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怎么?就是见到你太惊讶了。”于小春回神笑说。
“是惊讶。离开那以后再没有见过。我刚刚也很惊讶,看了你好久才确定。”季辰也笑回。
于小春浅笑点头。
季辰也回笑点头。
两人之间飘着尴尬的空气,两人也不知说什么?狱友重逢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那里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去过的地方。
两人当年虽说算是同命相连进去,也不过在里面互相理解、安慰着相帮着生活。
结束了那段灰暗的日子。
谁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谁。
这是他们心中有的默契。
两人站着干笑了会。于小春开口了“小哑巴,我还要陪我妈妈,先走了。不陪你说话了。”
“啊,好”季辰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在长廊里站了很久了。
于小春点笑了下转身。
“那个,小春哥,你最近都会在这家医院吧?还有机会遇到你吗?”季辰叫住他。
于小春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背对着他。他稍稍转头无表情的说“再遇到我做什么?”
季辰浅笑。“想请你吃个饭。”
“请我?无功不受禄,还是算了吧。”于小春转过身来。
“就想感谢你一次。谢谢你当年在那里面照顾我,也谢谢帮我打那一架。”季辰。
于小春回头诧异看向季辰。
季辰不说,他自己都忘了。
季辰笑着说“我一直都很想谢谢你。可是那以后我们在没见过面!”
“哦,这样。再说吧。我要去看我妈妈了!”于小春不知怎么的眼眶有些红了。
他不是什么骨子里善良的人!
那年在少管所里,他照顾季辰,也就是一时的恻隐之心。就是觉得他是和他一样为妈妈进来的,都是没遇到好父亲的悲凉孩子。
人总是对于自己有同样遭遇的人,有着相同的共鸣,无关心底邪恶还是善良!
于小春很清楚他对季辰并不是什么大发善心!
他的确帮他打过一架。不过那一驾还不如说是为自己打的。
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有两面性的,向阳的和背光的。
他们曾生活的地方也有些背光面管不着、看不到。在那些管不着的角落里,就会有管不着的人欺负着那些人眼里愿意被管着的人。
那些管不着的人是在那时真的已经坏到骨子的了,他们欺负你往往没什么理由?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们欺负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无聊又躁动不安的心态,他们欺负你只是为了猎奇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喜欢看你害怕、愤怒的乐趣。他们以此为活着的最大乐趣,以此为荣!从不知那是种病态。
那时候有那么几个人在死角里欺负季辰。那时他是个受伤害失语的小哑巴。
于小春记得那一幕,一些坏到骨子里的人说‘他是个渣渣,连自己父亲都打的渣渣···’诸如之类的话。
那些人或许并不是不能理解季辰那样做的动机?或许也不是不了解他并不是他不是渣渣?
只是看着这么一个不说话的少年,猎奇着想要‘逗’他!只是这‘逗’手法十分恶略。
于小春看着了,恻隐之心的插了进去。
少年就是少年,即使智慧仍不会成熟。
那些人同样奚落着于小春,几言几语后。于小春和他们动了手,自然最后到了教官那,先动手的于小春和事端原因的季辰,连同另外几人一起受了罚。
季辰一直记得那次动手的情形。
于小春照念着他,把他推到最后,他拦在他前面,还吼了他一句“你个傻哑巴!你不会反抗的吗?他们那样说你!”
于小春驾打得热烈,狠得很。他脸上挂了彩,那几人脸上也是挂满彩,谁都没占上风!
那次打架过后,季辰和于小春亲近起来,于小春也是季辰唯一一个在少管所里亲近的人,也是自己后来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
他们那时成为了朋友!只是现在算不得了吧!
于小春站了会儿,和季辰点头笑了下。转身走了。
季辰站了会儿,转身也走了。
他明白,他们最好是不要联系的存在。这种关系还是不见为好。
季辰看他现在的样子,觉得现在他应该过得挺好,衣着外表看着也不是什么贫困潦倒模样?想必出去以后也很认真的生活了吧。
“哥,你来了。刚刚妈的雇主季先生来了,还带了礼品来。放那了,你看。”
“嗯,知道了”
“季先生,人很好。最近准备结婚,一直没来看妈妈。妈这个月生病做手术,他工资照付,还给了额外的。有时间我们去拜访一下吧。”
“我知道了。再说吧。”
一段粤语对话声,从后方传来。十分熟悉,让季辰惊讶。虽然男子说的是粤语,可这声线和音色。都季辰忍不住的回头。
回廊里没有人,季辰秉着那份好奇。回身一步步的朝梅姐的病房方向走去。
“季先生”梅小冬看见了他。
季辰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那个背影。梅姐的儿子是于小春!他惊讶。
于小春顺着妹妹目光看过去,他皱起了眉头,心情说上什么滋味?
