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日,公主陪同祁志明和苟洪踏遍了海岛上的每一寸角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终于绘制好了海岛的详细地图。
回到屋中,祁志明三人便闭门不出,逐一推敲每处阵法的范围和必要性,当真是殚精竭虑,反反复复地推演商讨。五日后才定下了各处阵法的方位。
布阵开始时,阳光明媚。微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在脸上,慵懒舒适。海面上的波浪在起起伏伏。虽未查黄历,也应该是个吉日。
岛上人鱼全部更衣出动,长老也穿着一件新衣,跟在祁志明身后。海岛广阔,祁志明和公主及苟洪每人带领几个人鱼族人,按照既定的方位布置灵石,颇费了些时光。三天后,阵法终于布置完成了。
这是祁志明自修炼阵法以来,布下的第一座笼罩范围几十里的大阵,心中很是期待。岛上的阵法几乎用尽了刘武记载中的所有阵法种类。
海岛周围是一层隐藏阵法,第二层迷幻阵法,第三层困敌阵法,第四层人鱼居住的地方为绞杀阵法。岛上核心部分又布置了遁形阵法。每层阵法中又布下了一处处单独地小型阵法,避免触一处而启动整座大阵,徒劳地耗费灵石。
外严内松,但一层一层威力递增。所用布阵灵石,皆为极品,数量之大,不下万颗。人鱼长老心疼不已,却也慷慨解囊。
大阵完成之日,举岛欢庆。岛上喜笑颜开的人鱼载歌载舞。舞姿优美,歌声悦耳。
祁志明和苟洪被敬酒数杯,已是醉意朦胧。心中高兴,一扫客居之态,融于了人鱼的欢庆中,却不知长老已经悄悄离开多时。
美人鱼,美人鱼,自是长相俊美。眼前群芳环绕,莺莺燕燕,两人生平未曾有过如此经历,心情大畅,却也未及于乱。
“轰隆”一声大响自东南方向传来。声音巨大,白色的光柱直冲天空,在夜空中非常明显,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一齐看了过去。
“有人闯阵,在隐藏阵中被困住了。”祁志明一看就知,安慰众人鱼道。扫视了一圈,发现少了长老和他的傻大个随从,心中了然。
“没事,大家继续玩,闯阵者已经被困住,天亮去看看就可以了。晚上就不要去了,防备有埋伏,也可以检验一下我们的阵法威力。”祁志明镇定地说道。
众人鱼对祁志明很是佩服,听到他说没事,那自然是没事的了,继续玩了个通宵。人鱼一族难得这么快乐,危险的存在和长老的严肃,使得她们生活得既无聊又枯燥,是以现在玩得非常尽兴,纷纷展现着美妙地舞姿和歌喉。
天空发白,众人已经尽兴,便要一起去看看是什么人被困住了。呼啦啦一大群,来到了昨晚阵法发出警示之处。
长老和傻大个披头散发,精神萎靡地瘫坐在阵中。
祁志明故作大惊:“是长老他们!怎么自己跑到阵中去了?”说着,就急忙和苟洪进去,把两人或背或拖地弄出了阵法。
长老和傻大个精神萎靡,力气全无。阵法一旦启动,皆是虚幻之境,闯阵者全身的精神力,尽数被阵中灵力吸取。就像进入沼泽,不动还好,越挣扎越会陷得更深。
等到长老精神稍微恢复,祁志明问道:“长老检验阵法,也应该和我们说一声才是,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们万死莫赎了!”
