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志明见状,一拉希和信一,便闪身进入了阵中。
阵中的元婴,似乎察觉到情况不妙,更加疯狂地冲击着阵法,但已经明显有些疲惫了。
来的三个道士,身着黄袍,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道貌岸然。一高两矮,看起来以高个道士为首。
高个道士“嘎嘎”地笑着,笑声很是难听:“青衫兄与信一兄,你们在这里躲猫猫玩呢?嘎嘎······哎呀,谁有这么大胆子,把你俩关笼子里了?嘎嘎······”
信一低声介绍道:“师父,这三人是昆仑门下,打着政府的旗号,无恶不作,一身本领却是不俗。高个是郝明,左边的楚扬,右边是楚飞,是兄弟俩。这三人是万万不能留的!”
祁志明点点头,见三个道士迟迟不肯入阵,便闪身而出,笑嘻嘻地说道:“正好肚子饿,这就送来了三只鸭子。看起来有些倒胃口,但饿急了,也顾不上挑剔了。找个有水的地方,洗剥干净,也还能凑合着吃。”
郝明面无表情地说道:“爷爷今天没兴趣理你,给你一条生路,快滚。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
楚飞急忙喊道:“这人是祁志明,能值不少钱呢,抓住他。嘿嘿,发财了!今天真他妈走运。”
楚飞楚扬两兄弟开始堵截起祁志明来。还真是有些本领,有几次差点被击伤,还好他俩只是想活捉,不然,怕是早被打死了。
祁志明心中发狠,一咬牙展开身形,游斗起来。本想借机再布个阵法,可根本腾不出手来,只能苦撑着。想把两人引入阵中,但对方明白有阵法的存在,并不上当。始终离阵法远远地,只是不放他离开。
希和信一再也待不住了,先后跃出阵外,各自找人邀斗起来。
郝明“嘎嘎”笑道:“信一兄,咱们来切磋一下,让兄弟领教一下道兄的高招。嘎嘎······”
祁志明知道信一肯定不是郝明的对手,不然,也不会闻声色变了。急忙对希说道:“希兄坚持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希咬牙切齿道:“这两个家伙真够劲。”说完掌法突变,状若疯癫,完全没有了套路,一时间,倒也占了上风,但已是全力施为。
祁志明不敢迟疑,腾身而起,不停地撒下灵石,布下了阵法。
郝明见状,冷笑一声,一掌逼退信一,身体倒飞。一把抓住一颗急射而下的灵石,看了一眼,“嘎嘎”大笑道:“二位师弟加把劲,宝贝不少。今天走大运了,极品灵石,嘎嘎······”
祁志明大吼一声:“再多给你一些,接住了。”灵石疾射而至,携带“呜呜”地破空之声。郝明不敢硬接,急忙闪避。
“信一,退到希兄身边去。”祁志明说着,又一把灵石全力射出。
郝明兀自嘎嘎大笑:“小子,这些都是道爷的,莫要浪费了。”
祁志明笑了笑,看也不看那郝明,便转身与信一加入了希的战圈。郝明陷在阵中,狂吼连连。
这边的形势立转,三人只一会儿便把楚氏兄弟制住,扔入大阵中,笑吟吟地看着郝明。
祁志明豪气冲天地说道:“信一,你再去补上几道阵法。今日定要会会这世间高人,任是谁来,先得破开阵法再说。”
信一有些为难,还在犹豫着,他可布不了这阵法。
祁志明哈哈大笑,伸手拉起信一,绕着困住郝明的地方,又飞快地布下两道阵法。
希喘息已定,笑道:“兄弟,不枉此行,真是刺激!”
祁志明歉意地说道:“拖累希兄了。看好了,今日便给你们报仇,玩个更刺激的。”
一颗灵石落入困住郝明的阵中,登时白光闪动,在阵中交叉纵横。郝明的道袍,在顷刻间,被光线切割得粉粹,近乎全身赤裸,白白的身上血花四溅。
郝明凄厉地惨呼声,不断响起。
信一咬牙说道:“郝明,你作恶多端,罪该凌迟。如能传讯师门,也可饶你一命。日后如再为恶,定让魂飞魄散,快些作法!”
