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号那天,羽德清、姜玲夫妇来了上海。在上海待了一周,夫妇俩和季老太太、季蓝订好季辰和女儿的婚事走的。
在这一周里,羽昭阳积极的出现,积极的提议他们四人一起办婚礼。羽德清和姜玲觉得这样喜庆,是纷纷赞同。
羽德清、姜玲考虑到季山老太太的身体原因,提议季辰和羽嫣然先办一场小型订婚宴。
于是季辰原定4月进行的婚礼演变成了两人的订婚宴。两人的婚期,在羽昭阳积极努力下推迟到年底12月份。
订婚宴的第二天,羽德清和姜玲夫妇便回了老家。
季辰最近一直在休假。
离开白家以后,白家的人和事真的一次也没找上他。
甚至也没找上季天晴,有几次季天晴舅舅最近怎么不来看她?季辰拨通电话或是发消息过去,白骁都没有回他。
季辰只能说“你外公去国外环游去了,舅舅一个管理公司很忙!”
开始季天晴不问什么?可次数多了以后,这解释也耐不住了。季天晴反问“不是,有爸爸吗?”
季辰只能耐心又坦诚的说“因为爸爸要和嫣然姑姑结婚了,不再是你外公女婿,也不再是你舅舅的妹夫,不能算白家的人了。所以爸爸不能再待在白氏工作了!”
“那他们还晴晴的外公和舅舅吗?”季天晴听到这话时,只问了这么一句。
季辰回答“是”
“好的,我知道了!”小丫头得到这个答案以后,这几天也不怎么问了。
这些日子季辰一直在陪奶奶。
过完年,3月初的时。季辰作为犒劳给保姆梅姐安排了一次全身大体检。好家伙!不检查还好,一检查就出问题。
梅姐腹部里查出一颗肿瘤,幸好是早期又是良性的。结果出来那天,季辰立马让梅姐放假,去做手术休养身体。
老太太习惯了梅姐的照料,别人她不习惯。
梅姐去治疗前,安排了自己也在做家政的女儿在接替自己。梅姐的女儿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手法、劲道如出一撤。女儿梅小冬伺候得老太太很好。
可季辰和老太太惦念梅姐,一周也就让梅小冬照料三天,其余让她回去照看自己妈妈。余下的日子都是季辰和羽嫣然自己照料。
月初时,梅姐手术很成功。季辰要去看望来着。
羽德清和姜玲夫妇来了,又忙着订婚宴耽搁了。
今天,奶奶情况很稳定。季辰离开疗养院,往梅姐住的医院去了。
梅姐家里并不富裕,也不是上海人。梅姐是广州人,大概7、8年前来上海谋生的。
她普通话不标准,广州话说得溜溜,广谱也溜溜。在家政市场常因这个原因被人退了——语言沟通不畅。但活好是任何一家聘用过梅姐的人的评价。
季辰家是白雪不在以后才请的保姆,因为自己要工作、奶奶年岁也大,还有个孩子要带,分身乏力,梅姐是季辰在家政市场亲自请来的。
季辰请梅姐有一定同情的程度。
梅姐虽来自大广州,可却来自广州边缘地带的农村,家境很差。当时季辰听家政公司的一些人说,梅姐是受不了老公家暴,和老公离婚以后带着女儿独自到上海讨生活。
听闻家暴这词!
季辰不知怎的那时想起了在少管所时的狱友于小春,他的母亲也是遭父亲常年家暴。于小春就是为了保护妈妈,打伤父亲致残,进的少管所。
季辰对梅姐动了恻隐之心,二话不说就聘用了她。
梅姐也是实在人。几年过去,梅姐早已不存在语言沟通不畅的因素,因为手脚麻利,活好在业界口碑很好。有许多家都想挖她,可她还是留在了季家。
开始梅姐是季辰一家的保姆,渐渐季蓝、江达都聘用了她。季家人十分信任她。
梅姐已是半个季家人了。
季辰拎着羽嫣然准备的点心,走在医院的长廊上。季辰找了好久,才找到。
梅姐住并不富裕,住的是几天大病房。病房不像单间、双标间那样清静,病房里人很多。
季辰径直走到最里面。他记得梅小冬和他说过,梅姐在最里面的床位。
嗯?怎么这么整洁?像没人住过一样?季辰看着洁白整洁的床单发怵。
“阿姨,这里的人呢?”季辰问旁边吃着水果的老阿姨。
“换床位了!前几天他儿子回来了,超有钱!”老阿姨回。
梅姐有儿子?季辰发懵从来没听说过啊!
