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昆仑之后,祁志明问道:“信一,你可要回山庄看看吗?出来不易,有什么未了之事,顺便处理了也好!”
信一摇摇头说道:“弟子已经严令门下,不再步入世俗,灵石灵药及功法应有尽有。山门已经关闭,还是让他们各自静心修炼吧!”
问及其他几人时,自然更无他事。
于是径直返回结界,各回各家,此行倒也算顺利。
回岛后,连续几日,祁志明一直在陪伴着家人,总是聚少离多,心中深感愧疚。间或与希及信一等人喝喝小酒,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希询问何时与陆地比武,祁志明闭口不谈。
果果越来越大了,也愈发顽皮了,本来集多人的宠爱于一身,自然也是难免的。
祁志明不在岛上的日子,这小子只听白娥奶奶的话,由白娥陪伴着他往返人鱼岛。经常是果果和小蛟在海里游,白娥乘坐飞行器跟随着。
海族知道果果是祁志明的儿子,没有不长眼的去招惹。加之果果在水中的本领确实了得,逃跑的本领连白蛟也很佩服。久而久之,便任凭果果和小蛟在海中厮混,没人去管束了。
祁志明问过白娥,果果在人鱼岛上干了些啥?白娥和果果都不愿说,也就不再问了。相比于果果而言,祈盼祁归可是文静多了,也许是才只有几个月大的缘故吧?兄妹俩长得胖嘟嘟,雪白粉嫩,每日咿咿呀呀地说着婴语,咯咯笑着表达着情绪,显得更加可爱。
姬燕已经大腹便便,行动异常辛苦,不日即将临盆。
祁志明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尽量多花些时间去陪伴。
姬燕的岛上多了几位中年妇女,想必是自神山中带来的接生婆。所需之物早已置备齐全,一应用度也是应有尽有。
姬燕问道:“明哥,最近一段时间不会外出了吧?我有些害怕,预产期就在最近这几天了。我真的害怕,明哥,你陪着我好吗?”
祁志明痛惜不已,抚着她的肩膀,自责道:“燕子,我真该死。本应该想到这里需要医生的,可偏偏没有想到。我带你去外面生产吧,现在找来医生,也没有相应的设备。我真该死!”
姬燕嗔怪道:“明哥,又在胡说了。哪有女人生孩子去外面的?都是由接生婆接生的。我找了好几个接生婆来,她们很有经验的。”
祁志明一时解释不通,索性不去解释了。但想到了万一姬燕难产,应该怎么办了。
生孩子这种事,还得现代医学来处理,结界内没有精通医术的老中医。从心理上来说,祁志明觉得生孩子,还是西医更好些,关键时可以手术。到时飞行器强闯国防线,势必又会引起一些麻烦。但愿姬燕能够顺利生产,否则,什么也不必去顾虑了。
一边盘算着,一边安慰姬燕:“放心,燕子,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会生下一个大胖宝宝的,我能肯定!”
姬燕幸福地笑了:“我觉得是个丫头,她们也都说是。明哥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女孩子太胖了不好,不过小时候还是胖点好看。”
祁志明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几句安慰话,也是恰到好处。换作以前,说这些没有多少用途的话,他早就烦了。现在他唯一祈求的是母子或母女安康,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甚至只要姬燕自己平安就好。
孕妇极易疲劳,姬燕说了一会话,便沉沉地睡着了。
祁志明看着怀中的姬燕,心中莫名地有种不好地预感。以前三个儿女的出生,可从来没有这种预感的。轻轻把姬燕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召唤信一和胖女瘦男前来。
两岛之间本就相隔不远,三人的脚力极快,片刻便至。
祁志明说了姬燕可能会难产,那三人都皱起了眉头。
祁志明越发焦躁起来,真是关心则乱。忘记信一和胖女瘦男还都是单身,根本不懂生孩子的事,唤他们前来又能解决什么事?
静心,祁志明留下胖女照看姬燕,一旦有事,紧急传讯。让信一去问问人鱼岛长老可有办法?瘦男外出,去联系医院,多带珠宝,必要时请老将军帮忙。顺便寻找一位好医生,最好是位中医,请来岛上居住。岛上只有灵药,没有医疗设备,西医也是无能为力的。问问岳母白娥,看她有没有办法?
