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火山底部的洞口处,望着远处的山峰,看看无边的稻田,四人的内心均感沉重。这里种植着罂粟,是爪普扎哈控制百姓和士兵的主要办法,虽然杀了蛊惑人心的里娜,也控制了这里的首领和族长,但习俗根深蒂固,不易改变。一年之后,这里又会是怎样的景象呢?
信一见师父在沉思,知道他又想多了,便提醒道:“师父,这里可能会有传送盘的存在。传送盘是双向的,何不试一试?如能直接向下传送,可以节省不少时间的。”
希恍然醒悟,一拍脑袋,探手取出老逍遥的灵盘(传送盘探测仪)。摆弄了一会儿,仪器便滴滴响了起来,声音微弱。
四人又重新往回走,灵盘的声音渐渐变大了,越来越响。
来到一处稻田中,灵盘的声音更加响亮了。
“便是这里了。”希单手一挥,厚厚的泥土被整块掀起,只见一个青铜传送盘,深深置入在地下。
祁志明盯着传送盘,以前模糊的直觉更加明显了,愈发感到,这一切就像是一场被安排好了的游戏,胜负的结果已经被设定。而自己,却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身不由己地去参入其中。
从开始的光棍一条,无牵无挂,到现在的家人朋友齐集在一起。有一只无形的手,始终在牵着自己走,还在一步一步地走下去。吉凶祸福,全凭对方的心情而定,这让命运由己不由天的他,打心底里感到厌烦和无趣。
“希兄、信一,这是一场被人设定好了的游戏,对方是在看咱们的笑话呢。咱们在对方的眼中,只是光着屁股的小丑,如同咱们在观察小动物,是一样的概念。从这里向下,肯定又是一处空间。而那空间再向下,还会有一处空间的。象一大串葡萄,每一粒都是一处空间。而咱们就是像贪吃糖汁的蚂蚁,在不停地上下穿梭着,疲于奔命。那人却在玩味地看着咱们,在哈哈大笑着。”祁志明咬牙切齿地说道。
希、信一和姬燕惊慌地四处张望着。
祁志明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对方很强大,咱们是看不到的。这些传送盘是早就布置好了的。蜥蜴人的空间没有灵石,蓝眼人的空间也没有灵石。而据史料记载,青铜的出现,最早是六千年前的两河流域,是在夏商秦汉时期。这些青铜传送盘的存在历史久远。蓝眼人这里的传送盘,根据锈迹和蓝眼人存在的时间算起,应该有一千年没有被启动过了。而传送盘上的灵石,却仍然灵力十足。九星轮也是如此。如果不是有大神通者存在,灵石之力早已消散殆尽了。”
“蓬莱的无极子,号称‘神算’,却也算不出九星轮。他只是听说过传送盘,也并不甚了解。种种机遇促使咱们强大,却又不断地诱使咱们去一步步深入。只要咱们踏上这传送盘,便会有无休止地麻烦在等着咱们。但咱们不去,又会出现莫名其妙的生物前来骚扰,逼迫着我们前去。”
“我师父刘武,便是在千年之前,被类人生物重伤而死的。以他老人家的本领,即便不敌,也是能够逃脱的。此去危机重重,以咱们现在的本领,不见的能比我师父更高。”
“现在,一是,回到海域,不停地巡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占主场的便宜。二是,前去九死一生地探个究竟,但咱们绝对不是那人的对手。事关生死,大家还是好好商量一下吧。”
希笑道:“信一陪弟妹返回海域。咱们兄弟走下去,奉陪到底。与其提心吊胆地活着,还不如死个明白。”
信一摇晃着大脑袋,急急地说道:“信一追随师父。如能遇到比青衫客更厉害的对手,乃是毕生之幸。放手一搏,死又何妨?希兄陪师娘回去。”
姬燕咬牙说道:“明哥如死,燕子绝不独活。前方便是龙潭虎穴又如何?除死无大事,怕什么?”
祁志明豪气顿生,哈哈大笑道:“好!除死无大事!如对方只是恶作剧,便也罢了。如有恶意,即是天王老子,也要拼死给他拔根胡须下来。”
希和信一受其感染,一齐仰天大笑起来。
话虽如此,祁志明却不急于行动。寻了处干净地方,驻扎下来,传授三人阵法。
在三人静心修炼时,祁志明满山遍野地乱跑。整天神神秘秘地,谁也问不出个究竟。
直到要离开时,他才笑嘻嘻地解释道:“为了下面物种的多样性,我已用传送盘,送去了马蜂,毒蛇,野猪······,这山上的毒物,差不多快要绝迹了。”
三人愣住了,醒悟过来后,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人也真够能胡闹的,这种恶作剧,也只有他能想得出来。幕后那人遇到了他,也是倒了大霉了。如果对方守在传送盘旁边,见到这么多毒物出现,会是怎样的表情?这些毒物或许不能给对方造成伤害,但肯定会造成很大的困扰。
如果那位大神通者,知道这人不惜浪费灵石,利用他的传送盘,传送去这些东西,会不会暴跳如雷呢?传送盘一次次地启动,一次次地接收到这些玩意,不发疯才怪。
祁志明神神秘秘地举起手中的储物袋,姬燕惊觉到那不是什么好东西,立刻躲在了信一身后,尖叫着问道:“那是什么?拿远些。”
希已经乐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不停地拍打着祁志明的肩膀。
祁志明笑道:“这是些带着痒痒粉的马蜂,保证会让他们乐哈哈地笑脸相对,想翻脸都不行!”
