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日,祁志明的心境并没有受到比武的影响。仍旧与众人谈天说地,取笑老逍遥养的鱼,怪模怪样,欣赏老逍遥收藏的宝贝。
第三日的清晨,一个象吊篮似的东西,自悬崖垂在守候已久的众人面前。吊篮很小,只能乘坐三人。吊篮呈四方形,通体洁白,暖玉制作,触之温润,四面镂空,雕饰精美,蓝底铺有白色锦帛,很像是女子用来玩耍的器物。吊绳晶莹剔透,像是蚕丝编制而成,自高空垂下。
祁志明站在吊篮内,冲众人拱拱手。然后便随吊篮急速上升,消失了。
希笑嘻嘻地对老逍遥说道:“前辈可曾乘坐过这么精美的吊篮?感觉如何?这吊篮是顶层还是八层放下来的?很像女子所用之物,莫非前辈已和她们说知志明兄弟乃少年英雄,是来比武招婿的?志明兄弟可是有两位老婆了。前辈不怕再去海域时被赶出来?这里有好几个优秀青年,一并给找个老婆好了。”
几人却面无表情,随便希和老逍遥开着玩笑。
老逍遥摇摇头,黯然说道:“我逍遥以前只坐过黑玉的,或许是因为层次不够吧?其他事情也和诸位一样,毫不知情。”
希见老逍遥黯然地表情,不好再逗他,又笑着和众人打起赌来。
祁志明在吊篮内并没有觉得速度有多快,山体的景象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一路只见林木葱郁,峭壁陡直,只过了一会儿,吊篮便停了下来。
山体上是一大片空地,青青地草坪上站立着两位女子,身披白色长袍,面带纱巾捂得严严实实,此刻正望着吊篮内的自己。
祁志明走出吊篮,向着两人走过去。
这里应该就是第八层了,灵气果然浓郁,比海域犹浓上几分。山峰越高,空气应该更稀薄才是,怎么这里有些反常?
林间传来几声鹤鸣,打断了他的思绪。这里果然不错,难怪老逍遥一直惦记着呢。
“我是第九层的主人,是你要挑战第八层吗?”边上一位白袍人故作粗声大气地问道。
祁志明断定这两人都是女子,那胭脂气息不是放开嗓子和长袍蒙面便能掩盖住的。心中暗骂老逍遥,回去一定找他算账。
“是”已经至此,祁志明叹了口气,看了看说话的女子,应道。
“你是哪里来的没关系,自由第五层的主人担保,现在我说一下比武规则。不许取人性命,对方认输后不许再攻击,不是危及性命时,不许伤人。听懂了吗?”
祁志明笑了笑说道:“不必动刀动枪,我们斗阵法吧!”
两位女子同时问道:“为什么?”
祁志明摸了摸鼻子,不悦地说道:“两位掩饰的再好,也是女人。我祁志明从不与女人动手,斗阵法可以。你们两人布阵,我来破,然后我来布阵,你们来破。以阵法斗输赢。”
“大胆,狂妄。”两位女子不再掩饰自己的嗓音,齐声娇斥,似乎因为被轻视而愤怒。声音清脆,听起来年龄不大。
祁志明解释道:“比试阵法也是比武的一种方式。既是比武,有何不可?在下并无轻视女子之意,实在是不能出手,还请两位见谅。”
九层女子冷冷地看着祁志明说道:“今日是你与八层主人比试,除非你挑战我,否则是不能与你动手的。今日你的言辞暂且记下,日后再与你一起算。八层主人,动手吧。”
祁志明苦笑着,知道自己已经无意中得罪了这位九层的主人,眼下却顾不上考虑那么多了。
那位八层主人也不作势,身形一晃,已经进入祁志明身前距离五米之内,长袖一挥,阴冷地掌力迎面袭来。
祁志明讶异于对方的身法,却不迟疑,心念一动,灵木剑阵形成了八卦形状,旋转着迎向袭来的掌力,将其绞得无影无踪。
那女子大惊,双掌齐出,全力猛击,然后身形急退。
祁志明并不起身追赶,灵木剑阵陡然分散开来,一半对上袭来的掌力,一半四下散射,截断了对方的退路,急速旋转着,把这八层的主人困在了中间,然后齐射入地下。刹那间困敌阵已经布成,另一半灵木剑也跟着飞了过去,在外围又布下了一层阵法。
八层的主人先是不屑地冷笑一声,刚要破阵。第二波灵木剑落地,眼前景象立变,不禁又惊又怒,却立住身形,闭目思索起来。
祁志明笑了笑,转头对九层主人问道:“阁下如何称呼?阵中姑娘尊姓大名?”
