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志涛进了家门,发现苏玉竟然在专门等他,这让他有点受宠若惊,又有点心神不宁,这是怎么个意思?要干嘛?
苏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难得的没进卧室。自从过年后,特别是发生了那件事情后,苏玉都是和宋志涛分屋睡的,俩人在家时的交流也很少,偶有一些交谈也是围绕大宝的行动,比如大宝上的武术课要交学费了,大宝的蛀牙怎么办了等等。
一般到了晚上,吃完晚饭,苏玉一般就一头扎进自己卧室和大宝玩去了。
宋志涛则会在客厅晃悠,看看电视、打打电话,等大宝跑出来时赶紧拉住大宝玩一会儿,找点参与感。他不敢贸然进到苏玉那间卧室,因为从苏玉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就能感受到,她虽然不提离婚了,也不跟他冷战了,有外人在时该说说该笑笑了,但俩人独处时那种自有领地不容侵犯的杀气仍然没有彻底散去。刚从三亚回来时,他也尝试着套近乎,总是被苏玉冷冰冰的推出门外。当然有时他也会跑出去应酬,但一般10点前就回家。
看到宋志涛进门,苏玉用眼神跟他打了个招呼,宋志涛心领神会,换好拖鞋也到沙发上坐下。
“大宝下周一就可以提前去上,我跟幼儿园确认过了,他这个年龄段已经没问题了,虽然小一点,但幼儿园有一个单独的不足龄小小班,他在里边还算大的。”
“幼儿园?哪个幼儿园?他还稍微小点吧?他还有三个月就够三周岁了,到时再去上吧。”宋志涛已经尽量把语气放缓和,但长期习惯的拍板口气仍然不自然的流露出来。
“我已经确定好了,是小区里那个双语幼儿园,一个月学费6000,设施、条件各方面都不错,经常跟咱妈打麻将的老李家闺女在那当老师,也有个照应。”
宋志涛略带困惑的看看苏玉,他很少见苏玉这么斩钉截铁的跟他说一件事儿,他觉得苏玉的言语之后还有别的想法,“为什么一定要提前三个月?”
“我之前有个同事辞职后开了个传媒公司,前阵子请我去帮忙,我下周就去上班。”
“啊?这么大的事儿你不跟我提前商量下吗?就算大宝上幼儿园,家里也得有人照应,妈年纪大了,连自己都照顾不了,赵丽那人没什么文化,带孩子根本不行,育儿嫂也没个确定靠谱又好用的,大宝怎么办?”
“大宝的事儿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上午上幼儿园,早上育儿嫂去送,中午你接,下午你安排,晚上我来带。”
“我接?我怎么接?下午我更没法安排,我那公司的事儿都没个准点。”
“你负责下午,我负责晚上,合理公平,你要知道以前大宝都是我全天负责的,具体怎么负责你自己安排。”
“你这是要干嘛呀,我每月给你的零用钱也够你花吧?”
“你那零用钱不是给我的,是给这个家的,我也能自己赚钱。”
“你能赚几个钱啊,你要是想赚钱,我在公司里给你设一个岗位,你不用去上班,工资月月照发,给你开一万块一个月,够不够?”
“你这是侮辱我。”
“我怎么侮辱你了,你又不缺钱,我不明白你干嘛非要把大宝扔下出去上班呢?”
“我出去上班就叫把大宝扔下,那你呢?!你管过几天大宝?一天到晚在外边忙,就算在家,也是心情好的时候把大宝当个大玩具玩一玩,一到哭了闹了这疼了那不舒服了,哪次不是我哄他,我带他?”
“你这话说的有点难听了,我怎么没管大宝,他那一堆玩具谁给买的?他那一柜子衣服谁给买的?”
“你就知道买买买,你是拿钱买感情买习惯了吧?对自己儿子也来这一套,你就是被那几个钱熏臭了。”
“你是不是犯病了,无理取闹!”宋志涛听到苏玉的句话,觉得自己外边莺莺燕燕的美事儿就好像是一坦尘封不售的私藏美酒被突然从瓶口处戳了洞,漫天的灰尘混进了橙红色的酒水,虽然还是醉人的味道,却看上去浑浊不堪,这句话所引发的破坏美好的联想成功的激怒了他自己。
始料未及的,本来冷静开端的谈话,变成了歇斯底里的争吵,最后随着睡着的大宝被吵醒,在卧室一声大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