希诧异地看着信一,好奇地问道:“这家伙已经很厉害了,他的师父岂不是更厉害吗?来的人多,咱们可对付不了。”
祁志明笑道:“咱们既然来了,当然得尽兴,来一次可不容易,得珍惜这个机会。信一与他们有仇,这祖师爷都被人追杀,门下的弟子还怎么活?今日已是如此,索性解开这段恩怨。”
希自是不惧,连连点头。
阵中的郝明,咬破了舌尖,一指蘸血,在黄裱纸上画符,写了满满一大张,托于双掌之上,闭目不语。
信一对祁志明说道:“师父,开启一丝阵法,让他传讯。”
祁志明玩耍般扔出一颗灵石,然后问道:“这东西也象咱们的传讯玉佩一样吗?”
信一见郝明手中的黄裱纸化作纸鹤,飞出了阵法,便解释道:“也不尽相同,昆仑门下沿途的弟子,全能察觉到,但只有接受的人,才能知晓内容。自昆仑到此,最晚在天亮之前,便会赶到。”
希看着有趣,嘿嘿笑道:“这办法好,得学学。这样召集大批人也简单,省得一一传讯,麻烦得很。”
信一说道:“这是他们本门功法,别人是学不来的。”
祁志明笑了笑,问道:“这昆仑门下有多少弟子?大批人到此,不会引来军队吧?那可有些麻烦。”
信一说道:“这些人权力大得很,也很骄横,是没人管束的。昆仑门约有几千弟子或几万吧?不是太清楚。”
希哈哈大笑道:“兄弟还是得断了这些尘世俗念吧。这里环境糟糕,人还这么邪恶,科技再高也是白搭,还有什么好牵挂的?信一,等会想杀谁?愚兄也开开荤。”
祁志明笑道:“这里地方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得扩大一下阵法才行。希兄,灵石拿来一用,信一的也拿来。”
祁志明接过灵石,腾空飞掠,在山谷中游走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原处,声音低沉着说道:“得罪了这位前辈,也是迫不得已。如能化解恩怨,还是少些杀戮的好。”
信一连连点头。
三人在空地上盘膝打坐,超然物外。
月亮昏黄地挂在天空,茂密地树丛中,人影绰绰,渐渐地向三人逼来。
希身旁,硕大的夜明珠,映照得阵中几人,纤毫毕现。
见三人有恃无恐的样子,来人都不敢太过靠前,聚在一起悄声议论着。人越聚越多,塞满了整个山谷。
月亮西斜,山谷中突然寂静无声,连虫鸣声也消失了。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无边的杀气,铺天盖地地笼罩着祁志明三人。空气中的温度,骤降到了冰点。
三人睁开眼睛看去。只见来人,脚穿麻布鞋,身着灰色粗布道袍,高大挺拔的身躯,灰白长须,面色红润,丹凤双眼杀气腾腾,发髻高束,很英俊地模样。
信一介绍道:“这位便是昆仑门主,天机真人。此人一出,四位护法必然相随。郝明便是他的大弟子,也是下一任的门主。”
天机真人呵斥道:“信一,你好大的胆子!勾结妖人,坑害我弟子,你可知罪?难道当真不怕灭门之祸吗?”
希打了个哈哈,说道:“我说你是哪里蹦出来的?长得人模狗样,怎么不讲人话?只准你们打打杀杀,便不许人家反抗吗?没杀了你的狗崽子,已经很不错了。再敢出言不敬,说一句话,便砍掉一只胳膊。”
天机冷冷地问道:“你又是何人?”
希看了一眼信一,忽然笑道:“我是信一的师伯,这是信一的师父。你带这么些人前来,是为自己壮胆的吗?”
天机厉声说道:“胡说八道。信一的师父早已去世,一脉单传,又哪来的师伯?真是一派胡言,是青衫道人让你们来的吧?”
希笑道:“你这家伙欺负人家师门无人是吧?什么青衫,黄衫的,我们不认识。我们确实是信一的师伯和师父,有胆便打一架,没胆就快滚蛋。啰里啰嗦,我都替你烦。”
天机“哼”了一声,向后一挥手,四位红袍道士立刻站在了他的身后。这应该是那四位护法了。
祁志明笑着说道:“我的确是信一的师父。这郝明不知哪根筋不对劲,对我弟子又打又杀,所以请你们来问个究竟。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怎样?”
