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宝珠担心慕怀尘再追究下去,自己则上前再次解释说道:“主子身体不适,所以才行为古怪,还请王爷别放在心上。”
“什么!”慕怀尘刚刚舒缓的神色重又变得紧张,不安地起身来回踱步。
外面二人的说话声音惊扰了里面楚姝华的休息,原本睡眠浅,好似直有低微的话语传来,似乎又与自己有关。
即便她不愿醒来,也只得懒懒地睁开了眼睛,打着哈欠将门一打开,慕怀尘担忧的面庞顿时印入眼帘。
冲着他微微地一笑,慵懒的模样,有着别样的风流。
慕怀尘赶忙上前,执着她的手走入了里间,令人将门关上后,伸手覆上她的额头,紧张地问道:“你是何处身子不适,我去将太医请来。”
楚姝华笑笑地将他的手拍开,不解地问道:“我只是稍显劳累而已,你怎么又来了?
抬眸瞧见慕怀尘身后的宝珠冲她使眼色,指着慕怀尘再指向自己,顿时明白了几分。
嘻嘻地笑道:“我在回来的路上,听说景薇薇和景珊行踪诡秘,担心二人的安全,于是加强府中的巡逻,哪里想到景薇薇玩心甚重,贪玩扮作男装,真是令人大为意外。”
“别管她们!”慕怀尘提起姐妹两人,便有一丝不耐烦,迎着她清丽的眼眸,温声道:“你好好的休息,若是真正病了的话,本王会心疼的。”
他依旧不放心地拉着楚姝华的手,愣是按着她躺在宽阔柔软的大床。
床一直是楚姝华的所爱,瞧着慕怀尘如此关心自己,往里移了移,慕怀尘旋即坐在一边,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这般一来,宝珠彻底地松了一口气,暗暗地抚着心口,还好应付过去,并未有任何的差错,要不然,主子必定会头疼的。
厨房里已经将晚膳准备好,急急地赶来请慕怀尘和楚姝华用膳。
他们归来的路上吃了些许,如今只觉得困倦,怕是毫无胃口,宝珠在外面将人打发走了,让人预备着午后的点心。
吩咐完毕之后,悄无声息。
景薇薇先去探望景珊,听闻事情的经过后气得直咬牙,恨恨地说道:“她可真是狡猾,怕是在茶馆里面早已认出了我们,偏偏装作不认识,背后则使绊子。”
想起刚刚的倒霉的境遇,立即气不打一处来。王府的侍卫武功高强,景珊虽然拼命想要挣脱,还是被抓住带到慕怀尘的面前。
在一瞬间她瞧见他眼中的失望。
虽然拼命地为妹妹摆脱了嫌疑,对妹妹如今却有微微的恼意,神色傲然,针线也推在一处,托着下巴,呆呆地望着外面的蓝天碧云。
对妹妹所言毫无反应。
景薇薇急了,不住地推她,“姐姐,你对楚姝华忍让,换来的却是算计,何必呢?我们放手一搏,也许还能够像小时候一样亲密无间。
若是任由楚姝华在其中挑拨离间,他就再也不是我们认识的慕怀尘了。”
妹妹说得有几分道理,到底是她们女扮男装的错,景珊不为所动,只是眨眨眼睛,面庞丝毫无变化。
又听得宝珠说起慕怀尘一直守在楚姝华的房门前,如今的大殿里面紧闭着大门,悄无声息,谁也不知道人在里面如何。
景薇薇急得直跺脚,拉拽着景珊的时候叫道:“姐姐,你再毫无作为的话,就是将慕怀尘拱手相让。”
她他依旧不为所动,长叹了一口气。
景薇薇只得独自前去。他不能够让慕怀尘和楚姝华久久地呆在一处,不然凭着楚姝华狐媚人的功夫,慕怀尘对他们则越发的嫌弃了。
跨入大殿,正巧撞见宝珠正在整理着东西。
她的心情愉悦,一边轻轻地哼着歌,拿着掸子细细地擦着手中的花瓶。
突然一个影子出现在面前,愕然地一抬头,只见得阴森森的景薇薇的面庞,惊呼着鬼呀。手一松,硕大的花瓶从怀中滚落了下来,渐渐地滑落。
连忙矮下身子,一把死死地抱住,惊恐地睁大了眼眸,看清楚这是景薇薇后,胸口依旧依旧起伏不定,面庞抽动着,心有余悸地问道:“景姑娘,你可有事?”
白日里惊慌失措的好像是做贼心虚,她逼近上前,沉声问道:“之前的事情是不是你的主意?”
