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上,云雾缭绕。大片的楼宇亭阁,在巨树的掩映中更显幽静,信步走来,假山池塘,鹤飞鹿鸣,如同仙境一般。
年长道士板着脸,气哼哼地走在前面,向着一座最大的建筑走去。
刚进殿门,便听到有爽朗的笑声传来:“哈哈······来客人了。各位道友稍候,老道前去迎接!”
祁志明不以为然:“这人装腔作势,用心不诚。仙人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现在才知道来客人了?不过,此行也不亏。摘了仙果,再要些甲马,学不学什么功法,也并不重要了,能尽快回去就行。储物袋中的仙果,是打死也不会还给他们的。现在,得想法脱身才行。”
眼前出现一位身着道袍,体形高大,仙风道骨的长须老者,正在迎面走来,口中笑哈哈地说道:“贵客临门,有失远迎。请,殿内已设下酒筵,恭候贵客多时了。”
姬燕急忙上前施礼:“姬燕见过道长,冒昧来访,打扰了。”
那老道笑道:“好漂亮的女娃娃,不必多礼。”
祁志明笑哈哈地施礼道:“祁志明见过道长。”
老道上下打量着他,哈哈笑着,笑得有些意味深长:“不必多礼,里面请!”
祁志明的直觉告诉他:“这老道肯定会难为自己的,这酒怕是喝不痛快了。不知道九星轮能不能马上带自己两人离开,现在要有麻烦了。”
大殿之中,另有三男一女四位道士打扮的老者,正坐在一张木桌旁喝茶。见到祁志明和姬燕便笑着打招呼,邀请两人就坐。
刚才的老道介绍道:“这位是方壶神山的主人,洞虚真人。瀛洲的主人,拓跋兄弟及其伉俪葛拂道友。老道蓬莱无极子。诸位道友,这位姑娘便是沉入地下的神山岱舆的主人,姬燕道友。这位是神山员峤的未来主人,祁志明道友。五座神山的主人时隔多年,又重新聚在了一起,可喜可贺。诸位道友请移步内室,大家饮酒庆祝。”
相比于祁志明的满头雾水,姬燕倒是显得落落大方,得体地一一问候,应酬周旋,游刃有余。
祁志明定了定神,心道:“靠,原来自己是候补的,而这些人全部是正牌货。那两位拓跋兄弟怎么只有一位老婆?真是奇葩,难道也如人类社会那样,因为彩礼太多和房价太高,娶不起老婆了,所以才共用一个老婆?这些人今日为什么聚得这样齐?难道早知道自己和姬燕要来吗?那么自己的所作所为,岂不都被人家看在眼里了?或者是被算到了?”
几位老道来到一处大房间,四方木桌上果然已经摆满了酒菜,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看得祁志明食指大动。
老道们互相谦让着,举杯劝酒,饮酒吃菜。菜的味道真不错,色香味俱全。酒嘛,却就不敢恭维了。
这些男女老道们,显然是经常聚会的,谈话随意,偶尔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祁志明突然想起一个故事来:有一人久仰崂山道士的神通,拜为师父,求其传授一些神通。崂山道士便传授了一种穿墙术给他,只要对着墙壁念口诀,然后向墙上去撞,立刻便能穿墙而过,出现在墙的另一侧,而墙壁却依旧完好如初。
此人学会之后,屡试不爽,心中大喜,辞别崂山道士回到村中。一日,因家境窘迫前去做贼,结果法术不灵,能过而不能出,头上撞了个大包,被主人抓住,打了个半死。
现在这些老道们,个个都是一副世外高人的作派,不知是否也懂得穿墙术?或许,另有一些匪夷所思地神通也说不定。虽然那人是用穿墙术去偷窃,所以才造成的法术不灵。但人在江湖,难免有些事是上不得台面的,时灵时不灵,那可是会误大事的。
祁志明心里想着,便有些想发笑,借着喝酒来掩饰着。
无极子笑吟吟地说道:“祁道友夫妇远道而来,非是老道怠慢,只是二位比预期提前了两天。看来老道的推算之法,也不能尽信,请二位道友见谅。”
祁志明笑道:“好说,好说!在下夫妇本是诚心拜访神山而来的,哪能麻烦主人等候呢。今日得见诸位仙人,已是庆幸不已,哪里还有什么微辞?哈哈······”
无极子听他言语中有不满之意,笑笑说道:“祁道友事情繁多,此番前来,定是有要事。大家同住五大神山,应当相互交好,勿需客气,直言无妨。”
祁志明正巴不得呢,站起身来,团团施礼:“诸位仙人,在下是为了求取些法术神通而来。各位都是仙人,应该早已算到在下的麻烦不少,还望不吝赐教。”
其他道士疑惑地望着无极子。
无极子却笑着说道:“祁道友能否详细说明?大家同气连枝,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
祁志明毫不避讳,总之也是隐瞒不了的。索性便把青衫客的元婴大成之后,便会来找自己夺舍。如何与岱舆峰顶长老和西山员峤交恶。地下不知有多少不明生物,会出去屠杀人类。甚至传送阵如何会出现,哪片海域的人类为何会长生。哪里有能提升修为或内力的灵药。这人在一一陈述着,越说越多,似乎没完没了,听得几位老道头都大了。
姬燕感觉害臊和不安。祁志明却浑不在意,尽情渲染着每桩事情的利弊,好像如果自己得不到帮助,以后发生的事,罪责便全落在了几位老道的身上。
老道们惊鄂地看着仍在喋喋不休的祁志明,全然忘记了自己以往的高人形象。
无极子苦笑起来,佩服祁志明的口才,更佩服他的脸皮。好像除了锅碗瓢盆外,其他东西他全都没有,并且直接开口讨要了。如果再让他讲下去,怕是要说到没地方居住,要借这神山了。
于是,急忙干咳了几声,待祁志明暂停演讲自己的悲惨境遇后,才对其他人说道:“祁道友的确需要帮助,诸位道友自行斟酌。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还望倾囊相授。”
那几位道士如释重负,彼此对视了一眼,无可奈何地商量起来。祁志明把他们捧得太高,又把自己说得太惨。自己如果不帮,岂不成了十恶不赦地罪人了?
