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入夜,韩若卿径直冲进了顾淮笙的房门,气呼呼道:“顾老三,你想干嘛?”
顾淮笙还坐在椅子上悠哉游哉地看着书,看她进来也没理她,只是不着边际地笑了笑,一副畜害无类的小模样,弄得韩若卿气不打一处来。她太知道他这个人,蔫儿坏。
若卿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书,没好气地扔在一旁,一屁股坐到他对面:“我问你,你到底想干嘛!”
他终于抬眼看了她,很认真的样子:“我想干嘛你还不清楚?她叫什么。”
“屁,你的人,你不知道名字。”
顾淮笙实在忍不住笑意,看着她这样一个仙女一般的人儿掐着腰冲着他一顿不顾形象地破口大骂,这感觉奇怪得很,看样子真是恼了。顾淮笙不敢再造次,扶了扶额,语气轻柔了些,夹杂了些哄的意味:“你还真信啊。”
“才怪,那么一个神仙姐儿怎么能看上你这么个放荡小子。“韩若卿一副嫌弃的表情看向顾淮笙,接着数落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这一闹,差点儿捅了多大娄子。杜勋那样小肚鸡肠的人,你把人家姑娘的安危置之何地。”
“不是已经解了围嘛……”
“你还解围,“韩若卿狠狠的锤了顾淮笙一把,顾淮笙也不在意,装作是被她推了个趔迹,低着头老老实实挨训。
“你那叫解围,那人家姑娘的名声怎么办!现在所有人都当她是你顾淮笙的人,我可告诉你,琉璃和院里其他姑娘可不一样,她不算是我后庭的人,你现在这么一闹,让人家今后怎么办!”
“哦……琉璃啊……”顾淮笙忽然抬起头来,看了看韩若卿气得红扑扑的小脸,脸上的表情成恍然大悟状。
韩若卿一时语塞,她这一着急还让他得了逞了。不过……他真的不知道她的名字吗?那她先前的猜测岂不是都错了。这么说,他是认真的,单纯的喜欢上一个姑娘而已。那她……好像没有凶他的理由了。
“你真不知道她的名字?“
顾淮笙被她没头没脑地一句逗笑了“这不是刚知道。”
“我还以为你……”韩若卿一时难以启齿,毕竟这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块结。“你不觉得,她很像一个……”
“阿璃啊。“他看了看身边韩若卿担忧的神色,轻描淡写的一笑:”你联想能力够强的。“
“明明你也想到了不是吗?“
顾淮笙心里一颤,没错,他早该想到了。
“这么多年了,还找吗?“
“找啊,只要阿璃还在,我就一直找下去。程叔对我有恩,我不能……”
“我明白。”她打断了他,不想让他在那段难熬的记忆里再煎熬一遍,“你放心,咱们大家一起,一定能把阿璃找回来。”
顾淮笙再次郑重地看了看身边的女人,他虽不爱慕她,但却不能少了她。不知怎么的,话题就变得如此沉重,他想要缓和一下凝重的气氛,遂说道:“那琉璃怎么办。”
韩若卿果真瞬间变了脸色,又拿出训人的架势“你自己闯的祸,你问谁呢。”她巴不得他换一个话题,自然也配合他。
“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那就……那就将错就错吧。”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又回来了,却和往常有点不同。
这一点点的不同骤然落入韩若卿眼底,那表情里的一点点幸福感无法被人忽视。看样子,他这次是认了真的。顾淮笙这一生经历了太多,别看他面上一直没什么,心里缺失的东西很难有人补得回来。顾淮笙能对琉璃感兴趣也非什么怪事,这也是韩若卿求琉璃来帮自己的原因。冥冥中,她总觉得只有琉璃才降得住眼前这个看似铁打一般的顾淮笙。这对顾淮笙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韩若卿故意说道:“想这么轻易就从我后庭拿人,你这梦是不是做得太美了点儿。”
“你刚还说她不算你后庭的人。”顾淮笙似是对她这种双标政策感到很不满。
“琉璃呢,确实不算我后庭的人,所以想让人家动心,就拿出点儿本事,成不成就看你功力够不够了。”这意思很明显,别想了,我不会帮你追姑娘的。
“但是,人毕竟是从我们后庭出去的,所以礼金,冰人费,你一样都不能给我少。”
“只怕你狮子大开口,我半个逍遥台都搭进去了。”顾淮笙随口调侃道。
“那就看你舍不舍得了。”韩若卿心想不让你放点血,我后庭白叫你搅花一次啊。
“舍得,你就是要我整个逍遥台,我都舍得。”顾淮笙说这话的时候,又想起了琉璃那双不见波澜的眸子。他很喜欢她的眼睛,很静,静得他心安。那是一种归属之感,颠沛了这么久,第一次如此地想安定下来。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更笃定了心中地判断,真是用心良苦啊……
“屁,那我的琉璃,岂不是要跟着你受苦。”
这么多年了,也该有个人好好降伏他,管教他,照顾他。韩若卿都明白,也支持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