信一速度极快,话音刚落已不见了人影。
祁志明和瘦男返回到神仙岛,各自分开行动了。
白娥和华及公主姜妪,在逗弄着孩子玩耍。见他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一齐惊讶起来。
祁志明缓了缓心神,说出了姬燕可能难产的事。
公主和姜妪紧张地瞪大了双眼,齐声惊呼。白娥和华却并不紧张。
白娥说道:“志明,女人生孩子是没有不危险的,害怕是自然的。公爹算过的,我们也看过了,燕子并无危险,你切勿乱了自己的阵脚。想必你也有了最坏的打算,飞行器外出也不过是一个时辰的事。万一有事,也还来得及,你先好好去休息,我们再去看看。”
华取笑道:“志明,女人生孩子,你也跟着起哄?你可真行!有本事你别让她怀上啊,怀上可不得生下来吗?净在瞎起哄。”
祁志明懒得理她,逗逗孩子,便离开了,来到缥缈峰顶,等待着信一归来。
瘦男已经乘坐飞行器飞走了。
几个女人也去了姬燕居住的海岛。
虽然已经安排好了,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
白娥的话让他心定了一些,等待信一带来人鱼长老信息,也会多一些自我安慰。瘦男办事稳妥,熟悉现在的社会,即便是遇到强敌,逃跑的本事还是有的。现在与军方的关系并不融洽,但愿他们能看在老将军的面上,别再为难了。如果因为他们的为难,延误到姬燕有什么不测!哼,自己也会杀人报仇的,螳臂挡车也在所不惜。
所谓病急乱投医,此刻的祁志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得直打转。好在信一终于回来了,递上一包草药,满怀信心地安慰道:“师父,长老给师娘配了一副草药,灵验无比。三碗水煎成一碗,于腹痛之时煎好服下,定然无恙。”
祁志明松了一口气,歉意地说道:“信一,辛苦了,你好好歇息。”
信一摇摇头,安慰道:“师父别着急,师娘定然无恙。必要时,飞行器也能及时送到医院去的。便是有人拦截,难道咱们还怕吗?”
祁志明点点头,冲信一摆摆手,又向姬燕的燕儿岛行去。
信一不明白男女之情究竟是何物?竟然让师父这样的人心神大乱。难道男女之情比与陆地交手更为可怕吗?想不通,实在是弄不明白。信一愣愣地望着师父早已消失的背影,久久收不回目光。
姬燕正在与一群女人说着悄悄话,见祁志明拎着一包草药进来,立刻难为情地冲着一群女人尴尬地笑。在她的印象中,女人生孩子,男人插手和参入,污秽会给男人带来霉运的。
祁志明满不在乎,对女人们笑笑,把草药递给了白娥:“岳母,这是长老给配制的草药。三碗水煎成一碗,于腹痛时服下,据说很是灵验。我在这岛上,有事便召唤。”说完,又对姬燕说道:“燕子别担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好好休息就行。”摆摆手,转身离开,留下一帮女人在叽叽喳喳地取笑。
等了三天,瘦男回来了。
带回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中医,看不出有多大的年龄,看面相是很和善的。嘴角始终挂着微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为人很正气。否则,是没有这样的眼神的!中等身材,身着唐装,干净利落。
祁志明不待瘦男介绍,急忙上前问候:“先生辛苦了!”