无极子笑哈哈地对祁志明说道:“仙果之事便不再提了,也算帮了祁道友一个大忙。那可是好东西,长生不老虽是传说,但延年益寿却胜似任何灵丹妙药。不知道友何时返程?老道想略备薄礼相赠,以免时间不待。”
祁志明明白,这无极子是怕自己狮子大开口,让他左右为难,因此想让自己快些滚蛋。现在还没等到其他几位商量出结果呢,也不知道自己还缺些什么,当然是不能答应的,只能再等等看。
于是笑道:“前辈乃世外仙人,自然能够明断是非。仙果之事,当时实是无心之举。在下夫妻二人在神山中饥渴交加,茫茫两日,寻不到人影。为了一睹前辈仙颜,不敢让自己饿死。偶然发现野果,便用来裹腹了。如果前辈当时能赐些粗茶淡饭裹腹,咱们连溪中的仙水也不必喝了。况且吃些野果,还留下灵液作为报酬,那也是无可厚非的。山野之中,能有如此作派,也是堂堂的君子行径,不能为人所诟病。”
四棵树上的果子被摘了个精光,又岂是只为果腹?无极子见祁志明诚心讹诈,因自己失礼在先,却也无法辩驳,只好问道:“既然如此,祁道友希望老道帮什么忙呢?当然,老道还得能帮得上才行。”
“前辈的甲马很好,有了它,人类定然可以幸免于怪物的追杀。请前辈传授这种法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广积功德。”祁志明笑着说道,却并没狮子大开口地索要太多。
无极子松了口气,立刻答应下来,抄录了一份甲马制作的法术。
其他几位老道显然已经商量出了结果,一齐望向祁志明。
唯一的女道姑葛拂,笑吟吟地说道:“祁道友,咱们已经商量好,送你什么礼物了。瀛洲送你神行功法和一件利刃。方壶的洞虚真人送你修炼内力的法门。只是不知祁道友能否妥善保存,而不使宝物落入奸人之手?咱们世外之人,本不应该去管世俗之事的。然而五大神山的主人能够重聚,也是幸事,不忍祁道友为难。稍后,请祁道友展示一下绝学如何?也好让咱们开开眼界。”
几位老道士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祁志明知道不能平白得到帮助的,笑道:“各位前辈硬是让我献丑,那便得罪了!”默念口诀,祭出灵木剑,并没有太多花哨。灵木剑在周身飞速旋转,形成八卦图案,挡住身体的前后。瞬间又分出了一些剑芒,齐齐射入地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道们只觉得室内景象立变,幻象陡生。饶是在坐的均是世外高人,一时也无法辨识是哪种阵法,更谈不上怎样去破解了。
刹那间,祁志明收了阵法,歉意地说道:“献丑了,诸位前辈莫怪。”
几位老道愣了一下,便哈哈大笑起来:“果然是少年英雄。”
葛拂与姬燕亲密地窃窃私语着,还是女人间好说话。
次日清晨,祁志明便辞别了几位老道,当然,也没人敢挽留他。两人悄悄启动九星轮,返回了土著人的海岛。
本来的荒芜之地,已经是人山人海了,不大的海岛上挤满了寻宝探奇的人。连两人曾经栖身的山洞,也住满了人。
祁志明叹了口气,一扯姬燕,向着最高的山峰飞去。
峰顶海风急骤,并没有人类居住。两人随便找了处地方歇息,烤了几条鱼来吃。
姬燕显然不想再走底下的洞穴了,脏兮兮的环境,对于她这种爱干净的女孩子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明哥,九星轮既然能够渡海,肯定也能直接送咱们回去的,山洞里太脏了。你歇息一会儿,再启动九星轮试试吧?”
祁志明心里没谱:“这九星轮一会儿灵,一会儿不灵。到时会不会和自己捣蛋,把自己和姬燕送往别处呢?好在离三个月之约,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试试又如何?”
九星轮还是很给力的,直接把两人送到了姬燕的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