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昨天那章的后面似不似不太看得懂…昨天太困了…原谅我,真的。以后不会这样啦…这几天都没存稿来着…)
何深深望着飞机窗口下渐渐远离的地面,胸口像是缺了一块儿什么一样,闷闷的,失落感如暗流涌动。
她多期待他能出现那么一小小会儿,一小会儿就够了,只要一眼。
可是他出现了她又能怎么样,她终究要走,只有她走才能一切回归原位,他才能过得不那么艰难。
何深深啊,以后就要靠自己了,一定要重新开始,积极努力地活着。
她坐了将近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终于到了西约克郡利兹。
利兹处在英国北部,天气倒像杭州,四季分明,雨热同期。何深深刚下飞机,就迎接了一场大雨。英国的气候和变脸似得,早上和晚上的天气都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她下了飞机,先和老妈报了平安,又找到了老何给她安排的寄宿家庭派过来接机的女孩儿朱莉,直接被接去了离学校不远的住所。
朱莉的父母是利兹大学的教授,母亲费雯是研究语言学的专家,好像是老何特意给她找的小语种的导师。有点胖,皮肤很白,一头金色的卷发,笑起来可爱极了,而她的丈夫约翰看起来有点严肃的样子,不苟言笑,是生物学的研究专家。朱莉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也是和深深一起学习意大利语的利兹大学的学生。一家人像朋友一样的感情让何深深很羡慕,他们很友好,对何深深的到来表示欢迎。
她刚进门就接到了乔诺的电话,她看着来电显示,冷笑着,
"小诺,我刚到。"
她还真的是掐着时间算的,连她在机场附近刚换的手机号码都这么快就知道了,看来是真的很想很想让她远离他们啊。
"深深姐,你平安到了就好。"
"嗯,没什么事我挂了。"
"别,你先别挂。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她的欲言又止,很明显又是和他有关,"我…我想拜托你…"
"不用了,我不会和程澈联系的。"
她迅速挂了电话,脸上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让在一边的朱莉觉得奇怪,
"whathappened?"
她的英文一向不差,虽然没那么流畅,但基本的交流还是没问题的,对英国的文化也有部分的了解。
她微笑着,只是说没事。她的不开心,只需要明眼人淡淡地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朱莉没多问,只是帮她把行李搬到了她的房间,她换了衣服就下来了。朱莉带着她在公寓里四处逛了逛,给她介绍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和需要注意的地方。费雯教授在一旁准备晚餐,为了欢迎她,费教授今天准备了法式晚餐,邀请她一起正式地吃一顿晚餐。何深深有点不太适应这边的风俗习惯,拥抱和亲吻,他们的热情让她有点不太自然,但还是礼貌客气地吃完了一顿晚餐。晚餐结束后,朱莉和费雯教授和她一起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些日用品,还有一些吃的东西才回了房间。
"Sherry,认识你很高兴。希望你在这里过得比以前快乐。"
她的英文名字叫sherry,还是那时候刚上大学的时候大学英语噢老师要求他们非要取一个英文名字来着。她也倒是有,但是想一出是一出,老是记不清楚是哪个。这事儿还让程澈笑了好几天,她那天找了一排名字,让他选,结果就他说点豆豆,掷骰子选出了这个,Sherry。她有选择恐惧症,对哪个名字都无感,但是是他选出来的,她也就认了吧。有好长一段时间她都逼他把给她的备注改成了"可爱的小Sherry",说是他选的,他就一定要说她可爱。
可是,你看,刚认识一天的朱莉都能看出她没那么快乐,她又如何变得更快乐呢?
她苦笑着,接受了朱莉的晚安的拥抱和吻别。
她回房间休息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倒时差还有各种琐碎的杂事让她倍感疲惫,她倒时差倒得辛苦,所以沾到香软的床就合了眼,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事情,许是真的累了,一夜无眠,无比香甜。
何深深的离开对程澈来说真的算是一个打击。
可是程澈不算一个正常人,好像打击后遗症也和别人不太一样。他比一般人都要冷静太多,所以更不正常。
许桐梧因为伤心,在机场毫无形象地哭了很久,程澈都没有说话,直到她越哭越凶,开始数落起何深深的没良心的时候,她感觉到一直在边上陪着她的人动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声怒吼,
"你哭够了没有?为她这么自私的人你还要哭多久?!"