天机懒得搭理祁志明,骂了一句道:“乳臭未干地小子,也敢出口狂言,待会拔光你的牙齿。”话虽如此,却也不敢再口出恶言了。
四个护法猛扑上来,身在半空中,便发掌击向三人。掌力雄浑,隔着几米便感觉呼吸困难,身形凝滞不灵。
祁志明三人急速后退,身形狼狈,算得上是连滚带爬了。
四个护法站在了祁志明三人刚才的位置,刚要起身追杀过去,眼前景象突变,遮天蔽日地黄沙迎面扑来。四人急忙以袖掩面,再次睁开眼时,又是巨浪滔天,狂卷而来,连忙掉头便跑。
天机真人见四位护法身陷阵中,只是冷笑一声,便大声呼喊阵中的四位护法,出言指点四人破阵。
但谁也不听他的,阵中情形更加疯狂,开始相互厮打了起来。
祁志明高声说道:“天机真人,如再等下去,难免会有伤亡,其罪在你。现在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天机冷冷地看着祁志明,不屑地说道:“雕虫小技而已。”举手一挥,一位小道士立刻跑到天机跟前,听他吩咐。
小道士取出火红的令旗,挥动了几下,大声喊道:“门主有令,弟子人人带树,前来破阵。十人一列,方阵前行。”
祁志明闻言呆若木鸡,愣在了那里。
天机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知道找对了破阵的窍门。虽然是个笨办法,但看祁志明的表情,肯定会管用的。
祁志明笑道:“我去,天机真人,你可真是个人才啊,这样的办法都能给你想到。佩服,佩服!”
天机仍然冷笑不语。
浩浩荡荡地道士们,真是满山遍野。人手一棵碗口粗细地树干,横在手中,呈正方形排列着。一个方队足有三十米长,一步步走了过来。
天机道人的初衷是,阵法再厉害,但面积却有限。自己就是人多,一拥而上,谅你阵法再厉害,也盛不下这么多人和树。有树干相隔,也不会因人多而乱了套,到时阵法不攻自破。还别说,这真是个办法。
祁志明冷笑一声,一把灵石如同天女散花般,落在一边的空地,这是预留的阵眼。
天机道人被祁志明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但马上便感觉到不妙。立刻腾空而起,反应可以说是很快了,但阵法已经启动,又哪里能跑得了?
阵中幻想陡生,心中怕什么便来什么,只见一只巨大地手掌迎头击来。大惊之下,来不及逃跑,急忙坠地,身形飞掠避开。
山谷中的道士互相厮打了起来。
天机道人果然不凡,立刻明白这是幻象,盘膝闭目打坐起来。身体周围形成一股气场,把困在阵中的道士们,挡在了五米之外。
希不怀好意地笑道:“待愚兄去淋他一泡尿,让这家伙清醒清醒。”
祁志明苦笑地摇摇头,伸手拦住:“希兄万万不可如此,士可杀不可辱。一会儿兄弟开启一丝阵法与他说话,他定然会趁机逃跑。希兄和信一全力出掌,别让他跑了,也算出了一口恶气。此人本领高强,必须全力把他挡在阵中,千万别留情!”
希笑嘻嘻地点头,连声说道:“一定,一定······”
信一不安地说道:“此人杀不得又放不得。”
祁志明的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嘿嘿”笑道:“这也很简单,我有颗药丸,他们绝对配不出解药。每年给他服一颗解药,不怕他不听话,只是得先耗尽他的力气,才能做到。此人本领非同寻常,一旦跑出来,咱们绝无生路。”
见希和信一探究的目光看来,祁志明“嘿嘿”笑着,摸出一颗花生大小的药丸,放在掌心,红红圆圆地,在月光下更显诡异。
希疑惑地问道:“这东西能行吗?那臭道士可是很厉害的,别回头把咱们给宰了。”
祁志明肯定地说道:“绝对没问题,先把他的力气耗尽。”
信一无奈地问道:“天机在打坐,摒弃了外界的一切干扰。怕是几个月都耗不尽他的力气,怎么做?”
祁志明一时也没了办法,这天机真人在装死猪,还真不好办。
连喊了几遍,天机装聋作哑,全然不顾自己徒子徒孙的死活。
三人一时也都没了主意,商量了半天,决定先提着精疲力竭地元婴去山峰。既然来了,无论如何得去拜见一下这位前辈。
至于昆仑门这帮人,只好先等下再说了。当然在离开之前,没忘记给天机道人再加布了几道阵法。开玩笑,缚虎容易纵虎难,这位天机道人可比老虎厉害得多。
祁志明自己认为,便是大罗金仙也难以解开的阵法,还是差点被破开了,这是后话。虽然行事有些任性,但任性便任性了,况且还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