老中医听到瘦男喊祁志明为师叔,看他的气度及这里的环境,便明白这地方的人是不能随便应付的。笑了笑说道:“老头子叫汤平,是平平常常的汤药的意思。别人叫我老汤,老汤更好喝。小友叫我老汤就好。”
祁志明见汤平还挺幽默,自我介绍道:“在下祁志明,先请汤先生歇息一下吧?然后安排酒饭款待。”
汤平连连摇头:“事有先后,先去看看孕妇,再去吃饭,这样才能安心。”
祁志明愈发对汤平敬重起来,也不勉强。却对如何从神仙岛上,带汤平去姬燕的燕儿岛有些为难了。虽然相隔不远,但总不能把汤平架着或背着过去吧?不想吓到这位先生,那样也不雅观。
瘦男看出祁志明有些为难,取出了一副甲马,说道:“师叔,给汤先生用甲马吧。先去看看师娘,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祁志明点点头。瘦男直接把甲马给汤平绑在腿上,告诉他使用的口诀,然后说道:“汤先生,有些东西不为世人所知,你不要惊慌,跟着我便行。开始不要太快,适应了以后再随意行走。”
汤平早已知道此行有些神奇的事情发生,从飞行器上就可以看出来,那可不是世间所能见到的东西。或许就是,社会上传得沸沸扬扬的不明飞行物吧?但眼前的这些人却不像是什么外星人,还有张老将军引荐呢。老将军德高望重,又怎么会与外星人认识呢?这里定然是世外桃源,只是不为人类所知罢了。
汤平尝试着念动口诀,忽地一下,便出去了二三十米,又急忙停了下来。瘦男紧跟在汤平身边,淡淡地说道:“汤先生不必担心,习惯就好,走吧!”
汤平走走停停,慢慢熟练了起来。可是来到海边,望着波涛汹涌的海浪,却不敢再往前行了。他毕竟是个普通人,明明前面是大海,怎么肯迈进海里去呢?
祁志明在汤平身后说道:“汤先生只管念动口诀前行,绝不会掉入海中的,有我们呢。”
汤平狠狠心,闭上眼睛,念动口诀,果然前行了一会也没有湿身,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望着前方奔涌的海浪,方才知道自己已身处海洋之上。离开海面十几米,身上滴水未沾。再看瘦男,犹如闲庭信步一般,在海面上行走疾速,心中震惊:“这些人到底是些什么人?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汤平的思绪未定,脚已踏在实地上。
眼前木屋花园,小径柴扉,有几名女子翘首眺望。待看到几人后,便敛衽施礼,却是古代的礼节。
进到屋内,一群美女围绕着一张木床。木床上半躺着的女子更是国色天香。看向汤平时,美目中满是疑问。汤平不敢直视,低头侧身,让祁志明来解释。
祁志明笑着说道:“燕子,这位是瘦男请来的名医汤先生。请汤先生给你瞧瞧,也好让大家都放心。”
姬燕感激地对汤平说道:“有劳汤先生了。”
其他人知趣地纷纷退出房间,只留下祁志明和汤平,以及床上的姬燕。
汤平坐定,看看姬燕的脸色,伸出右手三个手指,分别用食指,中指,无名指扣在姬燕的左手腕的寸关尺,试了一会脉象,又看了一下舌苔。问了几句饮食起居,然后说道:“夫人且放宽心,宜多走动。母女无忧,不必心情焦躁。大胆饮食,心安则体安。惊心过虑,于胎儿不宜。以夫人体质,不必老夫再用药安神了。夫人不同于常人,自然省得。”
姬燕感激地说道:“多谢汤先生,原来如此!明哥,好好款待汤先生。”
祁志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多谢汤先生,如果母女平安,志明必有重谢!”
