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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 管不了的儿子

宋志涛正在出租车上,就接到庄玉芬的电话,问怎么样了?找到了没?宋志涛说找到了,娘俩在外边玩呢,你可别操心了,赶明儿就写个奏折去上朝奏报。

庄玉芬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跟赵丽说,这苏玉真是能瞎跑,带着个孩子这么晚了还出去玩什么,回头得说说她,这年头人贩子多可怕,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女的带个小孩,也太危险了。

赵丽说,老太太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现在这年头哪儿哪儿都是摄像头,晚上这会儿外边灯火辉煌的,没那么可怕,不过是该说说苏玉,还是当心点好。

这俩人哪儿知道,事实是怎么个情况,现在家里已经要闹开锅了。

宋志涛进了家门,苏玉正在卧室里收拾东西,大宝在床上玩呢。

“你今天可累坏了吧?早点睡。大宝也累了,是不是?”宋志涛心虚,前半句对着苏玉粗声粗气,后半句赶紧变成对着大宝柔声柔气的说。

苏玉不搭理他,一直在收拾箱子。

宋志涛看在眼里,心想这是要闹离家出走了,不过不怕,大宝在这,她能走哪儿去?看刚才自己吼大宝两声她不就跑回来了?哄好大宝,一切都好。于是,他打定主意,陪大宝玩去了,还跟儿子大声商量说明天带他去游乐园玩,后天带他去坐大船,大宝一听都是他感兴趣的事儿,高兴的答应,要赶紧睡觉,好早早到明天。

宋志涛心里得意,刚才那明显是说给苏玉听的,你收拾东西吧,大宝不走,我看你怎么走。

苏玉在旁边收拾东西,耳朵也听着呢,她心里生气,这个儿子,游乐园、大船就给收买了,可又一想,什么收买,那是他爸,难道让儿子和自己一起恨他爸吗?自己觉得自己有点可笑,说来说去,还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战斗。是的,是战斗,自己要的是春风秋月,而宋志涛要的是采花揽月,俩人已经不再是一条船上的人,就像战场上的敌我战舰,如果要靠近,只能火拼,想要安宁,只能远离。

宋志涛不知道苏玉的心理活动,以他对苏玉的了解,他认为苏玉如果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肯定早就默默垂泪了,可她没有,这说明她不过是虚张声势。也许她是留意到了点什么蛛丝马迹,应该是自己多想了,她应该根本没看过行车记录仪,她哪儿有机会独自查看行车记录仪?那车钥匙一直在自己手里,那车也一直是自己开的,可就是想到这,他脑门突然冒出一阵冷汗,不对!在医院,她去车里给大宝拿玩具,自己去的!可她怎么会想到看行车记录仪?早上就奇奇怪怪的,是不是真的看到什么了?不行!得去查看下。

等好不容易把大宝哄睡着了,宋志涛看苏玉也不理他,只要一开口就是听起来异常冷静的俩字“离婚”,他心底可就不敢轻视了,赶紧带门出去了,等轻手轻脚的到了车里,把行车记录仪打开一看,那冷汗就刷刷的往外冒,头发根儿都竖起来,都怪自己太大意,忘了把行车记录仪关了,不过好在当时也只不过在车里打情骂俏,并没有实质行动。

为了了解苏玉到底可能清楚多少,他又仔细听了一遍录音。

“我的小宝贝儿,你总算来了。”

“宋总,这个是送给我的惊喜呀。”

“那是,不是送给你的还能送给谁。”

“哞嘛——总算没白让我等你。”

“想我了吧?一会儿还有惊喜给你。”

“哦?还有惊喜呢!在哪儿呢?”

“到酒店你就知道了,嘿嘿。”

“坏死了你——”

他坐在车里仔细回忆,分析来分析去,他认定苏玉是听到行车记录仪的内容了,又一分析,坏了!她晚上出事儿那地儿不就是那个酒店附近吗?看来是去蹲点或者找人去了。

那早上是怎么回事?他认定在今天下午之前,这车苏玉绝没有单独上来过,也就没可能单独打开行车记录仪,想来想去,他怀疑是不是赵丽多嘴,把让她通报家里情况的事儿让苏玉知道了?可这俩件事儿也没有必然联系啊,那谁知道呢?也许是可怕的女人的第六感。

