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又是很长一段平静的时光,却因陆地的出现被打破了。
“祁志明,昆仑门的功德,该做完了吧?算算时间应该是到了。一起去看看吧?”
祁志明笑道:“陆先生,羽儿的师父可是在岛上,一直要找你去骂呢?你怎么敢现在出关?”
陆地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小子杀了人家那么多人,怎么不找你去骂?老夫高那小尼姑好几辈,她敢骂长辈?师父为徒弟好,老夫也是为后代好,又为什么要找老夫去骂?”
祁志明点点头,深有同感地说道:“道理是这样讲的。是无嗔师太生气陆先生把羽儿打赌输给了我。我也没办法,不能放又不能杀,只好能把她留在海域中了。大家以和为贵,别再起什么争执就好。”
如果海域中人与人,或人与海族起了矛盾,势必会引起内斗。不能一致对外,还会彼此内耗,导致一连串的不良效应出现,想想就头疼。
陆地似笑非笑地说道:“老夫岂会与一个晚辈计较?倒是你小子把那尼姑留下,不怕那些老家伙找上门来?那尼姑的身份非比寻常,可不是那几个护法所能比的。”
祁志明懒洋洋地说道:“师太怎样的身份都无所谓,她是自己来的,又自己留下来了。陆先生要是害怕那些老家伙,也不会把羽儿抢回来,许我为妻了。”
一老一少斗了会嘴,别人早已见怪不怪了。只要两人聚在一起,基本都是斗嘴的,谁也不服谁,谁也没赢过谁,每每还乐此不疲,就像见面问候一样必须。
祁志明说起了上次去往昆仑门的情形,又说到信一被灭门的事,言语中含有深深地遗憾,“如果当时先陪信一处理好山庄的事,就不至于发生这等惨事。后去昆仑门也是一样的。”
陆地说道:“凡事皆有因果。如果保皇一族不是两个小弟子惹起的事端,也不会导致十位护法因此而死。因果已定,谁能改变的了?该放下就放下吧,无可挽回的事,想多了也累。”
祁志明叹了口气,又问道:“如果这次外出,保皇一族的人在昆仑门等着咱们呢。是打是跑?还是再杀几个?”
陆地眯起的双眼,变成一条细缝,精光突现,冷冷地说道:“虽说昆仑门接下了老夫的生意,本该等他们都死光了,然后老夫再出手杀了阻扰的人。但还是先杀了阻扰老夫生意的人最好。”
周围的草木被这股杀气,激得一阵乱晃,可见陆地对敢坏他事的人已是真动了杀机。祁志明从未见到陆地动怒,修为圆满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陆先生不必出手,更不必杀生坏了功德。这事因志明而起,拖累了陆先生而已。所有事情由志明一力承担,要比试打斗,也不应在昆仑门,另选地方就行。让昆仑门该干啥就干啥。一对一比试,志明还没怕过谁呢。如果他们不顾脸面地一涌而上,也能用武器轰他们个桃花朵朵开。”祁志明劝阻道。
祁志明的本领怎样?陆地尽知。
以前或许还不能与自己或那些老家伙一战,只凭阵法和一些投机取巧的小把戏还真奈何不了他。但炼化那颗紫竹藤后,肯定实力大增,也真有与任何人一战之力。惹翻了这小子,他也肯定敢用那些来自地下世界的武器来轰杀。一次不行,就二次。二次不行就三次。武器不行,再冒险去借,借不来就去偷,偷不来就抢。总之,仇恨会越结越深,发展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新老两代族长都已经休兵止戈了,那些老东西还要出来作妖?这事谁也说不准。万一哪位出关之后,心情不爽,想磨磨牙也说不定。
陆地笑道:“志明的好意,老夫心领了。欠下的情债太多,可不利于老夫飞升。这是老夫的生意,是老夫把你从结界带出去的,当然得把你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不然,老夫可成罪人了。”
祁志明也不再争辩,简单地交待了一下,就和陆地离开了神仙岛。
来到结界入口之处,祁志明左冲右突,迂回周转,阵法比之以前更是有了很大的改变。四周岛屿上都有武器陈列,死死地锁住了通向海域的通道。距离上次的冲突,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了,这里的防护丝毫没有松懈。
出了结界,海面上并无异常。祁志明直接跃上云端,疾速前行。陆地紧随其后。两人流星一般向着昆仑门的方向飞去。
原本是属于张老将军的椅子上已经换成了一位体态健硕的中年男子,椅子发出吱吱呀呀地抗议声。眼前的大屏幕上,两道人影只停留了片刻,就直接向西飞去。一个个画面不停地切换着,电话也一直没有停过。两道人影在一处高山上消失了,可画面只被轻点了两下,图像被慢慢拉近,直到山上拳头大小的石头都清晰无比。
“一颗热感应就能追着你们的屁股跑,跑死你们!再有本领又能怎样?能回来时,送你们两颗玩玩。傻瓜,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套!”中年男子不屑地喃喃自语道。
昆仑门所在的山峰上,灵气较之前浓郁了很多。野花点缀在草地,鸟兽奔行于林中,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天机真人亲自迎了出来,对祁志明连连告罪:“祁先生上次前来,天机多有得罪!非是对祁先生怠慢,实在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啊,多多见谅。陆先生,请里边请!”