信一难得地捧腹大笑起来,口中说不成话,只能直挑大拇指。
希已经要笑得在地上打滚了。
姬燕再次刷新了对祁志明的认知,虽然知道他在胡闹,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始终弄不明白,为何这人的脑袋里,会有这么多鬼主意。
祁志明只所以作如此的试探,也是为保大家的安全,本意是无可厚非的。至于这里的传送盘,那是已经试验过多次了,轻车熟路。
传送盘启动,眨眼间,四人已来到了一片陌生的空地上。
旁边是一条宽大的河流,水流湍急,奔腾不息。
高低起伏的红褐色岩石丛中,生长着一簇簇灌木。那些灌木和土地形成的场面,仿佛是被急性子的理发师,在不耐烦时,胡乱剪过毛的绵羊,斑驳凌乱而又丑陋。
空气炎热得令人窒息,一丝灵气也无。
一望无际的荒芜,见不到一个人影和踪迹。
祁志明的生物多样性计划,自然也无人喝彩了。那些生物,在这炎热到令人窒息空气中,是难以存活的。
希难以承受这里的高温,汗水直流,张大嘴巴,不停地大口呼吸着,像极了离水的鱼儿,痛苦异常。
氤氲的空气中没有一丝微风,宛如身处蒸笼。
祁志明急忙取出能量液,递给了希。左掌抵在他的背后,为他降温。
姬燕也是大汗淋漓,俏脸红得像要滴血,很难适应这沙漠戈壁一般的气候。
信一看看远处的沙漠,再看看眼前的河流,说道:“师父,你们去河边待一会儿,那里凉爽一些。弟子去打探一下地形,马上便回。”
祁志明无计可施,只能叮嘱道:“小心些,遇到危险不可缠斗,快去快回。”
信一点头,施展缩地成寸的功法,几步便消失在荒野中。
希纵身跳入河流,半天没有露头。
姬燕在河边洗手洗脸降温,见希迟迟没有浮出水面,不禁慌了起来:“明哥,希兄不会有事吧?半天都没有浮出水面了。”
祁志明笑道:“堂堂海王,如果在这小河沟里淹死,那也会被传为佳话的。这里的主人,更是会笑掉大牙了。放心,希兄的水中功夫无人能及。”
河中水流湍急,咆哮着急速直下。下游可能有湖泊或海洋,上游必然会有高山或高地。这里雨水很大吗?河水的流速很快,却清澈不见泥沙。从河岸的水位线来看,这样的流速,已经保持很长时间了。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祁志明见姬燕一直在用手遮蔽着毒日的照射,频繁地更换着手掌,感觉不胜其烦。便凝结内力,为她制作了一条头巾,白中带粉,煞是漂亮。
姬燕惊奇地问道:“明哥,你的前世是蚕吧?不然怎么会织锦。果果、祈盼、祁归的小衣服,全是你制作的吧?真好看!”
祁志明不以为然,详细地解释着内力运行的法门和制作技巧。
姬燕尝试起来,不一会儿,一件小小的,精巧的婴儿衣服,便出现在她的手上。晶莹洁白,柔软异常。她是想象着腹中胎儿的样子,来制作的。小小地,很精致,也很可爱。
两人相视一笑,拥抱在一起,倍感温馨。
幸福让时间定格在此刻,全然不必去理会外面的风风雨雨。虽然前路艰险,却只想让这一刻能够长久一些,再长久一些······,让这一刻凝结成永恒,成为天长地久。
然而,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管当事人同不同意。
希和信一几乎是同时回来的。希无声无息地跃出水面,手中拎着几条大鱼,嬉笑道:“愚兄本想轻轻地过来的,那样不至于打扰到二位的柔情蜜意,却还是惊动了。抱歉,二位继续,愚兄去烤鱼。”
信一提着几只野味走了过来,他可没有希的那般作怪,直接说道:“希兄,你一起烤了吧。师父,这河的上游没有山峰,也没有居住过的痕迹,只是一片荒芜的平原。希兄可曾在下游发现了什么?”
希一边忙着烧烤食物,一边说道:“除了一处巨大的湖泊,这里并无人烟,也没有山峰。不过,这里的河流,在晚上是会倒流的。”
祁志明知道潮汐的作用,这个空间没有生物或人类存在,这是怎么回事?是从来没有过?还是已经绝迹了?为什么会在这里设置传送盘?该不会是这里圈养着什么恐怖的生物吧?象动物园一般?
如果真是把这个空间当成了动物园,那人也是真够败家的。寸土寸金的人类社会,早已人满为患,哪能让你闲置这么大的地方?败家子,当真是天下第一的败家子。
祁志明咬牙切齿地咒骂着设局的人,这可把给姬燕吓坏了:“明哥,醒醒!干嘛呢?咬牙切齿地吓人。”
祁志明尴尬地笑着,对希说道:“希兄,这水很冷,湖水更冰吧?这里的土地却很热。没有山峰,湖水却在循环往复。如果冷热,阴阳,交接并存,那这里应该是一幅八卦图了。图眼中应该有座小岛或是深潭,那里便是阵眼。吃完东西,咱们到湖泊去看看。”
希张大着嘴巴,吃惊地望着祁志明:“兄弟神人啊!湖里确实有座小岛,也有深潭,那里的水更冰。”
祁志明笑道:“刚才是兄弟猜测的,假设这空间,是被人为地设定成了动物园。如果阵眼中没有什么恐怖生物,那这里便是绝佳的修练场所。一切得看完再说。”
信一喜形于色,殷勤地给姬燕递鱼,给祁志明送肉。只盼几人快些吃完,好去一探究竟。
姬燕面带忧色,用这么大的空间来关押生物,那东西肯定非常恐怖。自己四人怕是也难以对付。联想到祁志明以前说过的话,这一切都是有人提前设定好了的。心中开始埋怨起那人来:“好好地,弄什么玄虚?难道就见不得别人好好生活吗?心里真是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