反正不管苏玉知道多少,她肯定是咬定自己的事儿了,要不然以她的性子,不会发这么大脾气。宋志涛也知道,自己这沾花惹草的事儿总有瞒不住的一天,可他从没想过要离婚,苏玉是他的一部分,他在外边的人再温柔再漂亮,他也从没想过要换老婆。

可现在怎么办?他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把车开回了庄玉芬住的医院,机械的停下车,往庄玉芬病房走的时候,他突然灵光一闪,对啊,找妈呀,苏玉对妈那是相当恭敬的,因为当年妈到处找中医给找治妇科的方子,后来也是妈给找到的好方子,这才生了大宝,苏玉对这件事儿一直感激呢,这时候,必须得出动老佛爷了。

这么一想,宋志涛就加快脚步,等到了庄玉芬门前,已经10点多了,估计老太太已经睡下了,他也顾不上那么多,敲门后赵丽一会儿就来开门了,说还没睡呢,陪老太太看电视呢,真是天助自己呀。

宋志涛先把赵丽支开,让她去旁边找个地儿待半小时,自己有事儿要跟老太太商量。赵丽看看窗外黑乎乎的天,不情不愿的说什么大事儿啊,这么晚了,上哪儿去待半小时啊。宋志涛眼一横,给她指点说去接待大厅,亮堂人多。

庄玉芬正斜倚在床头看电视呢,折腾一天,按说她挺累的了,可觉少了,今天又提心吊胆了半天,这会儿一点困意没有。她看宋志涛挺坚决,看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又怕赶赵丽出去她心里不舒服,便给赵丽拿了点钱,让赵丽去看看医院的24小时商店有什么好吃的买点留着明天吃。

宋志涛等赵丽一离开就哭丧着个脸跟自己妈床边坐下了。

“你这是干嘛呢?给你妈哭丧呢啊!”

“妈呀,你可得帮帮我呀。”

“你别吓唬我,有屁快放。”

“苏玉要跟我离婚。”

“啊?!为什么?”

“我估计是发现我在外边……”

“你个小兔崽子!”庄玉芬一听,就知道,这小兔崽子还是在外边开荤腥,看来自己的提醒没用,气的拿拳头捶他肩膀。

“哎,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出去谈生意,大家都带,你不能不带,你要是不带,那你就没得谈,更别说给客户准备,你给客户准备了,自己不上,那就是看不起人,我能怎么办!”宋志涛振振有词。

“你说你!我当年开饭店也是做生意,也没这么多花哨!”

“妈呀,年代不同,生意不同,现在我的客户都是些大客户,不是饭店的散客,得伺候好。”

三句话过堂,庄玉芬就明白了,这儿子是不可能戒了这茬,儿媳妇那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那你打算怎么办?苏玉怎么说的?”

“她也没说什么,光发脾气来着,我也知道这样不好,我这不也是为了事业为了家所迫嘛!离婚什么的我可从来没想过,她提的。”

“你知道不好,就是改不了,是不是?”

“妈呀,不是改不了,是现实不允许我改,我改了,公司喝西北风去?苏玉和大宝喝西北风去?”

“哎!也不知道你那公司到底什么情况,我是老了,不中用了,看不透了。”

“老佛爷诶,你老什么啊,你可中用了,这事儿你一出面就能摆平。”

“我怎么出面?让我出面,我就打断那些狐狸精的腿,就天下太平了。”

“可别,现在没什么狐狸精,那都是生意场上的道具,没有能到狐狸精的高度的,你出面劝劝苏玉,离什么婚啊,这都是小事儿。”

“儿子,我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说一千道一万,你俩的问题还是出在你们俩自己身上,你对苏玉的关心少了,苏玉对你的依恋就少了,就说今天找苏玉这事儿,不应该由我提醒你,应该是你自己主动想起来。即便没有你外边的这一出,你也得好好审视下自己的做法,家有千斤担、妻要担五百,要对苏玉多一些尊重,多一些关怀。”

“妈,儿子知道了,眼下这情况你先帮我劝劝苏玉吧。”

说着说着,庄玉芬又火气上头,连连叹声:“你呀你呀!我真是想告诉你爸去!”

接着连呼带叹又惋惜不止,一会儿骂自己儿子不珍惜,胡搞瞎搞搞出事儿了吧!一会儿又帮着分析苏玉到底怎么想的。

宋志涛呢,则迎合老太太一会儿义正言辞的捍卫新时代男性的地位,一会儿委曲求全的表示家庭是他最大的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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