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韩若卿所料,后面的挑战者无一不被琉璃截住,就连杜勋处心积虑揣摩出的晦涩难懂的词文,也不例外。杜勋为此恼怒至极,明明已近在咫尺,偏出了这么个难缠的角色。
“你们都给本公子听清楚了,这女子所作之曲确没有什么纰漏吗?“
看着那杜勋一脸阴翳,几名雅士纷纷作揖,唯唯诺诺答道:“回禀公子,此女子所奏之曲着实为上品,刚才那女子对阵顾先生,给一字谱曲,本就难如登天,不仅要求作曲人的琴技,还极考察作曲人的文学素养,就拿她刚才所作来说,不仅曲艺上没有纰漏,畅通达意,就连处理的技法也格外罕见,小人惭愧,竟闻所未闻……”
“废物!“还没等那人说完,杜勋就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吓得那名雅士直接跪在地上。“真不知道养你们来做什么。”
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向杜勋拘了一礼:“禀公子,查到了。”
“说,这女子是什么身份。”
“这女子是近日才进入后庭的,是被后庭韩主儿捡回来的,听闻刚入庭时还奄奄一息。至于她从前发生了什么,连韩主儿也不曾得知,那女子至今也未透露。”
“哦?新人?怪不得从前没见识过。“
要知道,后庭虽是烟花柳巷之地,也不是什么人都进得来的,一个不知“前世今生”的新人,韩若卿怎么放心收得下,所以这女子极有可能不是后庭之人。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就好办了。杜勋微微蹙眉,顿时心生一计。
“盛会第一日‘曲水流觞’的比试已经结束,此日一役,后庭女仕胜出,各位承让。”
“且慢!”
就当念期刚要宣布比赛结束之际,杜勋突然加以打断,弄得在场众人纷纷好奇。
韩若卿扶额,但又不能直接拂了这位公子哥的面子,遂道:“杜公子有何赐教?”
“韩姑娘,赐教不敢当,此日之役也算作是精彩绝伦,在下输得心服口服。只是对这位姑娘的琴技甚是敬仰,仿佛从前并未听过此类型的曲子,不知姑娘是否愿留下名字,来日杜某也好知道该去何处找姑娘切磋琴技,相信在场诸位对姑娘的身份也是同等好奇吧。”杜勋话说得很和顺恭敬,却是在提出一个无力的要求,还鼓弄起在场观众,吆喝着都要得知琉璃的身份。
“这恐怕不和规矩,依照我后庭的规矩,只有杜公子胜了这位姑娘,才有权知晓她的身份。”
“这个自然,不过起码该让杜某得知姑娘芳名吧,不然我们如何知道之后的比试里还能否有幸遇上这位姑娘呢?”
此话一出,正中韩若卿要害,韩若卿本就是想让琉璃临时救个场,震震顾淮笙罢了,并未想让她参与后面的比试,一来她身体刚刚恢复,二来她也没有任何理由再要琉璃帮忙了,更不想让她和杜勋等人有所牵连,那样一来她将会很麻烦。
韩若卿一时间实在不知该如何,既能保护琉璃,又不失后庭的体面。正在两难之际,她将目光投向坐在不远处的顾淮笙。谁料,她还未与他四目相接,顾淮笙便以率先搭了话。
“杜兄这么做可不厚道,我的人,就不劳你如此上心了!”
一言既出,震惊四座。
顾淮笙说这话时还是一如既往的笑面,可量谁也无法忽视那声音里极度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