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喜雨掩下内心的狂喜,装出一脸担忧地唤了声气闷倒在床上的林琦,“奴婢刚问了汉光,他说……”
“他说什么?”林琦猛地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地坐起来,双眼相在喜雨为难的脸色上。
“他说这块帕子是爷的相好给爷的。”喜雨一口气道,然后又上前给满脸怒气地林琦抚背,“奶奶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这男人在外有个把相好实属正常,奶奶……”
林琦紧紧地咬着下唇,拳头握得死紧,那方巾帕被她抓得皱巴巴的,她不是不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寻常,这也是她以前对嫁人兴趣了了的原因所在,但霍源怎么可以这样?他们成亲还没有半年,他就这样让她难堪?这就是他对自己的爱?
越是悲愤她就越是气得全身直发抖,眼泪就那样不争气地掉下脸庞。
喜雨忙道,“奶奶别伤心,小心气坏了身子,爷在外如何有相好的又有哪个能越得过去奶奶?奶奶是明媒正娶的,那些个贱蹄子如何比得过……”
这些都不是林琦想要听的,她不耐烦地推开喜雨,倒在床上抓过锦被盖住头掩去自己哭泣的丑样子,只要发泄一下下就好,她还会是以前的那个林琦。
喜雨在林琦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嘲讽地一笑。
整整一宿,林琦都没睡着,醒来时一照镜子看到自己的熊猫眼就更是恨恨地瞪视着镜中的自己。
“奶奶,爷唤您过去?”喜雨在外禀报。
“不去。”林琦仍在气头上实在不想面对丈夫,再说她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这些都需要时间。
喜雨嚅动了一下嘴唇,没说出劝解的话,只好垂头退出去返回上房向霍源禀报。
“她在闹什么?”霍源宿醉醒后,脸上有着几丝疲惫,又看不到心念念的妻子,“我不就是喝了点酒,她就不依不饶了?”
林琦爱使些小性子这点他其实是不讨厌的,相反他还挺喜欢,觉得这是妻子爱他的表现,要不怎么会在他面前表现出这小缺点来?一直都颇为纵容。
喜雨道,“爷,奶奶正在气头上,还不若等两日再去哄回奶奶的好。”
正迈开步子转身想要去哄妻子的霍源身子一顿,眉头皱得更紧,“再迟两天她岂不是要把这屋子给拆了?不行,我这就去跟她说清楚。”
喜雨忙跟上,“爷,女人心海底针,奶奶这会儿哪里听得进去您的解释?只会更加发脾气,不若暂时先等奶奶冷静下来,爷再去解释岂不是事半功倍?”
“真是这样?”霍源狐疑地看着喜雨。
这大丫鬟是妻子自娘家带来的陪嫁丫头之一,想来必是十分了解妻子的性子,自己这样兴冲冲地过去解释,兴许也讨不了好。
不若听这丫鬟的建议还是让大家先冷静一下才好,这么一想,他停下步子,转身就出了院子。
在隔壁厢房的林琦嘴里说着不见霍源,其实就是等他来哄自己,这一宿她也想了许多,就凭这方帕子定丈夫的罪,未免太过于儿戏,当初霍源为了娶她,是连刀都拿着对准霍周氏的,就凭这样的心意,他就不可能会这样对她。
只是她等了又等,都没有看到丈夫高大伟岸的身影出现,本来只有三分气的顿时就成了七分。
靠在窗前的她这会儿把目光看向窗外,看到丈夫头也不回地出院子,这气一下子就涨到十分。
喜雨掀帘子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林琦冒火的双眼,忙上前似劝慰道,“奶奶,爷他……”
“我看到了。”林琦握紧粉拳道。
喜雨一脸为难,“奴婢劝过爷来给奶奶解释清楚,可爷说……说让奶奶冷静一下,别无理取闹……”
她编排着话说给林琦听。
林琦一听,眼睛都瞪圆了,“我无理取闹?”
“爷,爷就是这么说的……”喜雨道,随即低下头来。
林琦顿时整个人不好了,她还没闹呢,就成了无理了取闹?霍源,欺她太甚。
喜雨看着自家奶奶这气不过的样子,忙上前给林琦抚背,“奶奶别恼,等爷回来再与爷好好谈谈,兴许是场误会,得给爷一个解释的机会。爷这样做也是为了奶奶着想……”
“你给我住嘴。”林琦喝道,这喜雨的话听得自己相当不舒服。
他明知道她着恼了,居然还撇下她就跑出府去,这心塞就变成了心伤,一整日她整个人都焉焉的。
权美环时常过府来看女儿,反正就在隔壁,她来得也方便,看到女儿这副样子,忙道,“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坦?跟娘说,娘这就唤府医来给你诊治。”
如今只有这女儿在她身边,所以她相当宝贝林琦。
林琦看到亲娘正要去唤府医,忙拦着,“我没事。”
本来张嘴想诉苦几句的,不过想这都是他们小俩口的事情,没有必要闹大,遂只是无精打采地躺在罗汉床上。
“怎么没事?我看你现在的面色难看至极,有烦心事为何不跟娘说?”权美环伸手抬起女儿的小脸细细地打量,这女儿是她生的,她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心情不好?“告诉娘,是不是霍源那小子欺负你。”
“没的事,娘,你别瞎猜。”林琦拿开母亲的手。
“别瞒着你娘,我是过来人有什么不明白的?”权美环越发肯定是霍源让女儿不高兴了,这脸顿时就拉长了好几分。
林琦怕母亲搅和进来让事情更为复杂,现在不过是方帕子而已,还没有证实什么,她也不想闹大影响了霍源的前程以及夫妻的感情,这会儿强打起精神来,“娘,真的没事,你别找夫君他胡说八道,省得我们俩没事也整出事来,岂不是让那老太婆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