“阵….阵法….很好!老…夫,老夫很满意!”长老断断续续地说道。
祁志明赶紧和苟洪把长老和傻大个两人送回住处休息,苟洪一路上尽是挖苦个不停。
“老家伙,虽说咱两人不停地吵架,谁都不服谁,可今天我真服你了。这一嘛,我不怕死,而你比我更不怕死,这一点我服你。二嘛,你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惜为族人去死,却又死不了。我墙都不扶,就服你!你说你去我明哥布的绞杀阵多好啊!英勇就义,族人给你立块石碑,世世代代永垂不朽!永垂不朽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就是永垂青史啊。那样多伟大?”苟洪喋喋不休地说着。
长老不知是精神受损没有恢复还是不愿搭理,一直哼哼个不停。并没有出言反驳,任凭苟洪数落。
“这半个多月,我每天和你讨论人生。你什么时候把你的长寿秘诀告诉我,再去献身,再去就义,好不好?没有你,我找谁去请教啊?那还不无聊死吗?”祁志明踢了苟洪一脚,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了。
“怎么和前辈说话呢?前辈精神受损,得好好调养,别那么多废话了。”祁志明制止了苟洪的唠叨。
把长老和傻大个送回住处调养,岛上一时无事可干,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三天后,祁志明把阵法绘制在了地图上,也顺便去看望了一下长老。然后就和苟洪向山上走去,一路上人鱼纷纷打着招呼,笑脸相迎,地位非比以往。
“大苟,我看长老好像有点怕你啊!怎么回事?”祁志明刚回岛就发现了异常,只是忙于布置阵法,无暇询问。
“明哥,我和你说啊。你和公主出去以后,我无聊得很不是?抓个小猎物吃不行,四处游荡不行,独自出海玩耍不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又不能和那些小姑娘一般见识。”苟洪一脸气愤地说道。
“我也没办法不是?我早晨天不亮就吃饱了肚子,然后就去和老家伙请教,到底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我可是很有礼貌地请教啊,一直辩论了三天三夜。那老家伙怂了,就这样也可以,那样也可以了。我这人敬老啊,就暂停辩论了。回屋大吃了一顿饱饭后,想想有些事情还是不明白,就又去请教。那老家伙刚要睡觉,又被我拖了起来,又继续向他请教了一天。然后不管我说什么事,老家伙就都同意了。咱一直是很讲道理的人,也没逼他干什么。隔天再去请教时,老家伙就让我自己随便做什么都行了。”苟洪一脸无辜地说道。
祁志明“噗嗤”一声乐了:“你小子,这是死缠烂打啊。长老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能和你耗得起?”
“那不就得了?老人家别太限制年轻人做事啊,别这不行,那不行的。不做做试试怎么就知道不行了?是吧?”苟洪振振有词地说道,还真有些道理。
再次来到长老的住处看望,长老虽然还有些萎靡,可精神了许多。
“前辈精神大好,不日定会龙马精神。好好休养即可,望早日康复!”祁志明真诚地问候道。
“有劳小友挂怀,老夫感激不尽。老夫抱恙,还望小友照拂族人一二。拖累小友了,还望多加费心,事后定当重谢!”长老殷切地对祁志明说道。
祁志明一听这话,就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味,这是让自己接班的节奏啊。
虽说和公主两情相悦,自己也决定帮助人鱼一族渡过难关,但自己并非其族类,也无心长老之位。散漫惯了,只想如果可能就和公主隐于一座海外孤岛,做一对神仙夫妻,逍遥自在,别无他求。
于是急忙说道:“晚辈尽力而为,但散漫成性,恐有负前辈所托。请前辈早日康复,晚辈还有事情相求于前辈答应呢。”
“小友客气了,天纵之才,理应肩担重任。老夫庙小,留不住大神。公主天生聪慧,只是年幼,老夫抱恙期间,你二人协助处理族人事物。唉,老夫老了,公主定要独自带领族人生存下去的,真难为她了。”长老说道,浑浊的眼睛里透着狡猾。
祁志明一时心乱如麻,告辞一声就出了山洞。
“明哥,怎么不开心了?老家伙也没难为你啊?”苟洪看着祁志明郁闷的样子,一时不明所以,担心地问道。
祁志明把对苟洪的安排,对公主的承诺,以及购买岛屿的计划,合盘托出,详细地说了一遍。
“明哥,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诸葛亮让周瑜赔了夫人又折兵,今天就让老家伙人财两空,你听我分析啊。”苟洪胸有成竹地说道。
苟洪缓了缓激动地情绪,分析给祁志明说道:“购买岛屿,是我带着人鱼宝藏去张罗,你们得送我上陆地。你们回来的路上,和公主半路上跑掉就行,以你的本事,长老也不是对手。然后我们找地方汇合,过我们的美好小生活。你给他们布下了守护大阵,也算是对得起他们了。如果公主给你生下了娃娃,一年一次回来看望他们时,顺便给他们加固一下阵法。他再要求购买岛屿时,就给他们买了就是了。刘武老头留下的宝贝多得是,怎么用都用不完的。怕他个蛋啊!你说是不是?”
苟洪分析得不可谓不周密,但祁志明另有一番想法和安排,于是就有了各自不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