他的声音格外的尖锐,身上有种难言的暴戾之气。
许桐梧觉得发怒的这一刻,程澈变得不再像他了。她被她的话吓了一大跳,猛得抖了一下,吓得不敢说话。
"回去吧,明天该回去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脾气发的不太是时候,让桐梧吓得蒙了,于是瞬间整个人又颓了下来,轻声细语道。
"以后,你还是我哥们儿,咱们就当她从来没来过吧。"
将她从他们的世界里清除,他终于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她的狠心让他彻底心灰意冷了,她连个背影都没有给他留下,一句话也没有专门为他。
许桐梧不敢多说什么了,她清楚这种时候,谁都没有他来的难过,揭穿他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只是从那天以后,她好像再也没有见过他脸上有更多的表情。除了冰冷,就是冰冷。
送许桐梧回了杭州以后,他就接到俞兰的电话让她赶紧过去,虽然知道来者不善,但还是去了。从一开始他就不接乔诺的电话,只是俞兰的电话他不能不接,每次只有俞兰亲自打电话来催他才肯多搭理一下。
"阿澈,你来啦。"
乔诺听到他和俞兰打招呼,立刻就坐了起来,整理整理衣服,还抬手把头发扎了起来。
"还挺精神的。"
他冷冷地迎合着,也没法多表现出自己的不悦。
"是吗?我这两天感觉脑子清爽了很多呢,是不是因为知道你回来看我呀!"
眼下她心情极好,何深深一走,得到程澈的心,她已经胸有成竹,自然是轻松愉快。
"嗯。"
他不太想多搭理。
"妈,能不能给我买点水果上来啊,我想吃草莓。"乔诺向俞兰撒娇道,摆明了要求她和程澈的个人独处空间。"阿澈,你坐下来陪我讲讲话好不好?"
他按她的要求坐下,冷冷地盯着这张看似纯真无邪的脸。如果乔诺可以看见的话,一定会觉得凛冬将至般的寒冷。可惜她眼神无光没有神意,自然也不知道他的情绪如何,仍旧絮絮地讲着自己想表示的话。
"阿澈,你不知道这两天我有多想你。我这两天去了上海最好的一家医院,那里来了一个欧洲最好的眼科专家,她专门为我组织了一场会诊,专家说了……"
"你用了什么手段逼她离开?"
单刀直入的问题,露骨并且绝无情绪。
她突然被打断,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只知道他森然语气绝对不是好好和她讲话的样子,"啊?什么?"
"我问你到底为什么要逼她出国。"他不耐烦了,一点都不想废话了。
乔诺的脸突然就冷了下来,"你真的想知道?"
她冷哼一声,只听到他吐出三个字,"别废话。"
"深深姐离开,确实和我有关系。我去找过她,给她这个提议而已,但最后做决定的人,是她自己。"她摸到了病床边上的玻璃杯,握紧了,喝下了被子里仅剩的一口水,"她知道出国对她来说是更好的选择,会有更好的未来,更好的工作,还会认识更优秀的人。深深的姐的选择是明智的,无论是睡都会这样选的,所以阿澈你也别怪她。"
她讲的头头是道,像是念稿子一样把事先准备好的话说出来(她当然早就知道了程澈不会轻易死心,事先准备好说辞,她考虑得很周全。)她能感觉到,程澈没有动,没有离开,也没有说话。
"阿澈,你和深深姐已经分手了。所以你也不要为她难过,她只不过是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而已。可是阿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为了梦想放弃你。很快,我就可以复明了,我的眼睛就能治好了,能看见你了。阿澈,等我复明……"
"首先,不要叫我阿澈。这不是你该叫的。
第二,我和她的事轮不着你说话。
第三,我会照顾你直到你复明,但是,希望你自重。"
他再一次打断她的话,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完了,像交代后事一样,冷漠。
乔诺不敢说话,不敢反驳,指关节紧紧抓着床档用了太多力气,已经开始泛白。仍然不死心地故作镇定,
"行。名字只是一个行头,叫什么都无所谓。我是个女孩子,当然也是要脸面的,但是,你和深深姐已经是过去式了,你应该清楚的。我自然是没什么好掺和的。但是你记住,我的眼睛,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即使我好了,你也得一辈子对我怀有歉疚。"
乔诺的粉唇中蹦出来的话,却像是针一般扎在他心里。
俞兰买了水果回来,看到陷入僵局的两个人,刚想退出去。不想程澈却立刻起了身,"阿姨,您来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把扒住他的衣角不放的手褪下,面无表情地走了。
俞兰瞪了他一眼,瞧了瞧失魂落魄的女儿,只好自己进去洗水果。
乔诺一想起他没有感情的话就觉得难过极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最后的那几句话。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觉得自己歹毒极了,明明是不求回报地救他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这一切,都要怪何深深吧,她变了,拜何深深所赐,她彻头彻尾变成了一个她自己都不认识的人。要不是她,程澈一定是属于她一个人的。