祁志明知道天机真人的苦衷指的是怕得罪保皇一族,毕竟两者有着云泥之别,怕得罪也很正常。笑了笑,就和陆地一同进入了昆仑门内。
童子奉上茶,天机真人明白二人的来意,没有过多寒暄,就直接谈起了救济灾民的事来,“陆先生,粮食和药品已经不折不扣地送到了灾民手中。但非洲战乱不断,能活下来的人也不会太多,此次运送物资,昆仑门下的弟子,也是死伤无数,那里真是民不聊生啊。”
陆地冷冷地说道:“事情做完就好,别的事与老夫无关。最好别欺骗老夫,不然······”。
天机真人急忙说道:“天机不敢,先生可以查阅任何票据,也可以亲自去灾区验证。”
祁志明劝道:“陆先生,左右无事,亲自去看看也好放心。天机真人也辛苦了,我们就不再打扰了,告辞了。”祁志明又送上一袋能量液和一袋极品灵石。
这次天机真人也不客气地收下了:“二位先生稍等,天机有礼物赠送。还有一封书信,是有人托天机转送给祁先生的。”
祁志明疑惑地看向天机真人,心道:“自己在外界再没有熟人了,就是有,也只是些普通人,根本不会知道自己是生是死,更不可能找到昆仑门来的。”
陆地淡淡地说道:“保皇一族还不死心。”
天机真人尴尬地说道:“是一位青年男子直接找上门来,修为很高,全程只说‘见到祁志明,把书信交给他。’然后就离开了。天机不敢妄加猜测,祁先生一看便知。这是几颗灵果,就是以前成熟的仙桃,送给二位先生品尝,也算是上次对祁先生失礼的一点补偿吧。请收下!”
桌面上摆着几个方方正正的玉盒,只看玉盒就价值不菲。
祁志明先谢过天机真人,然后虚空一点,玉盒打开,硕大的桃子色泽艳丽,果肉丰满,堪堪盛放在玉盒之中,果香扑鼻。
紧接着又抓过书信,伸出食指划开,纸张是宣纸,字是毛笔字,龙飞凤舞地只有寥寥几个字:“祁志明,一对一比试,地点随你选。”下方签名处是一枚戒面印有一个青年男子头像的戒指,牢牢地附在宣纸上。
祁志明看不出什么名堂,只知道麻烦又来了,苦笑着把书信递给陆地。
陆地只盯着书信下方的戒指看了一会儿,又还给祁志明,撇了撇嘴:“收好了,走吧!”
天机真人眼巴巴地看着,希望两人能透漏一些书信的内容。可祁志明把玉盒收入储物袋后,就向外走去,来到门外才对天机真人说道:“真人别好奇,是麻烦。如果真人不能确保救济灾民的事完美,现在还有几天时间去补救。后会有期,告辞了!”
天机真人与两人拱手道别,直到祁志明和陆地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才急忙返回,联系门下弟子四处查看救灾的情况,确保全部到位。
刚出了昆仑门的地界,陆地问道:“志明,那天机会捣鬼欺骗老夫?不怕老夫杀了他?你是诈他还是看出什么来了?”
“当然是诈他了,谁能把事情做到完美啊?天机真人还不错,就是有些胆小,可不能让陆先生杀了他。我那几句话是敲打一下他,别让他不知死活。陆先生,那书信是谁写来的?戒指是怎么回事?”祁志明说道。
“难得你有这么多心机,这样也好,多给那天机几天时间。书信是保皇一族的五老之一中书生送来的,戒指是他的信物。只要捏碎戒指,片刻即至,他为人极端自负。活了几百年,样子还是一点没变。老叟、尼姑、鬼脸、童子、书生,号称保皇一族的镇族之宝,统称五老。以老叟修为最高,尼姑就是羽儿师父的师父,性格古怪,人长得还算不错。鬼脸和童子修为也不错,基本不出山。唯有书生,心浮气躁,自负得紧。与你比试号称第一高手兴邦就是他的徒弟。书生约你比试,推是推不掉的。全力施展,胜他一招半式,逼他们五老永不与你为敌就行。”
祁志明本以为与保皇一族达成了和解的协议,难道新老两位族长的话都不管用吗?这样无休无止地纠缠下去,有意思吗?非得拼个你死我活吗?
“他奶奶的,阴魂不散是吧?老子还一肚子气没消呢?事情是他们惹起来的,还没完没了啊?打就打,怕个鸟啊?人死X朝天,来啊,谁怕死谁是孙子。”祁志明这下可气得不轻,口不择言,粗话都讲出来了。
陆地反而很享受祁志明此刻的反应,从没见到祁志明如此暴怒过:“这才是一个年轻人应有的表现,整日像个小老头似的,让人看着就生气。揍他一顿,怕个鸟啊?找个荒凉的地方,要不就带他去非洲那些荒芜之地,狠狠地打他一顿,先把气消了再说。”陆地也咬牙切齿地鼓动着祁志明,往火上浇油。
祁志明嘿嘿笑道:“你陆先生以为他们不知道咱俩在一起吗?任那书生有多自负,也不能不忌惮陆先生这样的高手啊!修炼了这么多年了,哪个不是老狐狸?又有谁不怕死?羽儿和她师父失踪了,无嗔师太的师父还能沉住气?被那书生一鼓动,保证会来对付陆先生的,也好让我和书生一对一比试时不被打扰。结果是你陆先生被尼姑狠狠教训了一顿,我又把书生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那就好玩了。尼姑打陆先生一耳光,我就踢书生一脚,保证一点也落不下,绝不会让陆先生白白吃亏的。”
陆地啼笑皆非:“祁志明,你这么自信能打败书生?”
祁志明笑得无比灿烂,“当然,他不是排行最末吗?我专捡软柿子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