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只可怜的小灰兔子,叶汀最终还是没有狠下心来杀了吃了,只是抱了半晌,中午喂它吃了一点东西就放走了,齐玉看着她把兔子放走,笑着问她:“怎么?不想吃兔肉了?”
“唉——”叶汀叹了口气:“我是没有想好是烤着吃还是红烧着吃,而且我们也没有锅,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什么调味料,做出来也不知道好不好啊,万一不好吃了那可就是暴殄天物的,还不如以后等我想好了,等手边东西齐全了再吃呢!”
齐玉拍了拍她的头,笑笑。
叶汀扭头躲开她的手,张牙舞爪的凶他:“别以为你长得高就可以随便摸我的头,梳好的头发都让你给我摸乱了!”
齐玉不听,反而又多摸了两把,把叶汀气的也跳着脚,追着去摸他的头。
一顿午饭吃的热闹又跳脱,看着叶汀被自己逗得张牙舞爪,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齐玉开心的嘴都合不拢了,叶汀自己没办法把齐玉怎么找,抓了鹤鸣去帮忙,鹤鸣却连连摆手:“叶姑娘,你可饶了我吧,我还要好好吃饭呢,你就和公子好好玩吧。”
鹤鸣不帮自己,叶汀势单力薄如何与齐玉抗争,气呼呼的站在那里,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齐玉已经团了一大团的雪球,远远的扔了过来,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叶汀的头,叶汀被砸的头一歪,立刻反应过来,气呼呼的抓起雪来团,也要砸齐玉,可是她的速度明显是和齐玉没办法比的,她团一个,齐玉已经团好三四个了,何况两人离得远,以叶汀的力气,勉强把雪球碰到齐玉跟前,还未来的里触及齐玉的身,就“啪嗒”一声落在了齐玉身前,让原本想躲开的齐玉看的一愣,随即毫不客气的好好大笑起来。
叶汀趁着这个空挡,重新团了雪球,往齐玉那边跑,齐玉看到了,一边躲一边扔雪球,这简直就没什么可比性,齐玉以压倒性的优势把叶汀几乎砸成了一个雪人,他自己身上确实只沾上了一点点脚下的雪,眼见得叶汀因为没有一点成就感有些沮丧,齐玉故意放慢了脚步,自己往叶汀扔的雪球那里凑过去,“啪嗒”,被砸个正着,叶汀扔了半天都没有砸到齐玉,此时见一个不被自己看好的球竟然出其不意的砸中了齐玉,叶汀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反应过来了高兴的在雪地里面一层三尺高,欢呼一声就往回跑。
齐玉一头雾水的追过来,问她不玩了吗?
叶汀扭头看他:“好不容易砸中你一次,我才不要再玩了呢,不然又要做你练习准头的活靶子了。”
齐玉哈哈笑起来,看她跑的气喘,也没有拉着她再玩。
两人跑了半天叶汀早就累了,吃过午饭就没有再往马跟前凑,自己跑到马车上睡觉去了,齐玉也没有骑马,和叶汀一起上了马车,叶汀抱着被子头一点一点的,眯着眼睛问齐玉:“你也累了吗?”
齐玉点头:“有点。”
然后歪着身子坐在叶汀旁边,看着叶汀的眼睛试图顽强的撑开,觉得好笑,拍拍叶汀才能头道:“睡吧。”
叶汀迷迷糊糊的说了句:“不要拍我的头。”
然后身子一歪,看着齐玉身上就睡了过去。
队伍慢慢的上了岱川,岱川上面的路上,积雪完全没有融化的痕迹,而且因为天冷,背阳处的积雪有些都被冻住了,车马走在上面要十分小心的注意着不打滑。
鹤鸣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注意四周围的一草一木,凝神聆听一切动静。
起初路上只有王爷和叶汀细细的说话声,车轮压在雪地上的“吱吱嘎嘎”的响声,马蹄落在雪上的声音,马儿打响鼻的声音,和天空中风儿掠过树梢发出的“呜呜咽咽”的响声。
鹤鸣仔细听着,片刻都不敢放松。
果然没有多长时间,鹤鸣听到四周的林子里面穿出来一些不一样的声音,被压抑的细细的呼吸声,刀剑抽动,角弓搭弦,缓缓拉动,鹤鸣不动声色的慢慢退到马车旁边,压低声音道:“王爷小心。”
齐玉扣动马车上的机关,车厢四周传来轻微的机关响动的声音,木板轻开,铁板插入车厢内壁,木窗也换成了钢铁的筛子。
外面的动静一瞬间大起来,利箭破空的声音随着风声灌入每一个人的耳朵,片刻便传来刀剑的响声,喊杀声和惨叫声叶汀在睡梦中被惊醒,茫然惊吓的看着齐玉,耳朵里听着像是梦中的声音,惊慌不已,齐玉的拍了拍叶汀的头,轻声安抚她:“别怕别怕,睡吧。”
叶汀哪里还睡得着,只是刚刚被吓醒仍旧有些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说着齐玉的话闭上了眼睛,可刚闭上眼睛就反应过来,又猛的睁开,等着齐玉问道:“睡什么睡?外面是怎么回事儿?”
