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汀在莺歌和丰岱川的陪伴下回到了府衙,丰岱川原本不想来的,但是莺歌说齐玉也碰了药酒,希望丰大夫去给王爷看看,丰岱川想了想,左右丰年也在府衙,自己去也好。
叶汀心里十分忐忑,低着头思索了半路,最后还是忍不住问莺歌:“无瑕他,你出来的时候他还好吗?他还病着,我……”
莺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唉——我也不知道,本来吧,王爷身体就不舒服,还在发热,然后又碰了药性那么猛烈的药酒,我出来的时候是三儿在守着王爷。”
叶汀听了心里面也十分着急,对赶马车的车夫说:“师父,麻烦你快一点。”
又问丰岱川:“丰大夫,这药酒对身体的伤害大吗?无瑕还在生病,发烧发的很厉害,本来,我不是听说用酒擦身子可以很快的降热嘛,所以我就……哎呀我当时也根本就不知道那是药酒嘛!都怪我,怎么也不问问就乱用?要是无瑕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一定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叶小姐先不要着急。”丰岱川安慰她们道:“叶小姐说的没错,用酒擦身体的确可以降温,虽然这药酒药性猛烈,对人体影响很大,但是,不可否认它确实是有降温的功效,不过至于这药酒对王爷的影响到底有多大还是要等到我亲眼看到了,才能下定论。”
“哦哦!”叶汀点头。
终于到了府衙门口,叶汀急急的下了车,不等莺歌扶自己,就已经一路小跑着往齐玉的房间跑去了。
叶汀到的时候刚好碰到从房间里面出来的三儿,叶汀停下来问三儿:“三儿,王爷怎么样了?”
三儿见到叶汀,似乎很是诧异,几步走到叶汀跟前:“小姐?你回来了?你怎么样?还好吧,有没有难受,对了,你见到莺歌了吗?”
三儿话音刚落,莺歌和丰岱川就从外面走了过来。
三儿看到了,愣了一下,然后很是急切的迎上前去,道:“丰大夫也来了,您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您呢,你快来给我们王爷看看,他生病又碰了药性猛烈的药酒,现在正难受的厉害,你快点给他解了药性吧!”丰岱川被三儿拉着往屋子里面走,叶汀和莺歌也跟了上去。
叶汀一进里间看到齐玉,就被吓了一大跳,只见齐玉躺在床上,面色通红,嘴唇却泛着青白色,一动不动的,似乎就连胸口的起伏都快看不见了。
叶汀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刚刚跑的太急了,也可能是刚解开药性,还没有彻底好,叶汀觉得胸口猛的一闷,眼前花了一下,后退几步退到外间,脚步踉跄着差点儿摔倒,还好有莺歌扶着才没有什么事儿。
“小姐,您怎么了?”莺歌担心的扶着叶汀,把她扶到凳子旁边,让她赶紧坐下:“小姐您快坐下休息休息,是不是刚刚太急了,有些累?要不要我扶您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不,不用。”叶汀忙摆手,坐下来低着头等了好一会儿,等到头总算是不那么晕了,这才抬起头来,对莺歌道:“我没事儿,可能是刚刚没有站稳,我现在好了,你快去看看丰大夫那里有没有有什么需要的,我这里你不用管了。”
“可是小姐……”莺歌还是有些不放心。
“去吧,反正是里外屋,我去过有什么事儿可以叫你,你让我在这歇一会儿。”
“那好吧。”莺歌点头,又再三嘱咐:“如果不舒服,一定要让我扶您回房间啊!”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叶汀看着莺歌进了里屋,这才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头上不停的冒着虚汗,眼前也一阵一阵的发黑,趴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儿来,叶汀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等到浑身的力气恢复的差不多了才起身重新进了里间。
里面丰大夫已经在开药方了,叶汀走到丰岱川跟前,福了福身,问道:“丰大夫,王爷他怎么样了?”
丰岱川放下笔,把药方递给三儿让他去抓药,看了看齐玉,对叶汀道:“王爷的情况有些棘手,虽然已经不发烧了,但是因为这药酒用的时候和王爷自身的内力有所冲撞,所以,虽然现在王爷没有什么外伤,但是却伤到了根本,内力受损,内脏也有所受伤,而且这药酒的药性因为和王爷自身的内力有所对抗,内力为了保护王爷,所以其实王爷自身吸收了很多的药性,所以才会导致脸色泛红却浑身冰冷僵硬,我只能先想办法护住王爷的内力和内脏,然后再慢慢的给王爷解毒了。”
叶汀听了,肠子都悔青了,眼睛里面蓄满了泪,踉跄着走到齐玉床边,坐下来看着脸色红彤彤的齐玉,声音里带着哭腔道:“无瑕,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给你用药酒的,你快的好起来吧,你好了以后,我就再也不跟你吵嘴,不惹你生气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一定也会好好的当你的小丫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莺歌看了看齐玉,又看了看叶汀,对丰岱川不好意思的笑笑,丰岱川了然的点点头,收拾好东西就和莺歌一起出去了。
到了外面,莺歌略带歉意的问丰岱川,道:“丰大夫,您能不能帮帮我们家王爷,这个药性,能不能解的,稍微慢一点儿?”
