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他疲惫的推开大门,身后的热闹对比映忖着死气沉沉的心,今天是什么日子?嗯,女儿的100天,呵呵,多么讽刺,女儿的面容居然和她如此相似。他笑了笑,重重的关上身后的门。月光皎洁,一如她的面容,还记得当初他远行他方的时候,他们说好,若是分开了,便看看这月儿,也算是看了同样的景,那也是两心相依了。那么现在呢?你已经看不见月亮了吧,地底湿寒,月华也无法为你披上轻纱了吧。
就这么想着,他竟然来到了后花园的仓库。那里放着什么,那里藏着什么,他后退了,他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脑袋,努力的让自己不想,不去碰那块永远不能愈合的伤口。门内传熟悉的旋律,那唱词隐隐约约,“海岛冰轮初转腾........清清冷落在
广寒宫.......“他放弃挣扎,如若这是个梦,便让我沉睡吧.....他推开仓库的门,一步一步的走进那个声音,不知是走了多久,他来到了仓库的地下室....
这把锁已经锈蚀,仿若他自己一般,他拿下这把锁,那声音完完整整的传到他的脑子里,他的心里,是,贵妃醉酒的曲子呀,他怎么能忘,怎么能忘她的声音,那么的清晰而又不真实,他的手开始颤抖,眼泪不经意的流了出来,推开那扇厚重的门,声音戛然而止。那一身戏服还像当初一般。。。。
光影交错,流年倒退,熟悉的感觉好似当初。
“师兄,我们去哪?”“去大城市。”“可是我害怕,我们在镇子上唱的不是挺好么。”“傻师妹,师傅把你和戏班子交给我就是为了让我照顾好你,发扬我们的戏班子呀!待我们已经还乡,我给你拍照给你在那城里的教堂里穿那白色的婚纱成亲可好?”。。。。。。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栩栩,你带着这些回乡下,然后。。。。。然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师兄,来不及为你穿上婚纱,我为你和嫂嫂的婚礼唱一出《贵妃醉酒》贺喜可好?“”栩栩,她不会让你活下来的,你走啊。“”走?去哪呢?去哪不都是你想让我去的地方么.....”“栩栩,对不起,我........“
他还记得他大婚的教堂上,那个女子红裳如初,他衣白衫如故,只是他的新娘也是一袭落地白纱婚裙,好似一个冰霜的女王,冰封着他的心,在那红衣女子饮尽金樽里的酒水时,他才知道,他的心是死了,红衣翩翩落在在积了灰台阶上,那个醉了酒的贵妃就这样一醉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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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了,头痛欲裂。在这昏暗的地下室里,竟有月辉浮在那当年的红衣上,他不知这里也可以看见月亮,只是记得那红衣是他亲手放在这的,那红衣披挂在衣架上,好似栩栩背对着他一直孤独的看那故时的月儿。婚后,他时常来此对着这“背影”说话。今年,知道孩子要出生的缘故,倒是真忘了。他笑了,“栩栩,你可是想我了,我的女儿可是及其的像你,人家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你可是回来找我了。。。。。”不知是絮絮叨叨的说了多久,他感到月光淡了,地下室愈来愈暗,方才准备离开。转身,还未走到门口,那曲调又响了起来。
地下室这会是真的全暗了,可是那人的声音却是越来越近了,曲调那么熟悉,却让他真的害怕了。方才是醉酒,这会儿酒是醒了才对。那。。。“栩栩?”他试探的叫了一声。歌声停了,他感觉黑暗之中有一双手抱着他,有一个冰冷的人儿正在他的怀中,“师兄呀。。。。”声音缥缈忽远忽近,却不陌生,“你,栩栩,你原谅我了。。。。”他觉得那双手勒的他好紧,他害怕了。一如当年他岳父拿着枪指着他一样,他慌乱了。“栩栩。。。。。。。”“师兄呀,我好想你,好想你,那个孩子不是我呀,我,可是一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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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人在家丁的带领下来到了发现自己丈夫的地方,醉酒,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闷死了。石门扣上,这屋子便是密封了,这是保存物件最好的一间屋子。那架在衣架上的红衣至今颜色不变,它旁边的那件白衫以后也将保存的一如此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