齐玉笑道:“没什么事儿,好像是遇到山匪了,你也不用怕,鹤鸣他们能解决好的。”
“山匪?”叶汀听得一个激灵坐直了问道:“什么山匪?山匪拦我们做什么?”
“岱川常年有山匪出没,这没什么,大概是看我们人少,觉得好欺负,所以才动手的吧。”
叶汀耳听着外面的打斗声,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她实在是紧张的不行,攥着齐玉拍她的手,大力到齐玉手都快要变形了。
齐玉心有愧疚,伸出另一只手拍拍她的手到:“不怕不怕,你要是怕就把耳朵堵上,一会儿鹤鸣他们就解决好了。”
齐玉对着马车外面嘱咐了一句:“速战速决,莫要恋战。”
鹤鸣在外面应了一声,杀伐的声音一瞬间大了起来,不过片刻的功夫,外面就传来撤退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外面安静下来,齐玉拍了拍叶汀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的手,笑道:“没事儿了。”
叶汀仍旧有些惊惶,急急的就要去掀帘子,齐玉快她一步把帘子拽紧了,问她:“你要做什么?”
“出去看看鹤鸣他们有没有受伤。”叶汀抬头,刚刚听那声音,对方来的人应该不少,鹤鸣他们五个人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你等会儿。”齐玉把叶汀按会座位上。
“为什么?”
“因为我不确定外面是个什么情况,万一还有人躲在暗处,等着偷袭,伤到你了怎么办?”
“可是鹤鸣他们。”
“无妨!”齐玉在叶汀外面坐下,扬声叫鹤鸣:“鹤鸣!”
鹤鸣策马走到那车旁边:“王爷有何吩咐?”“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伤亡情况如何?你们可有人受伤了?”
“回王爷的话,咱们并没有人受伤,对方约摸着有七八人受了伤,不过都已经走了。”
“没有人受伤就好,稍微整顿一下就快走吧,不然晚了怕是难以在天黑之前找到住的地方了。”
马车外面的鹤鸣似乎有些为难,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王爷,我们今天怕是没有办法投宿了。”
“为何?”齐玉掀开帘子问鹤鸣,叶汀也看着他。
鹤鸣指了指他们的前方,在山路弯弯折折的尽头,有一股轻微的烟雾升腾起来,渐渐的变大,烟雾变得浓烈起来,又有火光冲天而起,隔得这么远叶汀似乎都听到了火光里面木材瓷器烧裂时的噼啪响声和人们呼喊着救火提水的喧哗声。
叶汀转头看着齐玉渐渐变得脸色凝重起来,有些好奇,问齐玉道:“那是哪里?”
听到叶汀问自己,齐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本来我们今天晚上应该在那里落脚的,如今看来,怕是不太可能了。”又转头问鹤鸣:“离着最近的客栈还有多远。”
鹤鸣在一旁皱着眉头,道:“离着最近的客栈是在岱川脚下的岱川镇上,要翻过这座山才行,走的话还需要七八个时辰,原本应该是明天在那里落脚的,今天怕是走不到了。”
齐玉也皱起了眉头,叶汀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天寒地冻,荒山野岭的,如果他们露宿野外,就算不被冻死,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王爷,属下知道岱川的山神庙离这里也不远,不去我们今天就在那里凑合一晚上吧。”
齐玉点了点头,有一瓦遮身总比在外面喝冷风要强上许多,再说了,他们现在也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只能如此。
“山神庙离这里还有多远?”
鹤鸣看了看方向,估计了一下位置和时间,道:“应该还需要两个时辰,走的快一点,应该不成问题。”
齐玉点点头:“只能如此,你去把火把准备好啊。”
岱川这里多野兽,所以能不走夜路就一定要避开,现在他们没有办法,那就只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齐玉看了看什么也不知道的叶汀,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把她带出来了。
回身放下帘子,叹了口气,对叶汀道:“怕不怕?”
叶汀摇了摇头:“不怎么怕,说起来我还没有在野外过夜的经历,反而还有些期待。”
“期待什么?”
“书里说,荒山野岭,鬼怪横行,特别是这种有灵气的删,听说还有神仙,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有这么好的运气,能碰到一两个仙人。”
叶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齐玉跟着她笑:“这话你也信?别到时候神仙没有见到,反而见到一两个树影石头就当是妖怪夜叉,吓得再不敢夜里出门了,才要让人笑掉大牙呢!”
“你这是杯弓蛇影!”叶汀嗔他:“我才没这么胆小呢!”
齐玉笑道:“不怕就好!说起来那只兔子我们还真不该把它放了,不然今天晚上就有兔子肉吃了。”
叶汀听得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说:“你别说了。我口水都要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