九层主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阵法,淡淡地回答道:“你可是觉得胜定了?胜了再说也不迟。”
祁志明点点头,不再说话。
阵中女子紧闭双眼,显然不想被阵中幻像所迷惑,纵身向空中直飞上去。双掌一齐向上猛击,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女子坠落在地,又接二连三地向上冲去。
连续冲击了几次,又取出长鞭,不停地向周围抽打起来。
九层主人叹了一口气:“八层主人已经输了,你赢了,放她出来吧。”
祁志明低声念了几句口诀。灵木剑齐齐跃出地面,合成一柄巨剑,发出一声欢鸣,疾射而回。在九层主人的惊呼声中,化作点点流光,消失不见。
九层主人看了一会儿祁志明,过去拉回八层主人。两女低声商量道:“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输了也别委屈。那人剑阵很神奇,峰顶自有对付他的人。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两女来到祁志明面前,九层主人说道:“我叫庄女,她叫周女。你的剑阵果然厉害,我也不是对手。你可以先留在八层,然后再通知你上九层。周女已输,你是否同意她仍旧留在八层?”
祁志明笑道:“在下不会久居于此,只是偶尔来此,好有个落脚之地而已,请周姑娘多费心照料这里。在下祁志明,比武之事,情非得已,莫怪在下孟浪。另外,请庄姑娘代约十层主人比武。”
两女诧异地问道:“祁志明,你是从哪里来的?真的是第五层主人的朋友吗?既是偶尔来此,为何还要挑战十层呢?”
祁志明无奈地说道:“在下来自上面的海域,也的确是第五层主人的朋友。因为有事请教,却被告知只能挑战才能见到峰顶的主人,无奈之下,只好不停地挑战了。两位姑娘多担待。”
两女对视了一眼,周女娇声说道:“既然如此,周女就暂作主人,设宴款待先生。庄姐姐也作陪如何?咱们姐妹可是多日不见了。”
祁志明推辞道:“在下还有朋友留在五层,时间久了,怕他们担心。姑娘的盛情,在下心领了,日后再聚也不迟。”
庄女说道:“这有何难?通知他们放心就是了。男子汉也扭捏作态吗?”说完取出一只纸鹤,念道:“通知五层主人,祁志明已经连胜八层,九层。现在八层作客。”又对祁志明说道:“先生也说几句话,免得你朋友担心。”
祁志明只好对着纸鹤说道:“大家不要担心,我留在八层作客。”
纸鹤只有麻雀大小,栩栩如生,如真鹤一般,在庄女的手中发出一声鹤鸣,径直飞走了。
祁志明收回目光,这纸鹤比传讯玉佩可强多了,还可以传话,得学学怎么制作,只是人家未必肯教。
庄女看出了祁志明的心思,笑道:“先生可是想学这纸鹤的制作?简单的很,一会儿告诉先生就是。周女,去哪喝酒?老地方吗?”