“季先生,你没走啊?”梅小冬笑得眉飞色舞的。转而她着看向哥哥。“哥,季先生正好在这,你去招待下人家吧。季先生很照顾妈妈的。”
“不用了小冬。我马上走了。对了,你妈妈身体怎么样?”于小春的脸色有些尴尬,季辰不好在逗留。
“很好。这会是吃完药,睡实了。医生说发现早,手术好好调养就行。”梅小冬。
“那就好,让你妈妈好好调养身子。我家里不急。”季辰。
“哎。季先生,要有事你尽管说,我帮我妈干了。”梅小冬一点也不像梅姐那样寡言。活泼得很。
“不用,安心养病。”季辰。
“谢谢,季先生。还有恭喜你订婚,也恭喜晴晴以后有妈妈了。”梅小冬。
“好,谢谢。”季辰。
于小春一直不说话,看着季辰和妹妹你来我往。
妈妈的雇主,他这些天听妹妹说过。开始他听说妈妈别人家里做保姆,心里不太高兴。
可听妹妹说这家人良善,老太太和男主人都对妈妈很好。经常逢年过节叫上妈妈带着她一起,也不分什么保姆、雇主的。
头两年开始,每年还送妈妈过来全身大体检。这些都是不在保姆雇佣合同里的。
说这次妈妈做手术,季家也没辞退妈妈,还照旧开了工资。
梅小冬还和于小春说了好多这几年妈妈和季家的事情。这几天渐渐的于小春也没觉得那么不开心了。他打心里觉得,他受了一辈子苦的妈妈是遇到好人家了。
“小冬,好好照顾你妈妈。我走了,有时间再来看梅姐。”季辰。
“等等。我请你吃个饭吧。”于小春拿上外套走了过来。
季辰看到他手上的外套,浅笑了下。还真的是梅姐的儿子,刚刚看到陪护床上的外套就是他的。
“走吧。吃饭去了。小冬照顾好妈。”于小春交代下就走了。
他和季辰保持着距离,没靠太近,没靠太远,也没有言语。
于小春知道现在他和谁见面都是危险的,包括和他妈妈和妹妹。好在现在他是被警方看上的人,周边都有警力。
现在的他是几方势力都想得到,哪边的人不敢贸然行动。
于小春能想到脱离组织,源于他有一个相好的因为受不了在和他过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弃他而去。
他一直知道他干的不是好事,只是当年为了讨生活走错了一步,便消极的、没有勇气纠正,步步错下去。
一直以来,他都和相好的一样担惊受怕的过生活。常常醉生梦死的麻痹自己,常常忽略心里的声音——不要过这样日子的声音。
直到相好的离开,他早已如同行尸走肉的灵魂在有了疼痛。
在得知组织可能被警方盯上以后,得知组织准备断臂保身想要将他抛出时。
他愤怒了。
甚至可笑这些年是为什么为这个团伙卖命?
什么都没有了?自己快保不住了,自己的喜欢的人也走了,自己担惊受怕这么些年就落得个这。
好啊!既然你们不仁,别怪我不义。
于小春连夜从组织逃离,逃离时还拷贝了组织里重要的文件和带走一些重要的原件。
他胆子很大,一路走大道到这里。
文件他没带在身上,而是藏了起来。他们得抓到他才能拿到,现在他很清楚他是香饽饽。
警方也好,组织也好,还有长期和组织合作的合作方也好。都想要他手上的资料。
合作方一直不敢动,是为了保护和维持自己的正常运转。合作方在阳光下还是有自己向阳的业务的,明着里是个正常的公司。
组织不动他,是他曾经威胁过说“得让他妈养好病!不然这期间出事,那些资料会自动有人送到警方手里。”
警方一直不出手,也让组织相信了于小春的话。
于小春是要自首的,只是遇到了妈妈生病,才有了变故。
现在他接触的任何人都会成为警方、阻止和合作方的怀疑对象。于小春在想着如何让人不怀疑季辰!毕竟他们曾是朋友。
医院附近的餐馆,于小春故意选了个靠窗显眼,又看着自然的位置坐下。为的就是告诉所有人我没有和他有秘密。
然而。
于小春和季辰都没有像到的是,这倒变成了日后人们谋害他俩的有力条件。
“谢谢你,季先生。我妈在你家做保姆这些年,麻烦你了。既然我我妈现在生病,这雇佣合同,解除了吧!我尽尽孝道。”于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