还有什么?”
“霍源,你还给我装蒜。”林琦顿时来气了,上前一把抓着霍源还下意识抓着的帕子扬了扬,“这个,你给我说清楚是哪个野女人给你的?”
“什么野女人?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霍源看了眼那条粉红巾帕,一脸的不明白。
不过这落在林琦的眼里,根本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以为丈夫还要瞒着她,遂更为发怒地推他出去,“你给我滚,一天不给我交代清楚,你一天也别回来……”
“好了,我都这样让着你,别闹成不成?”霍源不想一回到家里就争吵。
“我闹?现在做错事的人是你,你还不承认。”林琦不可置信地看着丈夫,是不是婚前她根本说没戴眼识人?所以不知道他还有这一面?
“我做错了什么?你说啊。”霍源这回也动气了,他一向洁身自好,无论婚前还是婚后,女人就只有她一个,她还有什么不满?
“这帕子,你给我解释。”林琦把手中的粉红鸳鸯戏水帕子甩给丈夫。
霍源一把接住,粗粗打量一眼,“我根本不知道这帕子是怎么来的,如何向你解释?”
林琦冷冷地看着霍源,以为他还要撒谎骗自己,眼里一酸险险要落下泪来,更是使劲地推他出去,“你给我滚——”
再如何让着妻子,霍源都是个大男人,哪里受得住她三番两次地赶自己走?遂真的离开,“我这就滚,不碍你的眼。”
话音一落,他当真头也不回地离开。
林琦难过得当场低声拉泣起来,其他的大丫鬟见状都面面相觑,她们见惯了主子们的恩爱,这吵架还实属头一次,男主子更是当场拂袖而去。
这样的争吵再也瞒不住隔壁府里的霍家人,权美环气得大骂霍源不是东西,霍周氏却是喜笑于色。
“没想到这喜雨还是有两把刷子。”
霍周氏如此评价喜雨,看来这长相不咋的丫头真能成事也不一定,遂对喜雨更为喜欢了些。
权美环真去堵霍源说了一顿,霍源平白无故地挨了一顿说,心里更为恼怒,当场就拂下权美环在当场离开。
权美环也被气得够呛。
这一冷战,霍源足足有三日未曾回府。
林琦也迅速地憔悴消瘦起来,整日都没有精神,连晋嬷嬷开给她调养身子助孕的药也不喝了,这才成亲了多久,霍源就厌弃她了,这心越发难过就越不能原谅丈夫。
“奶奶,爷说他今夜不回来了,刚刚奴婢私下套问了下汉光的话,说是……爷宿在那相好处……”喜雨小声地禀报。
林琦砸了上好的青瓷茶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