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都听到你的叹息声了,你这不是要愁煞我?”叶旭尧踏进船舱之内。
林珑把看了一半的书扔到一边,起身迎向他,“这不是想儿子想到叹息嘛,对了,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回到京城?”
叶旭尧拥着她的柳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就快了,约莫还有十天左右就能到达京城的码头。”
林珑一听满心欢喜,忙道:“到时候我们的儿子可是满了周岁又零两个多月,你说他们会不会唤我们爹娘?”
这是憧憬,也是期盼。
叶旭尧嘴角微微上勾,“这点你倒是可以放心,我相信皇后娘娘会教他们俩说话的。”
但愿他那俩傻儿子可别喊错爹娘就行了。
林珑闻言,把头靠在丈夫的胸前,光是想想都美死了。好一会儿,她又道:“对了,九王爷怕是要看紧点才成,我怕我们一上岸就会出事。”
叶旭尧的目光一沉,“这个我晓得,你不用担心。”
林珑闻言,也不敢胡乱揣测,她担心死家人,为了这九王爷,不知道还会再生出什么事端来?“我在汝阳城都差点遇难,不知道他们会不会……”
叶旭尧抱着妻子的手就是一紧,只是双唇紧紧地抿着没有再做声。
京城的皇宫是加强守卫了,襄阳侯府其实也是明里暗里守得个固若金汤。
叶钟氏自从俩孙子在宫里都遭到了绑架,就更是不敢轻易地出府,连带着拘好叶蔓籽和叶明恂。
叶明恂对于不能出府却是恼怒不已,朝发妻发作了几句,“我为何不能出去?京里的治安也不是那么差,就你胆子小偏还拉着人一道儿,你羞是不羞?”
叶钟氏冷笑一声,回他一句,“你是要命还是要到花楼去把命都丢了?家里的女人还不够多吗?再说宫里都守得森严,我们那俩孙子还是差点就出了事,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这话噎得叶明恂哑口无言,只不过最近花楼里又来了一个新花魁,他想尝新这心还是如猫在抓一般,不过想到小命,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在待在府里抱姨娘。
“娘,你还是挺关心爹的嘛?”叶蔓籽玩笑道。
“若不是为了你哥的前程,我管他去死。”叶钟氏恨恨地道。
叶蔓籽轻吐了吐舌头,果然,她娘现在都不在乎她爹了,也是,自从把爵位给了大哥,爹行事越发让人瞧不起。
哪知,千防万防,叶明恂倒是没事,叶钟氏反倒是出了事。
襄阳侯府因不见了主母,当即都乱成了一团。
此时叶钟氏的头还在隐隐做痛,脑海里面一片混乱,痛苦地微微眯了眯眼,更是感觉到一阵反胃,干呕了几声,这才感到清醒些许。
这一清醒,所有的记忆都渐渐回笼。
叶明恂去年开脸的萧姨娘和梅姨娘因同住一个院子,时常都有小摩擦,但没有闹大,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当看不见,谁知因叶明恂最近都呆在家中,这两人争风吃醋起来,更是顾不得脸面,把好好的院子闹得鸡飞狗跳。
下人禀报到她这儿来时,她气得当场砸碎了瓷碗,穿上鞋子就往这两人的院子而去。
她到了那里,没有问对错,先打后审,当即各打五十大板,两人痛得嗷嗷直叫唤,后来少不得挨了她一顿骂,“我且告诉你们,这府里是有规矩的,你们若是觉得守规矩很难,那也好办,我这就着人拉你们出去发卖,到时候别怪我这个当太太的心狠。”
连纳妾文书都没有立的婢妾,也敢给她滋事,也不端盘水照照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那俩侍妾瞬间就变了脸色,不敢与她直视,也不敢再互相叫骂,因屁股挨了打,就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
她看她们二人老实下来,这才带着人离开。
哪知在半路遇到了周姨娘,这个周姨娘出身低微,在宅子里更是几乎如透明人一般,因她生了叶旭广这个庶子,又安份守己,她也就对她的存在不感到那么膈应,所以那会儿她的脸色称不上温和如春风,却也不是如那烈日炎炎。
“你拦下我有何事?”
“太太,婢妾有事想请太太做主。”
“你有何事,直说就是。”
周姨娘当时神色略有几分迟疑,更是咬紧下唇看了看左右的人,最后为难地看向她,她想着她平日的本分,虽然心中不悦同,却是没有厉声喝她。“这都是我的人,你有话直说无妨。”
“太太,婢妾这事……还是私下再请示太太为好,还请太太给婢妾一个方便?”
在这侯府里混了这么些年,周姨娘还是学得了几丝文雅的行事。
她皱紧眉头,狐疑地上下打量这周姨娘,看到她面有不安的神色,隐下心中不快,直接就拒绝掉,“既然你现在不想说,那就不用再说了……”
“太太,婢妾的院子就在前面,还请太太给婢妾做主,事关广哥儿……”周姨娘跪在地上一脸哀凄地道。
她素来对叶旭广还是挺喜欢的,虽说是庶子,但只要教得好,将来不学那混账叶旭凯,这前景还是可期的,这么一想,微微眯了眯眼,她还是同意了周姨娘的请求。
踏进周姨娘所居住的院子,看到她院子里的下人都聚在一块儿赌钱,吆喝声城比外头的菜市场,她顿时大为光火,这周姨娘也不管管这群下人?“你就由得她们如此?”
“太太恕罪,婢妾的话她们不听,婢妾也没有办法。”周姨娘一脸委屈地道,似乎不是她不想管,而是她根本就管不来。
她当时严厉地看了眼周姨娘,随后上前怒喝一声,顿时一群下人都吓得跳起来,一看到是她,顿时全都跪下来,大喊:“太太饶命啊……”
她对这周姨娘如何被下人欺侮并不感兴趣,那是她自己没本事,但在她襄阳侯府却这般懒怠,她就不能容忍,遂大力地发作了一顿她们,着人将这群人都登记造册,过后就全都撵出府去发卖了事。
周姨娘看了眼那群如丧考妣的奴仆,似乎感觉到她正在看着她,她又忙屈膝行礼,“谢谢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