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老人真不愧为酒仙,杯来杯干,来者不拒。饮至兴起,干脆抱起了酒坛子,直接痛饮,毫不拘泥,举止狂放。酒量之大,两人为之瞠目结舌。
酒至半酣,祁志明便试探着问道:“前辈自下面而来,不知那里比之这里,风景如何?”
逍遥老人大笑道:“小友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不能说的我便不说。不必转弯拐角地难受,我听着也别扭。”
祁志明和希一齐大笑起来。这老人如此爽直,言语间便少了一分顾忌。
逍遥老人坦然相告:自己来自地下的一座高山,至于山有多高,他亦说不清楚。以他的脚程,可能两日才能到达山顶,但他却从未登上过顶峰。
两人听得咂舌不已,老人的脚程远胜于两人。便是按两人的脚程计算,那也得一日千里,两日的脚程,那山峰岂不是有两千多里?人类世界上最高的珠穆朗玛峰是8848米,折合成华里才17.688里。两千多里的山峰,有一百多个珠穆朗玛峰的高度,那是怎样一个景象?
祁志明知道逍遥老人说的是真话,却仍然表示出不相信的样子。
果然,逍遥老人不受激,正色说道:“那还只是从半山腰算起的,因为我便住在半山腰。越往高处走,需要的修为越深。那酒被你们喝了,再往高处去,怕是终生无望了,一层一层是以修为而定的。”
祁志明不便详细追问,只是轻描淡写地问道:“山下全是炽热的岩浆吧?山脚下难道也有人生活吗?越是高处,气候和风景也会越好吧?”
逍遥老人喝了一口酒,惊奇地问道:“是这样的。自然有人居住,小友去过?”
祁志明摇摇头,继续问道:“那里风景如何?灵气也是这般充沛吗?”
逍遥老人摇摇头:“风景也还可以,只是灵气不足,比这里差得太远了。否则,我怎会跑到这里酿酒?来一次可不容易。”
希接着问道:“前辈为什么不留在此地修炼,反而留在贫瘠之地?那里的人知道这里吗?你们来过这里吗?平常还去往别的地方吗?”
逍遥老人说道:“几千年都是生活在那里的。虽说我四处游荡,可那里总是我的家,不允许留在别处。那里向西不远处还有座大山,更高一些,经常去玩耍的。别人可能不知道这里,我是偶然跑上来的,那已是三百年以前的事了。”
祁志明向逍遥老人敬酒,然后又问道:“前辈,传送盘是你们那里制作的吗?前辈是直接传送过来的吧?”
逍遥老人突然不说话了,一动不动,石化了一般。
祁志明正想放弃,逍遥老人却眯起了眼睛,沉声问道:“小友怎么知道传送之事?小友究竟是何人门下?是来追踪我逍遥的吗?”
祁志明急忙解释道:“晚辈来自人类社会,海难之后流落此地。传送盘之事,是从人类社会上的闲书中知晓的。刚才在山上发现了类似传送盘的东西,所以才有此一问。前辈不方便说,可以不说。”
逍遥老人看了一会儿祁志明,见他目光清澈坦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这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叫传送盘。那东西是我游历时,偶然发现的,就叫传送盘吧。是很像一个大盘子,这可是我费了好长时间才解开的秘密,不能白送给你们,拿一百袋灵液来换。”
“前辈太贪心了,晚辈采集不了这么多的。十袋!”
“九十”
“十五”
两人最终象小贩一般讨价还价过后,定在了三十袋能量液。
希见两人讨价还价,争得面红耳赤,强忍笑意,让人取来纸和笔。逍遥老人口述,祁志明执笔,足足写了有四五张纸。
然而,逍遥老人却说,这些只是海域内和通向地下山峰的口诀。
祁志明眯起了眼睛,不悦地说道:“前辈不讲诚信?这些口诀,闲书上都是有的。便是一袋原液,晚辈也觉得吃亏不少,如果不信,晚辈背诵给前辈听?”
逍遥老人见纸张上的字体刚劲有力,铁划银钩,赏心悦目。对祁志明说能背诵下来的话,深信不疑,世间自有过目不忘之人。于是便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友应该去当个先生,怎么会走上了修炼这条路呢?我只知道这么多了,小友觉得不值,便是给一袋也行。”
祁志明反而不好意思了:“晚辈玩笑之举,还请前辈莫怪!”
逍遥老人笑道:“二位小友一表人才,精明强干,而且古灵精怪。相逢即是有缘,二位可愿去逍遥府上作客?”