宝珠担忧地看了一眼,主子才休息而已,担心惊扰到两人,她一边摇头,一边往门外走去。
景薇薇不肯罢休,急急地上前,在走廊外面一把将她拦住,“那么,你为何要离开?明明是心虚不敢面对我吧。”
离得远不会再惊扰楚姝华的歇息,宝珠便煞住脚步,一本正经地回道:“景姑娘,你想太多了,一切都只是巧合而已。昨日景珊姑娘说了只是误会一场,难道你是为她打抱不平吗?”
一时之间被问住了,面前的宝珠伶牙俐齿,倒有几分楚姝华无理取闹的模样,只会狡辩。
她不满地斜睨了她一眼。
宝珠立即低顺着眉眼。越是恭恭敬敬的越发让景薇薇联想起楚姝华同样娇柔造作的情态。
“有其主必有其仆。”她恼怒地说道。
宝珠不干了,楚姝华的品性温顺,御下温和,对她们异常的体贴,哪有景薇薇说的这般呢?
挑眉道:“才不是呢,怕是你对主子有误解,她人美心地善良……”
宝珠说得兴起,扳着手指眉飞色舞的,可是瞧见景薇薇眼中的寒意,顿时吞了吞口水,将想说的话吞了下去,撇撇嘴。
话不投机半句多如此,她也还不太理会,而是准备前去厨房为楚姝华准备午膳。
对自己如此的不屑一顾,反而对她时时地夸赞着。景薇薇如何甘心,她小步地向前一把扯住宝珠。
谁知道宝珠并不是个吃素的,回头冷冷地扫了一眼,“景姑娘,奴婢还有差事在,这就告退啦!”
“你倒说说为何?”
景薇薇不甘心,一直在后面纠缠着。
两人拉拉扯扯的,路过了花园池塘的小径。
衣裳被扯得一身凌乱,无可忍耐之下只得顿住了脚步,面色不满道:“景姑娘,请您放过奴婢吧,奴婢只是名丫鬟,哪位主子对奴婢好,奴婢便说她的好话。”
一路上,她的傲慢的态度也让景薇薇忍无可忍,耳畔是鸟儿清脆的鸣叫的声音,四周是密密麻麻的树枝。
景珊强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展颜笑道:“其实我觉得和你极为投缘!”
一歪头银子将玉簪子拔了下来,塞到她的手中,“这个是点小小的见面礼,只要你将楚姝华的行踪都告诉我,往后还有你的好处。”
好似触电一般,宝珠猛地缩回了手,小脸气鼓鼓的,不满道:“景姑娘,你这是何意,主子一向安分守己,从不出任何的差池,就算是外出也有王爷相陪!”
愣是将它一把塞了回去,转身便走,脸色铁青着。
景薇薇愣一愣,居然有人不爱首饰的,虽然是根普通的玉簪,可上面镶有碧玺,流光璀璨夺目,人见人爱的。
她为此不惜下血本,可是眼前的宝珠却无动于衷,简直大出她的所料,不禁冷笑一声,哼道:“主子和奴才一个德性,看着一本正经,可谁知道心里的龌龊的想法!”
宝珠受到这般排挤,死死地咬住了下唇,不让泪水落下来。
她低下头,当即转身往前走。
“站住!”景薇薇一把冲上前来,用力将她一推,哗啦的一声刺响后,便是砰然落入池塘的声音。
两人几乎同时尖叫了一声,景薇薇低下头,宝珠在落水前胡乱地抓挠,并将她手臂上的袖子扯破,露出一截雪白的莲藕般的玉臂。
宝珠不会水,猛地呛了口,吓得小脸苍白不住地扑腾着,口中尖声地喊道:“救命,救命。”
此时的园子里并无她人,在慌乱的扑腾挣扎当中,触及里面的鹅卵石后她才松一口气,双手环抱在身前,狼狈地爬了上来,像是一只落汤鸡。
水自全身流了下来。
“哈欠。”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浑身簌簌地发抖。
才抬起头来,不等她开口,啪的一声,宝珠被突然而来的巴掌一时间被打懵了,许久反应过来,望着得意洋洋的景薇薇,怒道:“你为何打我?”
景薇薇的手一松,断下的半截袖子垂落下来异常的难看,“你知道,这衣裳是何等珍贵吗?她是王爷所送,是我最为珍爱的一件,你这贱婢居然将它抓破,我这就去告诉王爷,让她将你赶走。”
她当即抬步怒气冲冲地离开,很快消失在眼前。
宝珠有一丝紧张,此刻的她浑身湿漉漉的,行走无比的不便,浑身冷得簌簌的发抖,一时间也顾不上,躲在大树后直等小姐妹经过后才恳求她带来了衣裳。
黑甜一觉,睡得无比的自在,楚姝华想着叫宝珠前来,之后叫了几句却不见她。
“宝珠呢?”在别的婢女的伺候下不解地问道。
婢女疑惑道:“她本好好地前去厨房呢,可是突然整个人说身子不适呢,怕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