“这又是为何?”
“王爷和小姐在丰大夫家里住过一段时间,想必您也是知道的,我们家王爷,对小姐什么样,但是。小姐对王爷,唉——”莺歌叹了口气,苦笑了一下,道:“所以,这次机会对于王爷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能因此促成一对好事儿,那也是丰大夫的阴德不是?”
“可是,叶小姐不是喜欢江公子,就快要和江公子成亲了吗?”
“丰大夫,你也看到了,那江久年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天,就算路上他表现得再正人君子,可是,到了豫州做的那些事儿,又有哪里能和我们家王爷比的?别的不提,咱们就拿今天的事儿说吧,我们家小姐出去找他,他不说好好的招待也就罢了,竟然还趁着我们家小姐不舒服,生了不该有的龌龊心思,竟然还对我们家小姐用了那样的脏东西,这也就是我没有找到证据,我要是找到了,一定让小姐看看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叶小姐嘛。”
丰岱川紧皱的眉头,听了莺歌的话皱的更深了,莺歌说的确实没错,江一树说个人,呵,还真是荒唐的不像话,来了豫州这几天,说是来经商的,但是来了这几天,他一共就出去了一次,还一出去就是好几天,至于去了哪里,看看他带回来的人就知道了,江一树回来的时候正好被丰岱川看到,浑身的酒味胭脂味儿还有熏香,各种味儿混合在一起,熏的丰岱川一步都不敢上前,就差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了,而且,江一树身上的香味儿,也不是什么普通的熏香,而且房间里面用来助兴的东西,这个丰岱川一闻就能闻出来了,而且这味道,他在客栈的时候,在叶汀身上也闻到了,虽然很淡,明显是刚刚沾上去的,但是江一树竟然光天白日的就在客栈里面对叶小姐用这种东西,其为人也真是可见一斑了。
丰岱川心里叹了口气,对莺歌道:“姑娘的话我明白,我尽量吧,只是,我还是想要说一句,这毕竟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儿,咱们外人查插手,还是……”丰岱川似乎是不想说了,摆了摆手,道:“唉——算了,那我就按姑娘说的做吧,我会在不伤害王爷的身体的情况下对王爷用一些药物,让他即使解了药性,但是看上去也会像是没有完全解除一样的。”
莺歌欣喜异常,对丰岱川福了又福,笑道:“那奴婢就替王爷多谢丰大夫了!等王爷和小姐好事成了之后,一定会有重谢的!”
丰岱川摆摆手,道:“重谢倒是不必了,我就是觉得,事情可能没有姑娘想的这么容易。”
莺歌不解:“丰大夫这话是什么意思?”
丰岱川也是仔细斟酌之后才决定说的:“本来,这不关我的事儿,我是不应该管的,但是,又实在是奇怪,姑娘你带着叶小姐去找我的时候,叶小姐去刚进去江公子的房间一会儿,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叶小姐身上就已经沾染了香料的味道,这足可见当时江公子的房间里面的香味到底有多重。”
一说起这个,莺歌就忍不住要伸手在鼻子前面扇一扇,一脸嫌弃加认同的道:“丰大夫你们还真说对了,您都不知道,江久年的房间里面那个味儿啊,我真是想起来就想吐,真是太重了,我当时都不敢多闻,根本就是憋着气把我们家小姐给带出来的。”
“所以才很奇怪啊!”丰岱川问莺歌:“姑娘就没有感觉奇怪吗?”
莺歌想了想:“你是说后来……”
“对,就是后来。”丰岱川见莺歌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多说,点到这里就好,然后告退,让府衙的小厮带着自己去找丰年去了。
莺歌就觉得又哪里奇怪,此时听丰岱川说了,才想起来,当时江一树房间里面那么重的香味儿,不过那么短短的时间里面,怎么就会变得干干净净呢?而且自己打开江一树的房间门的时候,不仅没有闻道第一次进去的时候的味道,房间里面甚至还有一股清幽的香味儿,很是好闻,好闻道莺歌都忘了这茬了,而且,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江一树出去的时候应该是忘了把香料藏起来了的,但是自己进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找到,还有后来帷帐里面传来的奇怪的声音,按理说,当时江一树房间里面应该没有任何人的,可是为什么会有人声?而且后来小姐和江一树单独进了房间之后,竟然会没有生气,出来的时候她看的清清楚楚,帷帐是打开的,这么说来,里面应该是没有人的,既然没有人,又怎么会有声音?不是江一树把房间收拾了,又会是谁收拾的?或者说,又会是谁在帮助江一树?
叶汀一个头两个大,完全没有一点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