祁志明不便再问,只好和庄女并行着,跟在周女后边,向着前方飞掠。两女的身法还真是不同寻常,速度极快,长袍只是微微摆动,并无破空声响,如闲庭信步一般。全力飞行,身上的衣服被风吹得呼啦啦作响,只能勉强跟的上,身法上却是输了。
心念微动,巨剑出现在脚下,速度立刻快了许多,身上的衣服依然呼啦啦地作响。两女只跨出一小步,身体却出去一大段距离,毫不吃力,显然是为了等候祁志明而放缓了步伐。
庄女笑道:“先生莫急,这是缩地成寸之法,非一般轻功可比,一会儿便告诉先生口诀。”
祁志明隐约感觉到,这酒怕是不容易喝的。
周女来到一排木屋前停下来,木屋全是用合抱粗的圆木修建而成,高大粗犷。木屋前假山湖泊,亭台楼榭一应俱全,花花草草透着婉约之美。
周女礼让庄女和祁志明进入其中一座木屋。侍女立刻烹茶,稍倾酒菜陆续上齐。两女摒退侍女,取下面纱,脱去长袍,笑盈盈地劝酒。
祁志明只看了两女一眼,便觉得眼睛发涩,不由得低下头来。两女明目皓齿,乌发披肩,巧笑嫣然,令人不敢目视。身材婀娜,柔如无骨。
两女娇声劝酒,祁志明只管低头喝酒,吃菜,心中暗暗叫苦。
“祁先生远道而来,又毫无所图。本领高强,年轻有为,令人钦佩。先生请!”周女敬酒道。
祁志明头不抬,眼不睁,只是杯来杯干,闷头吃喝。并非酒菜有多好,只是不敢抬头,怕乱了心性而已。
两女暗施眼色,窃喜不已。倒酒布菜,更是殷勤,莺莺燕燕不绝于耳。
祁志明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千万不要开玩笑。自己也是鬼迷心窍,怎么就同意与两个姑娘喝酒呢?虽说自己通晓毒经,不怕什么毒药,迷药。可万一······万一对方有什么企图,喊叫起来,自己有嘴说不清,那可是大麻烦。
庄女见祁志明始终不肯抬头,只好说道:“祁先生想知道纸鹤的窍门吗?咱们喝先一杯,才能告诉先生。”
祁志明一抬头,只感到庄女明媚耀眼,却又不能失礼地再低下头去,只好一饮而尽,尽量坦然地问道:“庄姑娘请讲,在下一定厚报。”
庄女故作神秘,娇媚地伏在祁志明耳边低语,吐气如兰,气喘吁吁。弄得他耳朵发痒,只想摆头。好在终于听到庄女说话,用心记忆,也就能忍住了。
周女也重复了一遍庄女的动作,告诉了他缩地成寸的口诀。
祁志明取出四袋能量液答谢。
两女打开闻了闻味道,惊奇地问道:“先生可会炼制这种灵液?这可是难得的宝贝?”
祁志明应付道:“在下偶然所得,为答谢二位姑娘的厚意,也只能用最好的礼物报答了,或许能对姑娘有所帮助。”
两女眼中更是狂热,庄女羞涩地说道:“先生如不嫌我们姐妹丑陋愚笨,愿为奴为婢伺候先生,终生追随先生左右。”
祁志明叫苦不迭,虽说开始便能看出一些端倪,以为装聋作哑就能蒙混过去,但想不到两女会直接说出来。只好说道:“姑娘厚爱,志明愧不敢当。在下已有两位妻子,三个儿女。多谢姑娘错爱,大家以朋友相处也是很好的。”
周女咯咯笑道:“男子汉三妻四妾也是平常事,先生又何必托词?我们姐妹为妾即可,不会去挣什么名份。只望先生回来时有个家,也能住得安心。”
庄女黯然说道:“先生或许不知,这里自五层以上全是女子,下面粗鄙之人并非良配,难以托付终身。先生器宇轩昂,本领高强,怕被她人捷足先登,是以厚着脸皮,以身自荐。先生且莫耻笑我们姐妹不知廉耻。”
祁志明肃然说道:“二位姑娘言重了,我祁志明虽非圣贤,也不守什么俗礼,但总得水到渠成才是。二位姑娘国色天香,聪慧伶俐实,是难得佳偶,承蒙不弃,志明多谢了!”
两女不再纠缠,殷勤劝酒,对祁志明有问必答。
这里也如海域一样,人类的寿命很长。两女的年龄已近千岁,容颜却只相当于人类少女十八九岁。虽是如此,也并非年少无知。这里与西边的神山员峤世代通婚,用来维持人口结构的均衡和发展延续。
与其嫁给未知男子,还不如自己选择,来的实际一些。祁志明长相英俊,本领高强,也算忠厚。虽然为妾,但名份在这里并不重要,只为延续后代而已。更多的是去修炼,以求大道,眼前的男欢女爱尚在其次。而神山之中,存有此心的大有人在,绝非只有自己两姐妹。如不抓住时机表白,怕是会被人抢了去,因此两女强忍羞涩,以身相荐。
人口结构和一种文明的持续发展是分不开的。起码得需要几百人去完成,才能避免因近亲繁衍后代,而有基因退化的现象出现,似乎也只有这样做了。
两女对于五大神山的事情一无所知,不知道传送盘,也不知道另外还有空间的存在。平日除了修炼便是玩耍,除了婚配,倒也生活得无忧无虑。
三人谈兴很浓,直谈到深夜才各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