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淮笙与琉璃二人赶往青衣楼的路上,楼中央的演武场上,曾上演过这样一番对话。
黑衣男子:“怎么楼主最近一直待在逍遥台,不见往青衣楼来呢?”
白衣男子:“怕不是金屋藏娇了呗,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咱们楼主自当也逃不过这温香软玉。”
黑衣男子:“你的意思是......楼主找女人了?”
蓝衣男子:“可拉倒吧啊,你什么时候见过咱楼主对女人上心了。”
红衣女子:“你个老北鞑子懂什么。咱们楼主那种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女人喜欢。怕不是被哪个小狐媚子勾了魂儿去。”
“切~都知道个屁。”
正聊到兴头儿上,人群中夹杂了一声充斥着不屑的调调,听得在场人那叫一个不痛快。大家忙循声望去,只见人堆儿之外,一个秃头胖子,正手持一壶花酒往嘴里灌着。吨吨吨几下便将大半壶酒享用殆尽,临了还不忘打个震天响的饱嗝出来讨人嫌。满脸鄙夷的神情似是在说:“都看老子干嘛?不服咱就打一架。”
“哟,这不洪胖子嘛!听你这意思定是知道什么内情了。同咱几个说说呗。”刚才那个猜测顾淮笙是被小狐狸精摄了心魄的红衣女人斜睨了胖子一眼,一想到这胖子平素里就没个正形儿,就忍不住又添一句挤兑他的话:“可别是喝多了在这里说胡话。”
“那......嗝......那不能白透露消息给你们啊。”洪胖子厚着脸皮,指了指自己的脸,冲那红衣女人说道:“要不你香我一个,爷们儿就告诉你。”
此言一出,几个看热闹的男人纷纷跟着起哄,哄笑声引来了更多人的围观。
这洪胖子的登徒子属性谁人不知,比起他那个会撩拨的师弟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怪不得师从同一派系,真不知学的到底是外家功夫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被赤裸裸地公开调戏一番,红衣女子也没客气,当即脸不红心不跳地回敬了一句:“你要是有你师弟白以陌一半儿的样貌,就是要我跟你睡一晚都成。也不撒泼尿找找自己内德行,还想占本姑娘便宜,做梦!”
说罢,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似是比刚才更甚。
洪胖子哪里受过这种羞辱,顿时气得不行,大喝道:“怎么着,看不起老子是吧!老子还就真知道楼主为啥最近一直呆在逍遥台。”
洪胖子此言一出,刚才还在看热闹的几个人顿时就来了兴趣。毕竟整个楼中除了那个众所周知的小作精---高家大小姐“霓裳”---一直矢志不渝地单恋顾淮笙以外,再未有人听说过什么有关于顾淮笙的花边新闻。所以这次要是能八到顾淮笙的卦真可谓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欸,洪哥,那你就跟咱们说说呗。”
“是啊,洪哥。省得兄弟们在这儿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猜一气。”
洪胖子见大家兴致这么高,也是为了挽回方才被奚落的面子。特意清了清嗓门儿拔高音量道:“那你们可都听好了啊。这事儿......还得多亏我那好师弟白以陌,他可是亲眼见过内位楼主的心上人。听说,那姑娘长得叫一个貌若天仙。是肤如凝脂,秀色可餐......”
形容到这儿,事情便开始朝着一个奇怪的走向而去。好几个男人都纷纷开始陷入一片遐想之中,仿佛眼前已经伫立着一位曼妙的女子。
“说了半天,还不是不知道什么具体的事儿。就这种空话我也会说。”红衣女人听过这形容后是浑身的不舒服,她始终觉得顾淮笙定是被什么妖艳货色迷了眼。
“说谁说空话呢你!”
“那不然呢?内女的叫什么啊!你知道吗你!”
“谁说不知道!”洪胖子被逼急了,绞尽脑汁了半天,终于想起了白以陌频频向他提及的那个名字。
“琉璃......对!就是叫琉璃!”
“你们说够了没有!都给我闭嘴。”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从人群的后方传出一道极不和谐的呵斥声,只瞬间便将还热络着的种种揣测之语扼杀于众人嘴边。
紧接着,从空中闪出一道红鞭,直冲着方才议论纷纷的人群里劈去。
刚才还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个人见状,紧忙闪身而逃。要知道,这位姑奶奶手中的鞭子可不长眼睛,向来是指哪儿打哪儿,不溅上点儿血都誓不罢休。
人群之中,洪胖子被挤在最中间,怎么也施展不开手脚。等人群跑得差不多了,他才能动身躲避,却还是被鞭子蹭到了些皮肉。
仅仅是剐蹭,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便在他肩膀处绽开。
“我去,下狠手啊这是。”洪胖子大叫道。
他计算好着时间知道自己会被长鞭劈到,遂也是在臂膀处注了几分外力。没想到还是被抽打得这么厉害。由此可见,这位小姑奶奶此刻已是气道了极致。
霓裳一袭耀眼的红衣出现在众人跟前,眼中的气焰已经说明了一切。
“怎么,都不用练了?还有心思在这里嚼舌头!”
一般女孩家吃醋都是一脸的小女人模样,叫人看着心疼。她可倒好,整个一朝天椒,呛得人睁不开眼。
“你,洪胖子,是不是又是你搞的事儿?”
霓裳长鞭一指,直点着洪胖子的鼻尖质问着。
“小姑奶奶您明鉴,这回可真不是我。”
回看这边儿的洪胖子,就差给霓裳跪下了。他倒不是怕同她打,只是她那哥哥高熙辰是楼中位主“青龙”的主使,外加个一向护着她的“玄武”主使夜寒凌。这俩主儿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人物,所以给霓裳认个怂也不算什么。
霓裳此刻正在气头上,只当他是想推卸责任,于是不由分说地又挥鞭要打。
正当洪胖子要再次逃窜之际,那长鞭不偏不倚地被一人生拉在手中,只稍稍注了三分内力便将长鞭上的力道化解。再顺势往旁边这么轻轻一带,霓裳便失了平衡,向一侧的地面上倒了下去。
“霓裳,休要胡闹!赶紧给我退下。”
“哥,你怎么也帮着他们欺负你妹妹。”
霓裳被自家哥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摔在地上,虽说摔得不狠,但夹杂着方才心中的不好受和现在的丢脸,小眼泪刷刷地往下流。
高熙辰见妹妹受了委屈,一时也有些心软,刚想上前把妹妹扶起来安慰,霓裳便负气地率先跑开了。
“哼,我不要理你了!”
“从这个方向来看,似是往寒凌兄那边去了。”这样想着,高熙辰才算是小舒了口气。自己这个妹妹打小一有气便愿去找她口中那个“木头人”疏解情绪。相信,寒凌兄定能哄好这个小祖宗。
随后,他便言归正传,朝着在场诸人道明了来意:“刚收到逍遥台消息,楼主今日归楼,大家都做好准备。”
“准备?楼主归楼是常事,需要做什么准备?”众人不解,纷纷询问道。
高熙辰闻此,有些尴尬,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避免把这刚压下去的话端再次挑起的事实。
“这次可能还会来一位姑娘,都收起你们这副做派,别失了青衣楼的脸面。”
说罢,高熙辰一脸严肃,不由分说便径直离开了。这是暂时他能想到的最佳解决问题的办法了---眼不见为静呗。
余下的众人被丢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先是面面相觑,而后便又彻底炸开了锅。
感情儿他们在这里闹了这么久,还不抵人家这一句话来的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