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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好好说再见

晚风习习,但教室里的人都没有感觉到,叶雪珊做完了一个数学作业,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苏雨默,她还是那么认真的模样。

视线略略一偏,叶雪珊看到了化学课代表的视线是在苏雨默身上的,就开启了若有深思的模式,但当她再回过神来,他的视线就离开了。

不是错觉,很多次了,她看到很多次了。

铃声响了,这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叶雪珊一跳,陆陆续续有人起身去外面的去外面,去洗手间的去洗手间。

她戳了戳雨默的后背,凑近点压低声音说:“我觉得化学课代表好像对你很上心……”

苏雨默狐疑地回过头,本想知道她干嘛戳人后背,却不承想来了这么一句,听到这句话,苏雨默也就看了化学课代表一眼,刚巧就四目相对,他还因此扬起了唇角,甚是开心。她不做任何反应,只回过头对叶雪珊说:“你的感觉是错的。”

“不可能啊,我看他看你很多次了……”叶雪珊嘀咕道,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

这话落在苏雨默耳里,却让她有几不可闻的怔愣,旋即恢复正常,侧头凑过去想对叶雪珊说话,叶雪珊看到她的举动,也再次起身凑近了。

“不要太关注一个人了,过分关注,会萌生喜欢……”苏雨默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好像带有一丝不容察觉的忧伤,但是叶雪珊没有注意到,这句话本身就已经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过分的关注,会萌生喜欢吗?叶雪珊疑惑地在心里自语。

待上课铃将她思绪打断时,苏雨默早已低头写着作业了,叶雪珊看着她的后背,觉得她有很深的忧伤,而化学课代表的目光更让她想起那个儿时跟自己身旁的人。

亮白的白炽灯照着这不大的教室,本来还有些吵闹的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叶雪珊也不再深究那番话的意味了,也开始划动笔尖。

但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想起那个人了,这样的情况还是在上高中后才有。

直到放学后,月亮已移动了大半,稀疏的人才从教学楼下来,穿过宽大的广场,星星稀少,却很亮,叶雪珊才开始认真思考那句话,她不禁笑了,其实有些喜欢,也并不是因为总是关注一个人而产生的。

而是,自小时也有的也是可能的,如她心中那个少年。

忽然,肩上搭上了一只手,叶雪珊的身体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她惊慌地回头,见是苏雨默,才定下神,松了一口气。苏雨默看着倒是觉得好笑,还未说话就听见雪珊问:“怎么了?”

“什么怎么,我们一起走吧?”她停住了笑,只是忽然而来的想法,不想一个人走,虽然从前是这样。

叶雪珊挑眉,看了她几眼,就点头了,虽然这样的她有点异样,但表情却是正常得很。

两个人并肩走着,叶雪珊叹气道:“第一次月考快到了耶,好慌啊。”

“慌什么?”苏雨默却轻轻笑了,被她的模样逗笑了,一副故作消沉的样子。

“理科不行啊,太难了。”她无力低头,深深地叹息着。

好像也是,苏雨默默默回想她前两次的周考,好像都不是很理想,比及格好一点,但是物理却从没及格,其他科倒还好。

只是此时,一些往事涌了上来,苏雨默随即就淡淡地笑了,“就一次考试而已,不必那么在意。”

“这是不可能的事,没办法在乎,也忽略不了。”她又叹了口气,却又说了一句话:“唉,不说了,回去好好睡觉。”

“嗯。”

仰望着蔚蓝色的天空,是否可以稍微抚平心灵中那若隐若现的伤口。

几日后的白天,是考试过后,叽叽喳喳的是讨论考试试题的对错。

图书馆应该是最明智的选择了,浩瀚的书海中有最纯净的人间天堂。一场考试刚过,夏星兮最不想听其他人对答案了,一早就溜了,每次考完试,团团围着对答案,不管是小考还是大考。方希草独自对着答案,丝毫没注意到夏星兮的离开。