汤平笑道:“老夫吃穿足矣,钱财乃身外之物。待夫人母女平安之时,老夫再来相求赏赐。夫人安歇,老夫告辞。”
祁志明和姬燕相视一笑,尽是欣慰。
回到缥缈峰顶,祁志明召集众人,大肆庆祝。对于峰顶上有些奇形怪状的人,汤平早已有了心里准备,几句话下来,反而觉得这些人直爽,相处极易。
瘦男和祁志明详细说了此次外出的情形。本来对于飞行器直接飞过国防线,没有受到拦截和攻击,就有些意外。待瘦男说到见了老将军之后的场形,才明白事情的缘由。
祁志明等人去往昆仑门的事,早已广为人知。
在这个信息极端发达的社会,原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既然能帮助那些国外的灾民,自然也能帮助自己的祖国。舍近而求远,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把人得罪狠了。
祁志明能帮助他人粮食和药品,下一步便能帮助他人武器。一旦逼急了,甚至直接开战都是有可能的。
能援助灾民的人,心怀慈悲,不可能置自己的国家安危于不顾。十亿灾民啊,全国才只有十四亿人口。这要是放在自己国家,得是多大的助力啊?民族大义当前,国家利益高于一切,各人先恩怨搁置。老将军身体精神很好,是唯一与祁志明关系交好的人选,现在退休有些可惜了。于是再次启用老将军,驻守这片海域。
祁志明啥话也没说,笑着去向汤平敬酒。
汤平虽然喝得很节制,也架不住众人的热情,喝了不少酒,宾主皆欢。
陆地是不会参入到这种事情来的。众人也不以为意,尽兴而散。
十几天后,姬燕顺利生下了一个女儿。众人心中一块石头落地,举岛欢庆,对汤平更是敬重。
瘦男和祁志明说过,老将军让汤平自己决定去留,不得强留,更不能杀人灭口。汤平医术精湛,做人极有分寸,绝不会到外面乱说的。
姬燕生下女儿,跟随母姓,取名姬安。但在岛上都喊祁安,听起来差不多。祁志明不在乎父姓还是跟母姓,总之平安就好。
汤平向姬燕请求赏赐了,他要的赏赐便是留在岛上,不再回到人类社会了。
祁志明问道:“汤先生,只要你守口如瓶,志明定会多加重谢,绝不会为难的。金银珠宝对先生无用,另有天材地宝相赠,延年益寿也是可以的。这岛上虽好,缺少名医,但绝不会难为先生留下的,汤先生可要考虑周全。”
汤平说道:“老夫早已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能在这里多活几年,已是求之不得,少些世间纷扰。妻子早已去世,儿女俱已成家,心中了无牵挂。老夫也不白吃饭,粗浅医术也可以为大家祛病消灾。”
祁志明笑道:“既然汤先生执意留下,那得让家人知道汤先生已经去世才行啊?不知汤先生是否忌讳?不然家人定会辛苦寻找的。”
汤平笑道:“老夫黄土埋到脖颈了,哪来什么忌讳?只是脱了这身衣服后,不知你这里有没有老夫的衣服。让他们做个衣冠冢就行,哪里黄土不埋身?志明又何必纠结呢?”
祁志明笑了,连声说道:“好好······,我这就给汤先生变出一身衣服来。”说完,定定地看着汤平的衣服,真气凝结。凝出汤平的衣服,质地更加柔软,颜色素淡了一些,亮闪闪地。
汤平见怪不怪,拿起衣服摩挲着,连声称赞。然后去一旁换下衣服,穿上新衣,笑道:“志明,你这可不是魔术,也不是童话中皇帝的新装。这可是真的,你也是有真本事的。”
祁志明索性直接说:“汤先生,你别吃惊。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你只要别出去,再活几百年也不会老去。这是一袋能量液,服用后,好处自己去体会。一些事情说不清,慢慢你就知道了。总之,我们不是坏人。”
汤平打开能量液,嗅了一下,惬意地说道:“这样的坏人,老夫也想当。这一辈子总做好人了,活着也是为了别人活着。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便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我家老婆子因此神经衰弱,早早地就去世了。可怜她辛劳了一辈子,也没享过一天清福。”
汤平越说越伤心,眼泪流出来了。可见对亡妻的思念,比多活几年的喜悦是不能相抵的。祁志明想想自己,如果因为自己一个处理不当,造成老婆去世,也肯定不会原谅自己。两人均是至情至性之人,一时间,以酒为媒,两人戚戚然起来,相互引为知己。
祁志明也询问了汤平对姬燕几个使女的看法。象汤平这样注重保养的人,再生个一男半女也是有可能的。毕竟是饮食男女,不同于修炼者的心无杂念。
两厢情愿,自是皆大欢喜。
姬燕做媒,祁志明出力,促成了一对良缘。在附近岛屿上为两人建造房屋,算是把这位名医彻底安顿下来。
祁志明备好礼物,让瘦男带上汤平的衣物,去向老将军报喜。
老将军只是查收礼物,直骂祁志明小气,骂道:“送去一位名医,外加救了他老婆孩子,就这么打发要饭的吗?才这么点东西?”
瘦男回来,如实传话。
祁志明只是笑笑,又去忙别的事了。
世界需要平衡格局,不能任凭一家做大。
以人类现在的认知,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一味地纵容,只能膨胀称霸地野心,于和平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