季辰询问了一下情况,又匆匆赶往梅姐的新住处。
梅姐的病房在16楼,是间单间。这样的病房让季辰惊讶!
季辰推门而入,梅姐躺在病床上。看样子手术后调养得不错,气色很好。
“梅姐”季辰叫一声。
她睡得很沉,没醒。
季辰將点心和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给她理了理被子盖好。在旁边的凳子坐了会儿。
季辰离开时仔细的观察过病房,是有人陪护的。看情形应该是那老阿姨说的儿子,陪护床上有年轻男子的衣服,床头柜上随意放着戒烟用的薄荷糖。
季辰从未听梅姐提起过这个儿子,倒是女儿听她说过好几次。
季辰想着既然不说,就有不说的原由。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袒露的秘密,季辰想着就不问了吧!
季辰坐了会儿。给梅小冬去了个消息‘说是来过了。’
就走了。
这个楼层的走廊,很长也很安静,季辰走了很久。
迎面走来一个人吸引了季辰的目光。
季辰眼里闪着光,他惊讶中透着惊喜。
是他?
那人也惊讶的看了他一眼,而后与他擦肩而过。
“于小春”季辰停下脚步叫住了他。
那人慢慢转身,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那人眼里闪过些什么?面上波澜无惊的盯着季辰看了好久,没言语。
“是,于小春没错吧?”季辰见他一直不回话,有些不确定的问。
“你是谁?怎么知道这个名字?”那人声音低沉。
“小哑巴!”季辰心中有底了。
“原来是你啊?”那人浅笑一记。
“不然你以为谁?”季辰笑。
“真没想到是你!”于小春没想到在医院碰见昔日狱友。
于小春此刻心情五味杂陈,这次来上海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这次来上海是和组织闹掰了,没地方去。只好跑到危险的、布满警力的上海躲避。
他剑走偏锋的来上海,就是秉承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里他知道周围布满了组织和那一方的眼力,也布满了警方的眼力。
自从离开少管所后,他出来便堕落了。也放弃了自己的人生,为这妈妈一直不原谅他。
偏偏这时候他遇见季辰,季辰也算是他真正交过心交的朋友了,一起在少管所服役。进去的原因还都是为母亲出头。
这时候于小春担心起季辰安危来。害怕自己害了这小子。
他没记错这小子可没放弃自己。
就是进去那半年受不了打击,半年没开口说话。可是一天没落下学习和看书,在里面待了一年学完了高中所有的课程。
于小春那时就觉得这小子出去,肯定不会堕落。
现在看来,他清雅的书卷气息更甚从前了。
“你怎么在这?身体不舒服?”季辰问。
季辰心里是感激于小春的。在少管所那一年里,于小春很照顾他。于小春和他同岁,比他大几个月。
人并不是做了什么凶穷极恶的事进去的,而是为了保护常年遭受家暴的妈妈,弄伤了父亲致残。
可能都是因为母亲吧于小春那时才能亲近季辰。
“我来看我妈妈,她病了。”于小春。
于小春不想隐瞒,他怕将来他要是进去了。调查他的人会把在上海接触过的人都调查一遍,他选择实话实说,省得日后害人家。
他都是要进去的人了!就别在最后祸害人了。
“你妈妈在上海?你们一直在上海?”季辰记得他曾说过,他妈妈在广州的。爸爸家里人不放她离开。
“来了几年了。我不是,我是最近我妈病了才来的。”于小春一直知道妈妈梅春兰在上海。
这些年一直不联络。
逃离组织,跑到了上海后,他第一件事就是见妈妈。
他怕以后见不到了,他做的事,他也不清楚要被判多少年才能出来?也许等他出来,妈妈早就不在了。
没想到妈妈病了,他冒着险用他所有的钱,给妈妈治病。哪怕引来警方!他现在也无所谓,这孝道以前他没尽到,现在能尽一天是一天吧!
他知道警方一直派人跟着他,迟迟不抓他。是为引来他身后更大的贼!收后面更大的网!
他也不急,他本就想这么做。
他早就厌倦了那些日子,他现在就等着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他逃离是就是选择了背叛,那个组织对于背叛者是会赶尽杀绝的。他要是稳不住,他妈妈和妹妹是有危险的。
他只能等,并且正大光明的等。
现在他身边警方盯着他的人,他都能指出藏在哪里?可他就是不戳穿,这对他和他家人来说算是一种保护!
“是这样啊!说实话上海还是挺大的,有时候有的人溜个弯就遇到了,有的人绕几年都遇不到。”季辰不禁想起他和羽嫣然。
于小春盯着季辰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你怎么了?”季辰见他不回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