回了叶雪珊的短信,她就往一个方向走去。

叶雪珊收到短信:不去啦,我去看书。叶雪珊不由得失笑,本想找她出来,看看她的心情如何,这样看来,倒还是不错。

夏星兮把手放在背后交叉着,低着头瞧着双脚踩着树叶缓缓移动,这通往图书馆的幸福小路,两旁林立着她叫不出名字的树。还没有入秋,这条路却已铺了不少落叶,一阵风徐徐吹过,惊落了许多被时间染色的叶,慢慢在她的身边旋转落幕,一时禁不住伸出了手,一片心形落叶停在手心,见此,夏星兮微微笑了。

再抬头,看见整棵树都是黄灿灿的,她惊讶地呢喃:“原来不是落叶啊。”

她收起那心型叶子,放入了口袋,继续走在这唯美的小路,只是,为何又会想起他了,终是很难抹去吧,到最后却只剩淡淡的忧伤罢了。

这样美的景,想到的还是他。

夏星兮苦笑着摇一摇头,才走去了图书馆,这个时候看书的人不是很多的,到处都弥漫着书籍气息,很安静。

穿过一个个盛装书本的书架子,她踌躇着,思忖着该选什么书好。

逛到放杂志的区域,她忽然就定了主意。正伸手准备拿一本时,另一只手伸了过来,快速地拿走了。夏星兮诧异地看向那人,讶异瞬间变成了厌恶。

那人也十分惊讶地说:“你也是来看书啊?”苏梦怡瞧了一眼那本杂志,扬了扬书,又接着说:“不好意思,我可以先看吗?”

“随便,反正我也不想要,无论你要的什么。”语有所指,她是故意这样说的。话毕,她就低了头继续找书。本来她也不想生事,但苏梦怡抢书就已经在生事了,上次帮苏梦怡一事到底是如烟般散掉了。

苏梦怡有点懂,也有点不懂,但火气就是上来了:“你什么意思,连带着说子阳是不!”

夏星兮听见这火气话语,手就停在书架前,哟,还不笨嘛。唇角往左上一勾,她挑眉睨了苏梦怡一眼,淡淡然:“你倒是不笨。”

“你……”眼看这一巴掌就要落下,夏星兮也没躲,定在原地,冰冷的眼神盯着苏梦怡。

苏梦怡没有迟疑,手落到半空时被拽住了,微楞的时刻听见那人说:“你最好想清楚。”

侧对着夏星兮的男生回过头来,嗔怪着说:“怎么,你还打算挨下这一巴掌啊。”

“何炫熙,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少管。”夏星兮没好话地回他,撇开视线不看他。为什么老是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出现就算了,还老是以一种英雄救美的方式出现。但,他的那句“你最好想清楚”说得很感动人,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可她,还是被那句话触动到。

看着凭空出现的一个人,还是帮着夏星兮的,苏梦怡觉得自己这边处境不是很有利,可心中怒火未消。“这事我跟你没完,走着瞧。”

夏星兮没理会,任凭苏梦怡气愤而去。等挑好要看的书时,才发现何炫熙一直站在她身边没走,她蹙了下眉头,“还有事?我要去看书了。”

“我也一起。”他随手拿了一本,紧跟在其后。何炫熙并不是喜欢看书的人,只是在那铺满落叶的小路上瞧见了她,一时兴起跟了过来,才会撞见刚刚那一幕,这个笨蛋,真是倔强又脆弱。

那是个靠窗的角落,很适合去平复一下心情,夏星兮捧着书坐在那儿,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没有给人一种闷热的感觉,闭上眼睛轻轻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淡淡的书卷味,窗帘随风摆动着,偶尔有那么几个人从窗前走过。

沐浴在阳光里,她微微笑着感受着阳光给予的温暖,左手轻轻抚了额头的刘海,右手指尖轻轻翻动了书页。

何炫熙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从斜挂着的黑色随身小方包里掏出那枚在路上接住的落叶,以及一只黑色圆珠笔。

她是想写些什么的,但是不知道写什么好,咬笔头苦想时,却被人抢去了圆珠笔和落叶,“欸……”看着何炫熙提笔在落叶上,她就停了话语,他会写什么?

很短的一句话:好好说再见。

他只是想让她和过去释怀,和过去好好说再见。夏星兮怔在原地,看着刚劲的字体发呆。眼眶有点涩,整个人有些懵懂,却又有气恼,什么啊,为什么遇到的人都那么聪明,都能猜出她经历了什么。

凭什么啊,她那么痛苦,可每个人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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