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石门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挪动过了,打开它大门与地面摩擦出沉重且难听的声音很是费劲。
待刚好可通人时,鲁尔主教便停下了动作侧身进入石门内。
弗朗西斯也有样学样的跟了进去。
进入石门,内部空间一片昏暗,没有丝毫光芒,全靠鲁尔主教手中的烛台提供微弱的光芒。
然而就这点光,也不知是否是水汽太重的缘故,烛光都被压制得只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的程度,烛台的火焰缓缓摇曳,就像被一只手捂住了光明。
整个空间,寂静无声,只有水滴滴落的脆响。
以及时不时寒风吹拂过的“呜呜”低鸣。
更像一个地牢了……
“跟紧了,不要迷路。”
鲁尔主教小声提醒道,似乎他对这片地方也充满的敬畏甚至……恐惧!
弗朗西斯不敢回话,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
鲁尔主教继续向前走去。
顶着点点烛光,走进黑暗。
照亮后方弗朗西斯前行的路。
踏……踏……踏……
寂静的“地牢”里回响着二人的脚步已经不知何处滴落的水滴。
弗朗西斯借着烛光发现这片“地牢”中不仅有岔路,其实也有一个个房间,只是看起来都被彻底封死,只剩下一点曾经作为门的痕迹。
压抑的环境让弗朗西斯心底不免荡漾出恐惧,开始胡思乱想。
里面关着什么?
为什么要封死?
是空的,还是里面的“罪犯”已经死亡。
还是……
这片空间实在太过诡异,不知道教堂为什么要设计这么一个地方。
但既然设计出来了,就肯定要有所用处,说明里面绝对关着什么东西!
弗朗西斯被丝丝寒风拂过,整个人忍不住一抖,不敢靠近这些被封死的石门。
踏
脚步停滞,终于,这条黑暗的路也到了最深处。
一堵石墙完全挡住了道路,而这次没有了门的存在。
走错了吗?
弗朗西斯探头向前望去,发现这堵石墙完全没有可以活动的空间,与墙壁整个连接在一起,除非砸开,否则根本不可能通过。
倒是有一个不知道什么用的小洞,只是大小连过手恐怕都很困难,以至于连烛光都丝毫照不进去。
鲁尔主教上前用力敲了敲石墙,发出了“咚咚咚”的清脆响声,并不沉闷,可以听见两道回响,说明其后还有很大一个空间。
要砸开吗?
弗朗西斯后退一步免得误伤。
只是鲁尔主教没有动作,敲完后便站立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很快,弗朗西斯就知道他在等什么了。
石墙后,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慢慢的慢慢的,就像一个人在故意慢走。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石墙前停滞。
里面是什么?
给他们开门的“人”吗?
教堂底下为什么会有这种建筑?
就在弗朗西斯胡思乱想时,石墙上猛地探出一只手来!
吓得他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这只手臂干枯,像是一具干尸的手,没有任何活人的感觉。
只是它可以动。
一层鸡皮疙瘩瞬间爬满全身。
鲁尔主教终于开口了。
转头对弗朗西斯说道:“把你的职业刻印给前辈摸一下。”
前辈?
就说明里面的是人咯?
这地方真能供人生活吗?
弗朗西斯咽了咽口水,既然是人类的话,恐惧倒是小了很多,他慢慢把脸凑过去。
那只手顿时摸过来,明明里面的人看不见弗朗西斯,这只手却能准确的摸到职业刻印上。
干硬粗糙的触感不断在脸上触碰,说实话,这感觉并不好,要不是有鲁尔主教作为保证,他绝对不会干这种“疯狂”的事。
把头伸向一只看似干尸的手这种事。
忍着不适坚持到“干尸手臂”缩回石墙内,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弗朗西斯这才松了口气,缓缓站起。
“很久没见了……这个职业。”
石墙的另一边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不不不,苍老已经不足以显然这声音的古怪,这声音仿佛两片失去了水分的声带强行打磨出声响来,刺耳且毛骨悚然。
石墙内的声音停下片刻就再次响起。
“这个职业……已经没有了终点……太过危险……危险。”
一句话断断续续的,感觉石墙里的前辈下一秒就要断气。
说的话,弗朗西斯也是一句话都听不懂。
什么叫没有了终点?
他觉醒的这个职业不能进步了吗?
就算如此,那和危险又有什么关系?
鲁尔主教走上前来回答道:“前辈,您只需要告诉晚辈职业的名称与典故,晚辈自会判断是否可以走下去。”
这次,石墙内没有了声音,只有每隔差不多一分钟才可以听见一声的细细喘息。
不知过去多久,就在弗朗西斯以为石墙内的人不会再回答时,一个词语传进他的耳中。
“旅行家……纳克。”
话音刚落,石墙内便再次回响起那一下一下的别扭脚步,声音越来越远,里面的人已经在远离石墙。
得到答案,鲁尔主教当即举起烛台调头。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啊?哦!”
弗朗西斯赶紧跟上。
……
走在路上,弗朗西斯还是憋不住好奇心,职业的事他又听不懂,所以他的心里全在石墙内的神秘人身上。
“主教大人,那位您的前辈是什么人啊?”
“一位教会虔诚的信徒。”鲁尔主教头也没回的回答道。
信徒为什么被关在地牢里……
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吧。
“前辈是苦行者那种吗?”
“不是”
鲁尔主教摇了摇头。
居然不是?
“那怎么被关在……”
剩下的话,也就不用明说了,教堂下的这个地牢,弗朗西斯感觉自己待不到一天就得疯。
还是说石墙后也有回到地面的通道,生活的地方不在里面?
“孩子,你的好奇心是件好事,但有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容易解释,你可以理解为那位前辈犯了错囚禁了自己向我们心中的主赎罪。”
鲁尔主教的话语并不轻松,似乎这件事在教会内部都是一件不能揭开的伤疤。
“额……抱歉。”
“不需要道歉,我的孩子,教会不会有任何事瞒着它的教徒,只是需要等待能够平静接受它的时候。”
鲁尔主教依旧光明正大。
纯粹得刺眼。
“我知道了,主教大人。”
弗朗西斯认真的道,也不再多问,有这么一个上司,哪还有不放心的道理。
二人继续返回走出地牢,背后的石门无人推动猛然关闭,好似从未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