祁志明犹豫了一下,便对希说道:“希兄,前辈盛情,却之不恭。一起去拜访一下高人如何?”
希笑道:“求之不得,只怕不懂规矩,失了礼数,反被人家责怪。”
逍遥老人很高兴,连忙说道:“不会,绝对不会。我逍遥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置二位小友于险境。哈哈,好,很好。哈哈·····哈哈······”
祁志明本想到地下探查一番,始终不得其法。现在,瞌睡送来了枕头,自然不会错过,于是笑道:“不会打扰到各位前辈的修行吧?”
逍遥老人眉开眼笑:“不打扰,不打扰。欢迎,欢迎,哈哈······”
祁志明趁机拿出在蜥蜴人传送盘上的文字,请教道:“前辈可知这是通向何处?”
逍遥老人看了一会儿,迟疑地说道:“这里···这里是一处空间。通向哪里,却看不出来,只是些口诀而已。小友是在哪里发现的?”
祁志明指了指地面,说道:“前辈的传送盘能否通过口诀传送到那里?或者,能否不用中转,直接传送?”
逍遥老人愣住了:“下面还有空间?是什么人?”
祁志明见逍遥不知,便没了兴致,也不想说话了。
希只好打个圆场:“是蜥蜴人,那里也有传送盘。那些蜥蜴人还有飞行器,上次想进攻我们,被我们杀了不少,但下次还会进攻。”
逍遥老人自言自语地说道:“不对,不对。每个层面不得越界,更不许越界杀人。这是规矩!传送又是为了什么?又为什么设置传送盘?”
希肯定地说道:“前辈研究传送盘多年,不会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吧?当然是谁定的规矩,谁设置了传送盘的。”
逍遥老人喃喃说道:“谁定的规矩?当然是先辈传下来的。可既然不许越界,又为什么设置传送盘?还设置了通往其他层面的传送盘?为什么?”
希笑道:“前辈别急,咱们人多力量大,慢慢商量。前辈也说过,相逢即是有缘,实在不行,咱们去找你们山顶上的人,问个究竟。他们不是很厉害的吗?”
逍遥老人连连摇头:“不可!我逍遥是偷跑出来的,被他们知道肯定得受罚。不可,万万不可!”
祁志明心念电转,出言劝慰:“前辈悄悄待在这里,咱们快些采集原液。然后前辈再悄悄回去,神不知鬼不觉,安心修炼,管那么多干啥?咱们兄弟也不去给前辈惹麻烦了。”
逍遥老人“哼哼”两声,不知可否。举起坛子喝酒,脸色红润起来,打了个酒嗝,嘻嘻笑道:“既然二位小友知道蜥蜴人的空间,那就一起去瞧瞧。我逍遥最喜欢游荡了。”
祁志明和希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行!”
逍遥老人诧异地问道:“为何?小友不敢去吗?有我逍遥,不怕!”
祁志明沉声说道:“先要为前辈采集原液,明日不得不离开,前辈自便。然后近期便有厉害的敌人来进攻,到时腥风血雨,怎能离开?”
逍遥老人笑道:“是蜥蜴人吗?越界进攻,杀了就是。除此之外,还有谁不长眼睛,敢来杀人呢?不可能!”
祁志明只是礼貌地笑笑,懒得说话。这老人考虑问题是想当然的。
希心中好奇,却又不能说出九星轮的事来,只好说道:“前辈,晚辈和您打个赌。六个月之内,如没别的生物进攻这里,晚辈输一百袋原液。如果您输了呢?”
逍遥老人哈哈笑道:“我逍遥输小友二百袋,外加替小友杀光入侵的敌人。”
祁志明另有盘算,闻言也来了兴趣:“前辈,算晚辈一份如何?赌注相同,只是敌人已经被前辈杀光了,另加一条。咱们兄弟想去见识一下那两座高山,这原本也是接受前辈的邀请,如何?”
逍遥老人信心有些不足了。知道祁志明很精明,既然敢参赌,肯定有几分把握。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便是输了,还有一百袋原液带回去。硬着头皮点头答应,仍不死心地问道:“二位小友去哪里采集原液?可否带我逍遥一起去长长见识?”
祁志明心中得意,却面露难色对希说道:“希兄,不好吧?这可是咱们的秘密。”
希哪能不明白祁志明的意思?两人一唱一和,好说歹说,引得逍遥老人赌咒发誓,这才勉强同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